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伺候冯长水养病期间,张木匠根本歇不住,上山砍来木头,认真的做起了拐杖。
玉妹看到手就直痒痒,待村子里人来看望冯长水时也吵着要回家去雕刻玉件,雕刻一个和付大夫一模一样的雕像,玉料她都考虑好了,有一块玉料非常合适雕刻人物。
付大夫一边给人看病号脉,一边看着活泼可爱的小玉妹,笑呵呵,没大在意。
“哼——,你还别说,俺家玉妹的手艺,已经六年的功底了,哎呦——,”冯长水说到高兴处,想翻一下身,却疼的龇牙咧嘴,说:“嗯,哎——,付大夫啊——,不敢夸张,大师级别已经快够上了。”
“有六年的功底,我相信,大师级别嘛——,呵呵呵……。”
冯长水避而不答了,他的脾气受不得一点的侮辱和小看,毕竟现在有求人家,相信不相信不是谁说了算,让事实说话,让人心服口服才叫真本事,想到这儿冯长水就闭上眼睛养自己的神去了。
无巧不成书,就在玉妹回家的第五天,宋仁礼来了,他骑着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身着极其朴实,打扮的就像庄稼人一样,腰间还系着腰巾,手里提溜着四包点心,在当时的山村里这已经是一份厚礼了,身边跟着一位瘦高个子的随从牵着马。
宋仁礼今天这身行头和他的坐骑极不般配,他让随从把马栓在距离村子有二华里的小树林里藏起来,自己大摇大摆的向玉雕坊走去,玉雕坊在村子东头,距离村庄又远,所以村子里人也都没有看到。
想必是玉妹这么多天,没去柜台卖玉件,宋仁礼惦记了,就过来瞅瞅,随便看望一下玉妹的家境情况?总之,遇到像玉妹的这种手艺人,能投其所好,也很是难得,有钱人家就是图个喜乐爱好。
当宋仁礼低着头刚要踏进玉雕坊的门槛时,猛抬头看到玉妹手里雕刻的一尺多的雕像时,顿时傻眼了,直勾勾的盯着看,一走神那点心竟然掉落在地,呵呵,宋仁礼是见过世面的人,急忙拾起点心,深深的吸口气,便笑容满面的走过去。
“宋爷爷——,你怎么来了?”玉妹急忙热情的接过礼品,搬凳子让宋仁礼坐下,然后,站在那里冲着宋仁礼笑呵呵:“您坐下,我去给您烧水。”
“宋爷爷不是惦记小玉妹吗?这么多天也不上集市上去,”宋仁礼睁大眼,挑逗的样子说:“我的伙计们都在嚷着要买你的玉件喽——。”
玉妹就把家里发生的事,给宋仁礼说了。
可是,宋仁礼的眼睛一直时不时的盯一眼玉妹正雕刻的玉雕像,心不在焉的说:“现在咋样了,我给你留点钱?”
“不用留钱,我给付大夫雕了玉像,他看了绝对不会收钱。”
“这尊玉像能值多少钱?”宋仁礼试探着问:“要不卖给我?我给你钱,去打发医药费?”
“不行的,我和爹都在付大夫跟前夸下海口了,”玉妹睁圆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能在别人面前丢人,千万不能。”
宋仁礼看着玉雕像,爱不释手,这块玉料太会选了。
质地温润,油脂细腻,皮色青绿凝重,从窗户透过阳光的照射下,绿莹莹半透明的质地散发着神秘的宝气,面部白色,头发黑棕色,衣着青绿色,背着药箱,凝视着前方,整个一尊伟岸庄重,绝妙稀世的俏雕,让人赞叹不已。
独一无二的绝品,但是玉妹那样严肃而坚定的样子,宋仁礼也就只能咽下口水,可是那深邃的眼神里不无流露出精明和莫测……,但是,玉妹却根本没有发现,一丝一毫也没看出来。
七天后,玉妹擓着那个破竹篮子,盖着红绒布兴高采烈的来到付大夫家,脚刚踏进门槛:“付爷爷——,我来了,给您捎来玉雕了。”
“去看看,看看俺家闺女能不能称得上大师级别?”冯长水朝着门外瞟了一眼,满脸自信,而又嗔怪的表情。
付大夫正在为病人开着处方,漫不经心的回过头,一看篮子里的玉雕件,微笑着的脸渐渐地怔住,眼睛也睁圆了……。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那眉毛,嘴唇,脸庞太像付大夫了,”吴玲急忙跑过来,放下给病号抓药的处方,双手抱着这尊玉雕像,惊呼不已,看着玉妹喜笑颜开道:“真是手巧,小小年纪太了不起了。”
曾风采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深深吸口气,咽下口水,又开始一捏一捏的往戥子里抓着中药。
付大夫得到如此宝贝更是欣喜若狂,极其小心的把这珍贵的玉雕摆在堂屋的条几上,看着揉搓着双手得意的欣赏着……。
冯长水病情几乎痊愈了,虽然成了一条腿的残疾,万幸保住了一条命,冯长水更是感激万分。
就在冯长水和玉妹回到家半个月的时间,付大夫的家里惨遭歹徒抢劫,不幸的是付大夫两口和吴玲惨遭杀害,玉雕像也下落不明。
冯长水,玉妹还有张木匠听说后,急急忙忙赶来,三具尸体摆放在院子里,村子里的人正忙着办理丧事。
“哎——,都是玉雕像惹的祸啊,”冯长水使劲的用拐杖敲击着地面,紧锁着眉头,十分悲伤而愧疚的对张木匠说:“我咋会这么糊涂啊?反而伤了他们的命,让我到死也不得安心。”
“呜呜……,都怨我了,怪我,昂昂……。”
“不哭了,你还小,哪里懂得人世间的险恶?”
“真是造孽啊?多么好的大夫,多么恩赐的一个人,”张木匠套起胳膊,拉起袖子攒着泪水:“这是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就这样被杀害了,一尊一尺多高的雕像就这样下黑手,太残忍了,不得好报啊。”
冯长水问了付大夫的近门人,知道曾风采不见了,是啊,只有找到曾风采也就可以找到凶手的线索。
玉妹含着眼泪,看着冯长水又看看张木匠,牢牢的记着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