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四个……”见老人家不听劝告,执勤的民警有些恼怒,走过来大声呵斥道。
张钦从兜里拿出来一本证件,民警在仔细检查过后,双手递还给了张钦,敬了一个军礼,退去了。
四个人就像傻子一样,两人打伞,两人淋雨,全都看着安居小区。
过了好久,魏家老人才徐徐开口:“你们有空跟孟宜山说一声,让他有空去一趟溆浦,王灵噩的事情,你们必须给一个交代。”
“王调的案子,我们已经有了眉目,谋杀他的是……”
老人家抬了抬手,再次阻止张钦说话:“怎么跟王家说是你们的事情。”
“知道了。”不仅张钦一脸严肃,甚至连在零八一里面骄横惯了的孟紫,也是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怎么看。”魏家老人开口。
“这是镇魂棺的格局。”
“说下去。”老人惜字如金。
张钦润了润嘴唇,组织了一下语言,生怕有一字说错。
“先生,您请看,安居小区是坐落在一片平坦的地势上,看似七栋住宅小区,一字排开,上中下取二、二、三之势,分为三层建筑,分为天地人三才,上取卦象的六爻六层,中取前朱雀,左青龙右白虎风水格局来建造。这样的风水格局,乃是常规布局,一般风水师都会,取安居如意之意。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问题出在了前面的那个喷泉上面。”
“这种风水,在建造的时候,在前方定然会修建一个广场,作为明堂,所谓‘明堂如掌心,富贵斗量金,此处虽然没有广场,但是开发商在此打造了一个篮球场,这是正确的,问题出在喷泉上面。”
张钦边说,边偷看魏家老者的脸色,见没有变化,才继续说。
“很明显。建造者在修这座小区的时候,是懂风水的,修建喷泉并非无意为之,面水,寓意可以聚财,若是这种风水格局,无水则财散人去。因此开发商应该极为重视喷泉的使用。”
“我刚才询问了一下,据说这栋小区自开盘起,喷泉从未使用过。”
“风水师寻山走穴,难免会有疏漏之处,对于喷泉的使用,我姑且可以解释为风水师的疏漏,但是喷泉的造型,绝非疏漏,而是有意为之了。”
“老先生,你注意看,那喷泉造型的女子。手中的瓶口便是泉眼所在,也是整个风水中至关重要的布局,这七栋小区的每一扇大门,都正好对着此处的泉眼。”
“这七栋小区,看似一字排开,实际上是有一定的弧度,只是修建此小区的人,明显是个风水高手,用了犀牛望月的手法,给人以错觉。”
“日为阳,月为阴,女子举杯,七门洞开,加上风水穿堂煞的缘故,原本作为镇宅的喷泉,却刚好成了黄泉煞位,源源不断地吸收居住在这里人的阳气。看似中规中矩的风水格局,立刻便成了养煞局了。”
听到了这里,老者终于开口了:“风水养人,亦可养煞。造煞以制人,小人而已。”
听到了老者的首肯,张钦更为得意了:“若是这小区是八栋也无碍,偏偏七栋,八风不动少了一门,让整个风水格局破落,是缺一门的手法。”
张钦继续:“当然,这些不是重点,即便这样,也是正常,毕竟在风水师中也有很多败类,用风水败人的气运,为己所用之事,屡见不鲜。安居小区,长长出现人命官司,也就不奇怪了。
“问题最关键的是这七栋小区的形状。”
“七栋小区,对应的正是天上七星连珠。这七星,分别为幽魂、锁魂、追魂、破魂、收魂、镇魂、灭魂。
“幽魂为矛,锁魂为引,追魂为锁、破魂为攻,收魂为网,镇魂为困,灭魂为局……”
说到了这里,张钦深吸了一口凉气:“当真是让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七星相引,环环相扣。这是罕见的镇魂棺格局!”
张钦愤愤不平:“而且更可恶的是,这种险恶的风水格局,居然包装成为了一个安居如意的祥和之局,可见当年修建这座小区的时候,替此地寻山走穴的风水师,是何等的歹毒!”
魏家老人淡淡的道:“说完了吗?”
张钦挠了挠头,憨憨笑道:“晚辈才疏学浅。目前能够看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很难得了。”
孟紫听到了魏家老人夸赞,脸上暗喜,悄悄地对着张钦竖起了大拇指。
张钦不好意思:“其实……这并非是晚辈个人见解。而是……”
孟紫用力揪了一下张钦的腰,示意他闭嘴。
张钦不理会孟紫。
“其实,其实,这些都是晚辈在网上从,从一个网友那里看到的。”
孟紫赶紧补充:“但是那个网友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更重要的是我和张钦一起讨论出来的。”
“既然是镇魂棺格局,你已经看出棺盖之所在,那,隐藏在此地的棺身,和藏在棺材里面的东西,你能够看出来吗?””
“啊?”孟紫一脸错愕,“还有棺材?”
魏家老者微微一笑:“剩下的事情,便看你们了,老夫不喜欢插手这些琐事。”
张钦连连点头道:“前辈您能够给我们这么多的提示,对我们破案已经有了很大的帮助。”
“前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孟紫忽然举手。
“前辈为什么会忽然到这里。莫非……”
张钦转过头去,死死瞪着孟紫,要她闭嘴。
孟紫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莫非这件案子,和……前辈有关?”
张钦一脸绝望,生无可恋。
“有关,也无关。我来这里,只为了找一个人。”
“那……前辈找到了吗?”
“快了吧。”魏家老者说完,便带着身后的黑衣人,慢慢地离开。
直到魏家老者消失在视线之外,两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孟紫拍了拍胸口:“吓死老子了。”
张钦指着孟紫的鼻子就骂:“你作死不要带上我!”
“怕什么!不就是一个魏字吗?亏你也是茅山弟子,长得头狗熊似的,结果怂的一逼。”
“他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我听说……”
张钦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四十年前,一个道门高手,因为直呼了他的名讳,被他拖着西瓜刀从东单一直砍到了玄武湖。”
“砍了整整八八七十二天,那一天,玄武湖上飘满了尸体,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切。也就骗骗你这头猪,我看他倒是蛮好相处的。”
“凡事不能看表面,我跟你说。”
“好了好了,”孟紫没好气地道,“叽叽歪歪像个娘们。”
“孟紫,我忍你很久了。”
孟紫看了一下手表,喜道:“五点,下班时间到,我回宾馆了,得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个美容觉。”
张钦愣住了:“案子,案子怎么办?”
“加个西红柿,凉拌。”
“你这种工作态度很成问题,我必须跟老曾汇报。”
“去啊,去啊,爱打小报告的人,一辈子都是临时工。”
“手机给你。爱告不告。”
“你……我的手机!!!”
大雨中,传来了张钦撕心裂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