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差不多了,”九爷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走吧。”
“去哪里?”狐狸意犹未尽地笑着。
“见你家主子,”九爷站起身来从椅子上拿起外套穿上,“见了美女,你不会连你来的目的都给忘了吧?”
狐狸瞬间严肃起来,“你不是不想去吗?”他站起身来拿起外套紧忙跟上九爷的步伐。
九爷回过头来,“好啊,那我不去了。”狐狸紧忙搂住九爷的肩膀,“九爷,小弟错了,对不起。”
出了酒吧门,九爷停下脚步,“司马山派来的人?”狐狸微微一笑,“没错,这只老狐狸比我还狡猾,派人来跟踪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不一会儿,酒吧里走出那位身材火辣的女郎,她的一双大眼很快搜寻到了目标,狐狸和九爷走进了街道的拐角处,她咬咬牙疾步跟上。
狐狸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给九爷,抽出一支叼在嘴里,“他妈的,”他打了七八下打火机,“真倒霉。”扔掉了一直打不燃的打火机。
九爷笑了笑,“你性情太急躁了,”他点燃火机给狐狸点燃烟,“要改一改才行。”
“这能怪我吗?”他边吞云吐雾边说道,“这他妈的烂打火机落到你手里,我肯定你比我还恼火。”
九爷严肃起来,“别的我不管,”他注视着狐狸,“但这事你也知道很重要,”他顿了顿,“很重要。”
九爷像泄了气的气球软瘫下来,点了点头。
***
暗夜城堡。
司马山从石椅上走下两台石阶,“你是九爷?”他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眼前的男人和狐狸一样,脸色苍白如石膏,没有血色。
“是的。”九爷不卑不亢。
“你抽烟吗?”司马山抽出一支烟递给九爷。
“是的,”九爷接过司马山手中的烟,“我抽烟。”
“我想你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了。”司马山将烟点燃猛吸了一口。
“是的,”九爷点燃烟,“我追寻侉屹族多年,长生不死确有其事。”
“你没有得手?”司马山狡黠地笑了笑。
“侉屹族祭祀场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进入,”九爷顿了顿,“而侉屹族人也并非等闲之辈。”
“所以你找上了我。”
狐狸一听全身颤了颤。
“是的,”九爷依旧是不卑不亢的神情,“凭我一己之力万万不能成事。”
司马山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司马山倏地停止了狂笑,“加入我‘暗夜’咱们共享永生,整个世界将会是我们的,意下如何?”
“可以合作,”九爷微微一笑,“但我不愿成为任何人的奴仆。”
司马山瞪大了双目似要将九爷生吞活剥,倏地大笑起来,“即是如此,那我也不勉强。”
司马山左手叉腰,右手夹着纸烟吞云吐雾,“你有什么主意?”他吐出一口浓烟,“关于侉屹族祭祀场。”
九爷微微挪动着腰,“XX大学有个司徒风老师,”他吸了口烟,“他是侉屹族祭祀场的守护者,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他接着说,“据我猜测祭祀场就在附近。”
“有道理,守护者应该时时能看见自己守护的地方才能放心。”司马山似在自言自语,因为此时他的眼睛游离不定。
“但是,”九爷注视着司马山,“我建议从另一个人身上下手。”
“哦?”司马山扔掉手中的烟蒂,饶有兴趣地看着九爷。
“她叫阿佳,”九爷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尖将它才灭,“侉屹族人,很有钱,喜欢满世界旅行。”
司马山狡黠一笑,“她结婚了吗?”
“据我所知她不但还没有结婚,就连男朋友也没有。”九爷猜出了司马山的心思,朝司马山笑了笑。
“好极,好极,”他抬起眼睛,“长相如何?”
“不会让你失望的,”九爷整了整衣领,“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绝代的。”
“如此美人,”司马山左右徘徊着,“难道没有追求者?”
“她除了旅行对其他的一切似乎毫不在乎,不过,”九爷说着,司马山顿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这反倒有利。”
司马山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没错,这样的女子一旦坠入爱河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对生活甚至是生命似乎是绝望的。”九爷说。
司马山狡黠一笑,“那我就给她一丝希望。”
三个坏蛋在昏暗的城堡里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好极,好极,为我们的计划去喝一杯。”司马山拍了拍九爷的肩膀,笑得嘴不合拢。
***
酒吧,三坏蛋。
“我他妈真不喜欢如今的世界,”狐狸手中的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分不清楚颜色,“世界上最好的酒烧刀子绝种了。”
“这杯子多久没洗过了,”九爷看着眼前满是污垢的杯子,“过来,就你,过来。”他冲吧台边站着的制服男招了招手。
“这杯子多久没洗过了?”九爷看了看眼前的酒杯。
“三年。”满脸胡子的制服男面露厌色。
九爷笑了笑,“拿去洗一洗。”他将杯子扔给制服男。
制服男拉起衣角擦了擦杯子,不,他只是象征性的抹了抹,扔还给九爷。“干净了吗?”声音凭空产生,因为没有人见到他的嘴唇在动。
九爷点了点头,笑了笑将杯子放到桌子上。
“你们知道吧,这酒吧三年前才开业,”司马山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还会有破例洗杯子的一天。”
狐狸环顾四周,油漆漆的地板,腐烂的门槛,“我喜欢这里,”他看了看司马山和狐狸,“这里就像一个老鼠洞,而我就是那只该死的肮脏的老鼠。”
“哦,有见地。”九爷跟前干洗过的杯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着暗沉的光芒。
“你们想好要喝什么了吗?”司马山点燃一根烟,眼珠子不停地在眼前的俩人身上移动。
“如果没有烧刀子,我要一杯红得像猪血的葡萄酒。”狐狸合上酒单,“这酒单就像一个标价五十块的肥胖妓女一样让人恶心。”
“啤酒。”九爷点燃一支烟。
司马山向制服男招了招手,“两杯啤酒,一杯葡萄酒。”
“老鼠洞,”司马山笑了笑,“要是你以为老鼠洞是肮脏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没问烧刀子的事?”狐狸点燃一支烟。
“不要打断我,”司马山往前凑了凑,“烧刀子早绝种了,你知道的。”
“好好......你说。”狐狸往后靠了靠。
“我说到哪儿来了?”
九爷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老鼠,你说到老鼠了。”
“哦对,知道吗?老鼠的洞其实很干净,至少比人类的房子干净很多。”他将烟蒂扔到烟灰缸里,“而且他们也比人类勤奋得多。”
“幸好它们没有人类的脑子不然早就统治世界了。”狐狸微微坐直了身子。
“不,”九爷说,“统治世界的往往都是懒惰的人。老鼠那么勤奋,注定统治不了世界。”
这时制服男托着三杯酒走了过来,眼中带着不屑。
“我喜欢这个家伙,”狐狸说,“不对,其实我是喜欢他的胡子,很有型,不是吗?”
制服男将酒从托盘上拿下来放到桌子上,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了,
“我也喜欢,”九爷说,“我喜欢沉默的人。”
“他以前是个杀手,”司马山说,“人一旦做了杀手,性格就固定了,不管再做什么样的职业都不会再改变。”
“杀手,”狐狸笑了笑,“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杀手,”他将制服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强健的肌肉,修长的手指,果然有型。”
“早年间他在阿富汗、越南、老挝一带专替毒枭大佬做事,”司马山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认钱不认人的主。”
“那岂不是很危险,”狐狸说,“假使刺杀的目标给了他多于原来雇主更多的钱,岂不完蛋。”
“也许,”九爷说,“有这样的一些人,不过杀手也有信条。除非,”狐狸接过话,“除非不想再干这一行了。”
“没错,”九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向制服男招招手,“再来一杯。”
“不过我也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杀手。”九爷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那不是吗?”狐狸看向吧台边上的制服男。
“他不算。”九爷说。
“为什么,”狐狸往前凑了凑,“名副其实啊。”
“因为他已经退休了。”
狐狸喝了一口葡萄酒,慢慢咽下然后闭上眼睛回味,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看着司马山,“他是怎么不干的。”
“这还不简单,”司马山抽出一支烟点燃,“一个穷光蛋冒着生命危险干了几票发了横财,然后就拍拍屁股回家了。”
“那,”狐狸将凳子往前挪了挪,因为他看见制服男正看着他们,“那他们不怕被寻仇吗?”
“有这样的,”司马山猛吸了一口,将半杯啤酒一饮而尽,“而且还很多,不过,杀手一般都在暗处,而且会用各种手段掩护自己,带个面具是最常见也是最便捷的。”
制服男向他们走过来,手里拿着九爷要的那杯啤酒,来到桌子边定定地看着狐狸,手中的酒却随意地放到了九爷跟前。
“给我也来一杯。”司马山说。制服男一言不发,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他妈的,”狐狸将剩余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他敢瞪我。”他伸手摸了摸裤腰带上的左轮枪,眼中燃烧着怒火。
“砰砰——”
枪声回荡在酒吧的房梁上,很快有人尖叫了起来,因为制服男白色的衬衫被血浸湿了,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背靠在吧台上,慢慢滑倒在地。
酒吧里的酒客们全部趴到了桌子底下,九爷和司马山怒视着狐狸,“混蛋,混蛋——”
“不是我,”狐狸显得很激动,“我是想干掉他,不过我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