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8日
来到高专已有一星期的相泽一,躺在宿舍床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嘴巴微张。
已是心神俱疲的他什么事都不想去做,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难得休息日。
自从镰谷市回来后,大大小小任务便开始如雪片飘到相泽一脸上。
不过大多数都在东京二十三区之内,原先像跟着不同老师到其他道府县的情况,反倒没有发生过。
可这才是常态,毕竟人越多的地方,咒灵越多越强嘛。
但是对于相泽一来说也实在有点太多了!
这其中原因固然有上述的东京地区人口众多,可也有相泽一身为三级咒术师的缘故。
尽管在原时空中,看起来处理咒灵都是一个班一个年级一起上,但实际那都是属于特殊情况。
事实上,一般情况下,都是高专根据学生实力或者说等级的不同,分派不同难度的祓除诅咒任务。
不然那么多实力不等的咒灵,还是分散在全日本的情况下,还要来一个任务一个班一起上。
那么即便除了东京,京都的高专以外,还有其他咒术师零星布于地方,可本就人手不足的咒术界必然会更加捉襟见肘。
于是,正因为相泽一身为“三级咒术师”,一般情况下插手不上二级咒灵以上这种相对严重的事件。
由此诸如四级,三级比较弱小且容易产生的咒灵便都交由了他这样的咒术师处理。
可且不说发动攫夺术式吸收这些咒灵咒力压根是出力不讨好,连发动的咒力都难以补全,就说名义上为无术式的他,也不能在陌生的辅助监督眼前发动术式啊。
而在这种对自身毫无益处的情况下。
有点感觉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相泽一,经历了五六天的四处奔波后,感觉实在有点顶不住了,便这样彻底摆烂,呈个“太”字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静静“享受”着所剩不多的休闲时光。
“咚咚咚。”
假装没听见敲门声的相泽一不声不响的从脑后抽出枕头捂着脸,遮住耳朵。
可那敲门声依旧按照一种固定频率,响了近十分钟。
被对方不厌其烦的毅力所“感动”,将枕头重重掷在一旁的相泽一长出一口浊气。
只得起身开门。
而门外站着的正是一年级另一位且是唯一一位同学,伏黑惠。
“有什么事吗?”一见是伏黑,知道对方不会无故找上门的相泽一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
而伏黑却是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嘴,只小声说出两个字:
“黑闪。”
眨了眨眼,相泽一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和他在镰谷市确实约定好要教他黑闪。
只不过最近两人都实在太忙,这事便被相泽一抛于脑后了。
眼角抽搐了几下,不想失信于人的相泽一点点头,示意对方先等一下,自己要先去洗漱一番——嗯,他连刷牙洗脸都懒得做了。
随即转身走入房间内的卫生间,一时间其内传来了瓶瓶罐罐的碰撞声,和急促水流涌入水杯的冲荡声。
而出于礼貌,本要立在门前等待的伏黑惠,在相泽一挥了挥手,示意无妨后,便走入了相泽一的房间内。
四处打量了一番,伏黑惠发现对方的房间和初来时并没有多大区别,很是简洁。
除了书桌上多出几本有关奇闻怪谈的书籍,漫画之外,只有一大包……粗点心堆在床头的柜子上,至于由此产生的纸袋也都安安分分待在垃圾桶内。
随后,一张搭在书桌台灯下的相框吸引了伏黑惠的注意。
拿起那张只剩下半截只能勉强能看出是几个小孩子的照片,伏黑惠喃喃道:
“是他的亲人吗?”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身后却是传来了开门声,以及一句含糊的:
“不是。”
由于没料到相泽一竟然从卫生间出来了,伏黑惠心头一惊,相框脱手而出,手忙脚乱一番才将照片放回原处。
转头望去,随着右手摆动,相泽一嘴里的牙刷也跟着上下不停移动。
因为随便触碰别人私物,有些不好意思地伏黑惠面上浮现出讪讪之色:
“抱歉。”
相泽一脑袋微摆,继续含糊不清道:
“没事。”
说完将目光放在那张斜放的照片上,似是为了回答伏黑惠的问题:
“至于他们。
只是一些不用再像我们这些倒霉蛋一样继续倒霉下去,但却更加不幸的……”
“?”
“没什么。”
说完相泽一转身走回卫生间水池旁,拿起水杯灌了一口冷水,清理了下口腔,又用提前打湿的毛巾擦拭了下面庞,盯着眼前镜子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喃喃道:
“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他们的生命应该就不会显得毫无意义的了吧。”
……
高专操场上,一名工作人员正慢悠悠推着发出刺耳轰响的剪草机,修整球场草坪。
而坐在操场台阶上的相泽一死死盯着手机上那熟悉的号码,嘴巴紧抿,大拇指在拨号键悬浮半天,但始终没有,不,是没敢按下!
“不然……就算了?”坐在他身边的伏黑惠,看着相泽一竟是紧张到不自觉喉结鼓动,暗咽口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相泽一闻言立马向对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但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摇了摇头。
尽管身边的伏黑惠,八成没有虎杖悠仁那种对于“打拳”……体术的绝对天赋。
但想来若是真能让对方学会黑闪甚至反转术式的话,他也就不至于天天整着要放同归于尽的大招,反倒被诅咒之王给盯上,甚至连底牌的运作方式和能力都被对方看了个通透。
造成之后一系列的巨大麻烦。
秉持着这种想法,相泽一最终还是不忍直视般地按下了通话键,右耳渐渐合上听筒……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候再拨……”
“……”
“……”
伏黑惠轻咳一声:
“或,或许是做任务,通话信号被‘帐’挡住了吧”
强忍住将手机狠狠甩向地面的冲动,相泽一震颤着指尖将手机塞入怀中。
而恰好看见两人间通话记录的伏黑惠,却是有些疑惑,因为相泽一和东堂葵之间通话记录,事实上只有刚才那一通。
“莫非是因为两人关系并不好,所以相泽的脸色才这么难看?”
而从伏黑惠脸色猜出了他在想些什么的相泽一却是摇了摇头,回忆起了那个黄昏……
“MY BORTHER!我相信即使我俩相隔千里,我们也定会心意相通!所以即便不联系也没关系!更不必说,等到下次相见之时,这份难以自抑的情感定会加倍汹涌而出!”
又甩下一句“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后,脸上如水柱流淌的泪水鼻涕混成一团,嘴角留着让相泽一胆寒笑意的东堂葵,抹去眼角的湿润,转身迈向通往京都的列车。
而这一切发生在相泽一严词拒绝,甚至赌咒发誓绝不会和对方联系的事情之后,但脑回路根本和他不在一个频道的东堂葵却在一番莫名脑补后,说出了上述的“感人肺腑”之言。
瞥了眼身边肩膀微颤,紧捂着嘴,不让笑声溢出的九十九,那时的相泽一和现在这般昂起脑袋,仰望天际,无声叹息。
而静静听完这段经历后,伏黑惠只能结结巴巴道:
“这,这样啊。”
重重呼出口鼻息,相泽一将难以言喻的过去撇在一边,正准备起身招呼伏黑去操场,先对练下体术时。
“哟,惠。”
相泽一二人回首望去,一名背着长包的高马尾眼镜少女向伏黑惠打了个招呼。
而她的身边还有几人:
一名竖起高领遮住下半张脸的少年,一只熊猫?
以及……
伏黑惠稍带惊讶道:
“禅院前辈,你们回来了啊。”
禅院真希极为不快的眉间一拧: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的姓!”
但她也没太过纠结此事,随即眼神转向相泽一,问道:
“这就是新来的?”
“啊,嗯,这位是相泽一,与我一样是一年级新生。”
说完几人便等待着相泽一的自我介绍。
可相泽一却没有任何反应。
对此有些奇怪的伏黑惠,眼角余光一转,侧首看去。
只见相泽一此时正虚眼盯着,站在禅院真希身后的最后一人。
那名挂着单纯笑容,背着长刀的少年也将目光落向了相泽一。
四目相对,相泽一感受着对方在他感知中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咒力,心中感觉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