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中学离着兄妹的家不远,大概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因为路的崎岖不平,这仍是一段比较考验体力的旅程。感受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触感,歌德深切地怀念起二十一世纪那平整的路面了。不过这路上倒还是干净,没有出现歌德出门的时候所担心的那种遍地排泄物的情况。
夹着磨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帆布包,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歌德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场所,布莱克中学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根据歌德的回忆,大概几百年前布莱克郡还是个繁荣昌盛的城市。忽然有一天大地震袭击了这座城镇,从那时起,所有的富丽堂皇都成了时光的尘埃,布莱克中学也只剩下了这扇十几米高的铁门彰显着曾经的尊贵。
步入校园,歌德很快就被团团包围了起来。大部分是女学生,她们还都带着花儿,应该是从丽莎那里得知了歌德将要返回的消息。如果这里还是原本的歌德,那个青涩的大男孩估计会羞红了脸不知所措吧,不过如今站在这里的可是饱经二十一世纪信息爆炸洗礼的周泰,对于他来说这种场面那当然是,完全应付不了。拜托,他学的可是地质勘探这种上山背馒头,下山背石头的专业,大学四年整个系里女同学比大熊猫还稀有。而且,地质学院隔壁就是管理学院和文学院,他们这帮工科男拿什么去和人家争择偶权,就那几个难得的独苗也基本都被隔壁捞走了。所以,无论周泰理论知识再丰富,该头疼他还是得头疼。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际,救星终于现身了。
刚入职的伊丽莎白老师翘课跑了过来。说道这位老师,她几乎可以说是学校的一个未解之谜了。不知为何这位老师的授课水平明明糟糕透顶,但一向严厉的校长却坚决无视了全体教职工开了伊丽莎白老师的请求,只是把她调去教音乐。如果不是大家都了解校长为人正直,估计早就传出伊丽莎白老师和校长的花边新闻了。可惜的是,哪怕是音乐课伊丽莎白老师也能以跑调的歌喉折磨所有学生的神经,于是她索性放手让给其他老师或者干脆就让学生们自习,自己整天在校园里跑来跑去不知道做什么。
这位身材瘦小的老师一把拉过了歌德,周围的女生不由发出了一阵惊呼的声音。可是伊丽莎白老师却充耳不闻,她朝着所有的女学生们露出个挑衅的微笑,然后就拖着歌德走进了学校里的小树林之中。这番操作看呆了一众女学生,也成为了布莱克中学之后的校园传说之一,经久不衰。
“伊丽莎白老师,注意影响,影响。”歌德也比那帮女生好不到哪里去,他全力挣开伊丽莎白老师的掌控。理了理起皱的衣服对伊丽莎白老师说:“你干嘛?你知道这样会让学生们误会吗?”
“我不在乎。”伊丽莎白老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没事了?”
歌德打量了一下伊丽莎白老师,发现她并不是在讽刺自己而是真真切切的好奇,便抬出了准备好的说辞。“我本来就只是受到了惊吓,”歌德装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道:“在家休息了几天就好了。”
伊丽莎白一个字儿都不信,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她还能不知道?但正当她想要追问时,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猥琐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来人正是歌德在学校里最大的对头,弗雷迪老师。
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大仇吗?那自然没有。毕竟歌德也才来布莱克中学没几天,但弗雷迪老师就是看他不顺眼。原因也很简单,歌德拒绝了他所渴望的去王都深造的机会。在布莱克中学,弗雷迪一直是高傲的,他觉得自己比所有人都聪明。可是当歌德到来之后,弗雷迪老师就感受到了一种紧迫的危机感,听说他是拒绝了深造机会来此之后这种危机感更是转换为了深深的妒嫉。自此,两人就真的水火不容了。
弗雷迪老师大喘着气停在伊丽莎白和歌德面前,他的小眼睛里尽是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仿若笃定了歌德再也回不到学校般问道。
俗话说的好,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歌德烦躁的心情成功地被弗雷迪老师引爆了。他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俯视着弗雷迪老师说:“怎么?弗雷迪老师希望我回不来?”接着,还没等弗雷迪老师开口,他继续说道:“那就让弗雷迪老师失望了,我还能活很久,可能比你还要久得多呢。”说完,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见到歌德离开的背影,伊丽莎白嗔怒地看了眼弗雷迪老师,不顾他伸手想要挽留自己便向着歌德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留下弗雷迪呆呆地伸着手不知所措。然后,弗雷迪老师的表情变了,那是无比阴沉狠毒的神情。
夜晚,弗雷迪老师悄悄来到了学校里几乎没有人踏足的一片老旧的花园。据说,这里面囚禁着一只可怕的恶魔。弗雷迪提着油灯走进了花园,小心翼翼地穿过荆棘和灌木丛来到了花园的中心。在紫色月光的照耀之下,一个高大而肤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段坍圮的树干上微笑着等待弗雷迪的到来。
“你向我保证过!”弗雷迪看到那个男子就夸张地尖叫起来,“你答应过帮我杀了歌德的!”
肤色苍白的男子用一双猩红的眸子注视着弗雷迪老师,看到对方因恐惧后退了半步后他满意地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我的毒牙下存活的。不过下一次,他就不可能那么好运了。”说着,他咧开大嘴,露出里面又长又尖的犬牙。“这次我会打碎他全身的骨头,看着他绝望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弗雷迪听到了如此残酷的话语,脸上非但没有什么怜悯或者恐惧,竟然带上了一副颇为享受的神情,。好像他看到了凄惨死去的歌德一般“呵呵呵,”他的笑声里充满了恶意,“歌德,你这次算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