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英,”熊东缓缓地说,“各位应该不会忘了高雄吧!”
两位都是姓高,缘由我已经明白了七分——复仇。不过还不知这两位姓高人间的关系。“高英难道是高雄的姐姐?”我问。
“不,是妹妹!”
“她现在在哪里?”阿呷点燃一支烟,没有看他们。
东北五熊面面相觑,“在......在......”他们支支吾吾地半天放不出个屁。
“在这儿——”
一个清脆的女声。四座同时看向酒吧门口,一个身穿绿色军大衣的女子站在门口,她的身后紧跟着十几个身穿绿色军大衣的男子。她紧绷的脸就像冰雪一样的冷。她定定地注视着我们慢慢地叫出我们的名字——“柳垂、屠苏、阿呷、步九抄、马王、如斯,嘿嘿,还差两个——杨柳、小兰。”
看样子她是有备而来,把我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不知这位小姐有何贵干?”我问。
“这个世界做错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向前走了两步,靴子在木板上咯噔咯噔作响,“不论过了多长时间,也不论他们是什么人。”
“哦?听姑娘这话就是说我们做错了事。”步九抄定定地看着他。
“难道没有吗?”高英点燃一支烟,青烟在她额上袅袅飘散。她深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吐出烟雾。我也忍不住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闭上眼睛吐出烟雾。
“还请姑娘言明,”柳垂说,“我实在不知我们做错过什么事情?”
“不急,”高英从酒桌旁拉开一个醉鬼,把他的椅子拿过来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看着我们,“先说说杨柳和小兰去了哪里?”
“恕难奉告!”我扔掉手的烟蒂,点燃一支新的。
高英倏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枪直指我的脑门,“高雄是我哥哥,”她说,“你们要了他的命,现在我要你们的命。”
“那你可知你哥哥都干了些什么?”我定定地看着她。
“哈哈哈,”她大笑,“你他妈真逗,他是我哥哥,就算他是全天下最坏的坏蛋,做妹妹的也要为他复仇。”
我往前走了一步,她身后的人唰地一下全掏出了枪,他们的动作敏锐,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绝不是那种三脚猫的小瘪三。
“为什么你们总把希望寄托在这玩意儿身上呢?”柳垂看着眼前的十几把枪。
“哦!”高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听你这话你能避开子弹。”
柳垂向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挟持高英做人质。而此时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柳垂的身上。我以狮子扑兔之势夺下高英的枪,同时用强力将她制服。她像一只鹰爪间的小鸡在我的怀里挣扎,直到我将左轮枪顶在她的咽喉时,她才安静下来。
“放下枪,”我看着手足无措的一群蠢蛋,“我的手有点抖,走了火可别怪我。”
“别管我,”她大吼,“杀了这群畜生。”
她的头发有一股女子的清香,她也算是个美女,一张小巧的猫脸别有一番韵味。可怜香惜玉从来都不是我的本性,“都他妈想让她死,是吧?”我打开左轮枪的保险,装作扣动扳机的样子。
“别冲动,别冲动,”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把枪扔向了酒吧的角落,“千万别冲动。”他看向身后的兄弟,“真想让小姐死啊,”他厉声道,“统统把枪扔。”一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愤愤地把枪扔向了角落里。
“王叔,你——”
高英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她败了,如猛虎迟暮,败得一丝丝希望都不剩。
“小姐,”眼镜男说,“你的安全最重要。”
“我可以放了你,”我说,“但是你得保证不会再来烦我们。”
“要杀就杀,”她愤愤道,“要我向你们这些刽子手低头,下辈子吧。”
我轻轻放开她,“一个女孩子家,”我说,“还是温柔点可爱一些。”她猛地挣脱我的怀抱,转身给了我一巴掌,“这个仇本小姐记下来了。”说完,直径走向酒吧大门。
“屠苏,”柳垂愣愣地盯着我,“你这是放虎归山。”
“那还能怎么办,”我点燃一支烟,“难道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们吗?”
我们喝了一坛酒之后回纳木错客栈休息去了。
半夜,我只觉口干舌燥,起来喝了一口水。我伸出手臂看了看表,上面显示三点十一分。我正准备躺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听到门外出来一阵稀松的脚步声,原先我还以为是老鼠,但在细听之后才发觉这声音虽轻却夹杂着木板的吱嘎声,我很清楚这是重量的因素——是人无疑了。
我叫醒睡在一旁的步九抄,“屠苏兄,怎么了?”他有气无力地看着我。
“外面有动静,”我轻声说,“小声点。”我从床头掏出我的左轮枪,打开保险,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我正要从门缝里看去,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别看了,出来吧。”正是高英的声音。
我打开门,屋外有三把枪正对着我的脑门。我大惊,整条过道上都站满了人,不一会儿,他们制服了柳垂等我所有的伙伴。
高英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左轮枪,重重给了我一拳,“这一拳,”她轻蔑地盯着我,“是你对我轻薄的惩罚。”
我只觉我的嘴里甜丝丝的,过了三秒我才闻到血腥味。
“把那婊子给我拉过来,”她看了看在过道尽头的阿呷,“动作麻利点。”俩个壮汉将阿呷拉了过来,阿呷没有反抗。
阿呷在高英的面前站定,看了看她,像在看路边的一条流浪狗。“臭婊子,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高英大吼。
“别冲动,”我说,“你哥是我杀的与他们无关,冤有头债有主,别杀害无辜。”
高英嗖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看来你很关心她呀,”砍刀轻轻拍打在我脸上,“那我先砍她一只手。”她急速转身高举砍刀,“等等——”我惊叫,声音已经变了调。
“看得出,”我定定地看着她,“你是个警察,难道你要像你哥一样知法犯法吗?”
她转身又是一耳光,我只觉我的左脸火辣辣的,像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