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糖，你有抬头看过顶楼吗？”胡瑶尽量保持冷静地问道。
“没有吧！我不记得了！那个小孩，来的时候有影子吗？”何糖完全就是无意识地扫了一眼破楼而已。
“有！”胡瑶闻言，点了点头道：“但是现在有个比影子更严重的问题。”
“啊？”狐亦枫没想到这事情还没完了，不由得问道：“比逛不了夜市还严重？！”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胡瑶闻言，一脸无奈道：“我看到顶楼的窗户，刚才好像是开着的。”
顶楼其它的窗口，都已经被木条钉死了。
唯一有可能开着的，就是那扇靠塑料布抵挡风吹雨打的歪斜窗户。
“窗边好像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我也不能确定。”当然，其实并不是胡瑶不能够确定，而是她在何糖的记忆中，并不能看得更真切了。
“与我们无关。”狐艺菲直接下了定论，道：“对我们来说，脱身为要！”
因为刚刚的一波热闹，现在小巷里面正在聚集越来越多的居民。
而看热闹的人们都穿着睡衣拖鞋，如此一来，胡瑶她们现在的装束也就多少有些显眼了。
挤出人群的时候，多亏了四个人里面有三个狐妖，靠着一些天赋异禀，她们倒也一路顺利。
唯一的麻烦就是有小姑娘指着她们说道：“妈妈，看！仙女！”
这话倒是让胡瑶听了之后，心里面还嘚瑟了一会。
毕竟，小孩子不会骗人的，对吧？
等胡瑶她们挤回了夜市，人流已经比之前翻了十倍了。
勉强找了个位置，顺着人流走，也得要尽量小心不能撞到别人或是摊位。
“好多人啊！”胡瑶不禁感慨道：“是不是我在荒山野岭待久了，不习惯人多的地方了？”
何糖闻言，也皱着眉头道：“我也不太习惯了，总觉得……”
她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碰了一下，还好并不算重，只是对方背着的包略大，磕碰了而已。
“这里不只是人！”狐艺菲一语道破道：“信息混杂，你们会觉得疲惫不适。”
“哦……对！我忘了，来这种地方呢！要学会用妖力给自己做个过滤器。”狐亦枫说的就像是随手扔垃圾一样轻松。
胡瑶给她的回应，只能是一个亲切的白眼。
“不是很难的，你想象一下，这过滤器只能让对你友好的情感通过，更便捷地吸收人们对你的好感和喜爱。”狐亦枫觉得自己讲的非常好，简直就是名师，马上就要出高徒了。
可是在胡瑶听起来，这话并没有比没说强，反驳道：“你还好意思吐槽狐艺菲？我看你也不会教人，而且，你们俩就是半斤八两！”
一句话骂两个，何糖都忍不住要给胡瑶鼓掌。
骂归骂，这两位狐狸前辈的经验，还是得听的。
毕竟，胡瑶现在是真的心烦意乱。
也是因此，才会脱口而出吐槽她俩的话。
让胡瑶自己领悟还需要一些时间，对于狐艺菲这种喜欢效率至上的人来说，废话讲再多，不如自己动手。
她抬手就将自己的妖力，渡给了胡瑶。
这下子，胡瑶简直就是戴上了氧气面罩的濒危病人，又能再苟一段时间了。
“我怎么觉得你的妖力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我很难用语言描述到底怎么不一样。”心情舒适了，胡瑶也有余力关注这些细节了。
胡瑶刚说完，一转头就发现狐艺菲正看着她自己的手掌。
“我也觉得不一样了。”狐艺菲握了握拳头，像是在感受自己的力量。
“你吸收了媚珠，要是和以前一样，才有鬼了。”狐亦枫吐槽道：“麻烦两位回去再研究这种问题，我们先选一下喝哪家奶茶好不好？”
眼前四家奶茶店并列，各有主题颜色的店头，招牌产品也各不相同。
“每人一家店，换着喝？”胡瑶提出了建议，上学的时候，大家都会这么做，用尽量少的成本，喝到尽量多的口味，而且还不会喝多，很划算。
可狐亦枫闻言，却一脸震惊道：“啊？”
“啊？”胡瑶反问。
“不是》你们涂山墓园是这个规矩吗？”
“什么规矩？”
“就……交换口水啊？！”
“呃……你倒也不必说成这样。”胡瑶不由得挠头，向狐亦枫解释起来这是大学生常见的操作，奈何狐亦枫这种远离大学的老狐狸，实在是理解不了。
“算了！算了！按你说的来吧。”尽管理解不了，但狐亦枫还是同意了胡瑶的方案。
等四个人每人手里捧着奶茶时，夜市的人流。也到达了高峰。
这里不仅有吃有喝，更有许多好玩的。从批发的小玩具到最新款的网红潮玩，更有独一无二的手工制作。有些还能现场定制，拿到自己的专属之物。
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御得了各种饰品的诱惑。
狐狸当然也不能。
捧着奶茶，四人在一个以瓷为主的首饰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我这里都是用瓷片自己加工的。”摊主是个很开朗的女生，戴着一顶橘子帽，穿着背带裤，俏皮又可爱，给众人介绍道：“我觉得每片瓷片都不一样，会有自己的故事，我想让它们能继续在别人的故事里酝酿出情绪。”
张口就来的这一段，仿佛是她的自我介绍，即便四人都没有给出回应，她还是热情地自己说了下去。
“这里的瓷片，都有不同的故事。比如那边的都是古瓷片打磨制作的，很多釉料现在都没有了。还有这个是两百年前的婚礼用的喜碗，我觉得很有纪念意义。”
“对了！这个更有价值，是五百多年前的碎片。碎裂程度比较严重，我就给它包银做成了挂坠。”
“这个压襟我自己很喜欢，这种豇豆红的瓷片，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我也是偶然遇到的。”
她真的将每个作品，都当成一个故事在介绍。
胡瑶不禁听得入了神，甚至觉得这些瓷片竟，然真的有不同的光泽和亮度，和最开始扫过一眼时的灰蒙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也是卖的吗？”胡瑶看见摊位边角，放着的一片平平无奇的白瓷。
“哦……那个不是！”摊主妹子笑着托起瓷片道：“刚才有个男生，说对这些有兴趣，他家里面有个收藏的花盆碎了，就把碎片送给我，说是希望看见碎片能有新的生命。”
她看起来很是喜欢那片白瓷碎片道：“你看，是不是很像玉的光泽？釉质温润，质地柔和。”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片瓷片，似乎连一秒都不舍得挪开。
“扔了吧！”
狐艺菲这时候，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