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跟楼下完全不一样,整个房间透着安静,祥和,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全是用玻璃盖好的一个一个展柜,数了数大概十多个,他们三人分开查看,方争被其中一个玻璃展柜里的东西吸引,里面放着一个精美的像盘子一样的东西,他凑近了看,从不同的角度观看,可以看到不同颜色的亮光,上面是拼凑成花朵的工艺品,红色的是花朵,白色的像一片片叶子散落在周围,做工很精致,方争看的目瞪口呆。
耳机里又传来江凯熟悉的声音,说:“螺钿镜。”
“什么镜?”方争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江凯说:“唐朝时期的产物,用螺壳和海贝磨制成各种图形,再镶嵌在器物上的一种工艺品,这玩意儿,在当今世上,也不出二十面,日本的收藏家千石唯司、白鹤美术馆,大英博物馆各一面,我国曾经出土了7面,不过都有不同程度的腐化,而这枚螺钿镜,做工精细,颜色鲜明,几乎没有腐化,当属珍品。”
方争忍不住说:“乖乖。”
另一边,陶一似乎也看到了让她感兴趣的东西,说:“这个琵琶,跟你刚刚说的那个螺钿镜是不是一起的?”
江凯这才注意到屏幕上另一边的内容,说:“确实是一个时期的产物,这个琵琶也是由螺钿制作,不过这个琵琶珍贵之处还不在于工艺,而在于它是五弦。”
“五弦?”陶一疑惑道。
江凯耐心解释:“琵琶都是四弦,而这枚琵琶是五弦,又是螺钿所制,据我所知,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五弦琵琶,几乎是绝版了,没想到山久次郎连这个都有。”
方争往旁边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月牙形状的东西,既不精美,看着也脏兮兮的,他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难道这玩意儿也值钱?”
江凯仔细看了看,说:“这应该是八尺琼勾玉,日本三神器之一。”
方争眯着眼睛,说:“这也值钱?”
江凯说:“嗯。”
方争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长得跟腰果似的,这么难看,我是不懂这些玩意儿,刚刚那幅画也是,看也看不懂,竟然值一亿欧元。”
江凯自动忽略了方争的话,说:“我感觉这里是一个黑市交易场。”
陶一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脑海中也冒出了这个想法,说:“霜霜说山久次郎每周都会开一次party,我觉得他很有可能通过这个party,跟买家会面,party只不过是掩护,实际这个庄园是他们交易的场所,霜霜不是说过,这个三层是VIP场所,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被邀请上来,我看过那些曾经被邀请的人的资料,无一例外,全是超级富豪。”
杨硕说:“山久次郎每次party的名单,各个阶层和行业的人都有,可是能上三层的,确实都是一些知名的又有钱的企业家。”
江凯也很认可这种说法,说:“很有可能party确实只是个掩护。”
此时杨硕已经走到了展厅最角落,一个单独放置的展柜,而且没有灯光照射,只能透过细微的月光勉强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的东西,好像是装东西用的,上面是画的山水画,一眼就看出来是出自中国的东西。
不知道是直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杨硕觉得这个东西好像与众不同,他问:“凯,这是什么?比其他的东西都要珍贵吗?”
江凯看了看,说:“这是鼻烟壶,看样式,应该是乾隆年间的,虽然也很名贵,不过跟刚才那些相比,要逊色多了。”
方争也凑过去,问:“这是什么意思?这东西不值钱?”
江凯说:“目前鼻烟壶拍卖的最高价两千多万,并不是不值钱,只是他这个房子里,值钱的东西太多。”
方争张大嘴巴:“我去,两千多万,难道是这里面价格最低的?才把它放在这么一个角落里?”
江凯似乎发现了什么,说:“那个鼻烟壶的壶嘴并没有盖好,你凑近点看看。”
杨硕听到这么说,立刻将眼镜对准了鼻烟壶,确保江凯能够看的仔细。
江凯仔细看了几秒钟,说:“这个鼻烟壶的壶盖上面好像有些变色。”
方争也凑近了看,说:“是不是年代久了变色了?”
江凯说:“不像,这个玻璃是有机玻璃,隔绝外部照射,就是怕这个东西变色,而且放在角落的原因,也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损坏,整个鼻烟壶的色泽都还不错,不可能单独壶盖变色,这个看着像是因为使用过,所以变了色。”
陶一有些惊讶:“使用过?什么意思?”
江凯说:“合理推测,山久次郎可能用过。”
方争一听,有些愤愤不平,说:“这个山久次郎还挺会享受的,都拥有了这么多东西,还把这些东西拿来自己享受,享受完了还卖出去,这就跟卖衣服的自己穿是一个道理呀,穿腻了再卖出去,自己又过了瘾,钱又赚到了,真他妈划算。”
陶一说:“我有个想法,山久次郎的这些藏品,都是极为罕见而且价值极高的,有没有可能,这些东西都是从陈功的墓地里带出来的,他一直不愿意透露陈功的墓地,恐怕也是因为那个地方是他的财富源泉。”
江凯跟陶一一拍即合,说:“我也有这个想法,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如果说这个鼻烟壶被用过,那里面是不是能提取到DNA,也许还有陈功的DNA也不一定,要是我们从这个里面找到一些他墓地所在地的线索,那我们就赚了。”
杨硕想了想,觉得江凯说的很有道理,其实如果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从陈功墓地拿出来的,那任何东西都可以拿回去研究一番,只是这个鼻烟壶小巧易带走,是个最优选择,便说:“要不要把这个东西带走,拿回去让颜洁研究?”
江凯顿了一顿,说:“这自然是很好的,不过恐怕会触发警报,而且我也只是推测,不一定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杨硕仔细分析说:“我看了山久次郎的这些东西,你和陶一刚刚的想法,我认为可能性很大,而这个鼻烟壶是最好带走的,现在时间也不多了,要是再去探查另一栋楼时间也不够,还不如搏一把,把这个带回去,也许有收获。”
陶一对杨硕的决断力很是佩服,而且她也很信赖杨硕,丝毫没有犹豫,就说:“好,我们把它拿走,本来就是来冒险的,不能一无所获的回去。”
方争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两人已经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他还懵懵懂懂的,似乎就已经被安排好命运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赶鸭子上架似的,只好听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