“问题在于它并不满足与此,”神道说,“它还想染指上古四大奇书。”
龙王咯咯咯地笑,“我明白了,”他还在笑,“你们是为盘庸而来的。好个杂碎,我就说嘛,就凭你们几个小瘪三也能找我到龙族圣地。”他轻叹,“是我低估了他。”
“龙王,”我说,“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上古奇书一部部落入天蟒的手中吗?”
“笑话,”龙王显得不耐烦,“我龙族的《太阳真经》谁也夺不走,谁也不能——”
“龙王,不是我丧气,”我说,“你确实低估了天蟒。仅凭龙族实难对抗天蟒呀!”
“放肆,”龙王拍桌子怒视着我,“放眼天上地下除了神族,谁能与我抗衡。谁能——”他嘶吼,像一个醉鬼。
“可你似乎忘记了,”我轻蔑地看着龙王,“天蟒已是......神。”
他顿了顿。他是龙王,他有龙族最纯正的血统——天地间最高贵的血统。他不能忍受被藐视、看轻。他更不能忍受被欺凌,也不愿意与他人合作。可是仅凭龙族真能与天蟒抗衡?不,龙族即便强横可始终与神有着差距,不可逾越的差距。
“盘庸能找到这儿,”鬼祖说,“我们也能找到这儿,天蟒同样能。”
“父亲,”白发龙女注视着龙王,“与神对抗难道你怕了吗?”
龙王瞪大了黄色的眼珠子看着白发龙女,“龙族何时怕过,”他的声音变得渺小,“何况我是众龙之王。”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平易近人,“可是我龙族好不容易过了几年与世无争的太平日子,难道又要回到过去的厮杀了吗?”
右边椅子上倏地站起一个男子。他身材修长,左耳上戴着一个碗大的金环。没有胡子。一寸长的黑发,硬得像猪毛。
“王,”他看着龙王,“既知已避无可避,何不早做打算。我龙族本就是战斗民族,你看看我们都沉静了上千年,都生锈了。”
一阵哄笑。
“王,无涯说得极对,天蟒的卑鄙行径已经人尽皆知,而今奇书的守护者不辞辛劳,漂洋过海来乞求我们的帮助,我们也不好驳了昔日故友的颜面呀!”
说话的是一位壮汉。他身穿狮子皮褂子,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皮肤黝黑,一口牙齿小巧而洁白。他赤着双脚,左脚上戴着两个铁环,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无涯、赤足,”龙王闭着眼,“坐下。”他说。
“有什么看法都说出来吧,”龙王环视四周,“别藏着掖着,毕竟这关乎我龙族的命运,绝不是儿戏。”他说得很诚恳。
“父亲,”白发龙女说,“我龙族何曾如此畏手畏脚过。别说区区的天蟒,自盘古开天以来我龙族历经了多少战争。在上古神魔大战中天之神赐予我们龙族‘战斗民族’的荣耀。或许我们已经不复当年先祖时代强盛了,可我们是龙,我们身上流淌着最高贵的血液,这一点自始至终从未改变过呀。”
“话虽如此说,可是天蟒是神。但如果我们先下手的话,师出无名,等于向神挑战,可能还会受到诸神的谴责、和阻挠。”
说话的是一个成熟的女子。她的身材极丰满,无不透着成熟的气息。她很会打扮,五分的姿态能扮出十分的美丽。且看她——绿萝裙、翡翠镯、珍珠环、钻石链。红得像苹果的嘴唇;黑得像石墨的眉毛;白得像雪的牙齿。总之她上上下下都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出师无名,”脚铁环赤足轻蔑地看着她,“姬水仙,这话说得不对呀——且不说天蟒不能代表神族,就算能,天蟒要夺上古四大奇书难道就合情合理吗?”
“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姬水仙浅笑,“据我所知天蟒还未正大光明的夺过任何一部奇书,而且直到目前为止它依然未得一书。我相信,绝大部分的人只听过天蟒之名却未见过天蟒本尊。譬如我,我就没见过天蟒。”
赤足愣住了,他定定看着姬水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要窥知天蟒是否有此意图,那实在太简单不过了。”我说。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人类小子,”姬水仙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龙族见识渊博,”我瞥了一眼龙王,“一定知道女娲补天之时曾陨落一块小石头于人间。说来也巧,这块石头在陨落的过程中被盘古的后人盘龙给撞见了。补天之石有着神秘的力量,能探知过去、预知未来。”
“哦?”姬水仙轻蔑一笑,“那么补天石现在在哪里?”
“在盘庸的身上,”我注视着姬水仙的眼睛,“你一定也见过了盘庸脖子上像月牙儿的黑色石头。”
姬水仙不说话了。因为她确实见过。
“补天石——”
龙王嘟囔着,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睁大双眼,“我明白了,”他自言自语,“‘补天石’就是‘圣灵石’。”
“无涯,下去把盘庸带上来。”龙王说得很轻却不容置疑。
“是,王。”说罢,无涯退了下去。左耳上的金耳环大幅摇摆着。
一根烟的时间,无涯押着盘庸上殿。
盘庸手脚上各一根粗铁链锁着,铁链拴在一块两丈高的圆石上。他每往前走一步,石头都会在地上摩擦出火光来。盘庸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来龙族并没有好好待他。
他脖子上的圣灵石闪烁着蓝光。此刻殿上的所有人都目不暇接的盯着他脖子上的圣灵石。
“解锁——”
龙王命令道。
两个小喽啰上前解锁。
盘庸揉了揉铁链锁着的地方,紧接着舒了舒肌骨。抿起一丝轻蔑的笑看着龙王。
“我早说过你囚不了我三个月。”盘庸得意的说。
“要不是你这副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岂会囚禁你。”龙王不屑一顾的说。
“好了,我知道你们龙族强横,凡是都能用蛮力来解决,”盘庸整了整散乱的发,“可是我的老朋友,我不得不说你是对的。现在那该死的可怜虫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可怜虫了。甚至连龙族都快不入它的眼了。”
“少废话,”龙王站起来来到盘庸的身旁,“听说这块石头很神奇。”龙王用手指着盘庸脖子上的圣灵石。
“少来,老家伙,”盘庸愤愤地说,“想都别想。”
龙王讨好似的轻笑,“摸一下总可以吧。”
“这样啊,”盘庸转了转眼珠子,“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