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气急败坏,从壶中脱出,朝炼狱槙寿郎冲去。
这是它的终极形态,平常它不愿离自己的壶太远,所以这招很少用。
但现在已经顾不上喜好了,赶紧把这个让他厌恶至极的人类杀掉才是最重要。
炼狱槙寿郎在之前消耗了太多体力,再加上玉壶在此形态下具有更快的行动速度,不可能躲开了。
他似乎无计可施,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妻子炼狱瑠火的面容,心想:也许就这样去和瑠火团聚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转而,儿子炼狱杏寿郎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他又有些放不下心。
儿子的天赋比他还高,但如果没他教导的话,儿子这份天赋就会浪费,同时他也答应过瑠火,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们的儿子。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他求生的欲望愈发强烈。
一定还有办法!
炼狱槙寿郎如此坚信,事到如今也不能再有任何留手了。
“炎之呼吸·奥义·玖之型,炼狱!”
他身上浮现最为炽烈的火焰,并且化为炎龙,随着他的行动,朝玉壶冲去。
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他的视线中,玉壶的速度已经放慢了不少,才能在这短短一瞬间,形成反击。
“没用的!”
玉壶表面不在意,但眼神却也透出凝重的神情。
来不及躲闪,它硬着头皮与炎龙碰撞……
“轰隆隆!”
一道足以震颤大地的巨响传出,火焰随之扩散,然后消失。
炼狱槙寿郎躺在地上,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日轮刀已然碎裂。
相比之下,玉壶只是外表上看起来有些凄惨,但它还能自己爬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它什么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而是发自内心地担心,担心无惨大人处罚它。
它知道,无惨大人通过诅咒随时都能知晓所有鬼的行动。
要是无惨大人知道,它杀一名柱级的猎鬼人都这么费劲,会不会认为它也没用了?
前不久,它听说无惨大人因下弦之二佩狼的死,怀疑下弦鬼存在的意义,亲手杀死了四只下弦鬼,包括那只一向无惨大人看中的小蜘蛛。
它清楚,要是再杀不掉这个柱级猎鬼人的话,无惨大人多半就会杀掉它。
“为什么不能乖乖等死呢?”
“非要折腾到这地步……”
“结果又不会因你的意志而改变……”
它一步步靠近濒死的炼狱槙寿郎,不断询问出自己想不通的问题。
“你这个该死的鬼,当然想不通……”
炼狱槙寿郎明白,他就要死了,而他为鬼杀队、为人类、为誓言作出最后的贡献——重伤玉壶。
“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过我的?”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妻子在他身边,并且责备他。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你临死前让我保护儿子,我也做到了。”
“儿子很有出息,比我强多了,用不了两年,就能担任炎柱了,我能教已经教了大部分。”
“剩下的实在没办法教了,对不起,杏寿郎……”
可妻子的神情并没有变化,厉声道:“只有这个吗?”
“还有什么?”
炼狱槙寿郎并没有领悟到妻子这句话的意思。
“当初,儿子还小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那时候……”
“那时候我说过什么?”
“……对啊……我怎么会忘了这个,那时我答应过你‘不会轻易陷入险境,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保证自身的安全’……”
“……看来我不仅是个失败的父亲……还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啊……”
炼狱瑠火一脸严肃的表情终于笑了,一改冷漠的语气,温柔道:“你现在想起来也不晚……”
“我知道了!”
炼狱槙寿郎顿时觉得自己的目标明确许多,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顿时变得清醒。
一旁的炼狱瑠火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留下一句“虽然你不称职,但……我还爱着你……”,逐渐消失。
“我也一样……一直都思念着你……”
他心中重新涌现出无尽的求生欲,身上的疼痛感仿佛被压制住,他慢慢站起来。
“怎么可能?”
玉壶看着炼狱槙寿郎,不可置信,没人比它更清楚后者的伤势。
全身骨头断裂、内脏出血等致命伤势,这些不可能是意志能逾越的坎。
若是以前有谁告诉它,受到命悬一线的伤还能站起来,它肯定直接吃掉对方,可眼前这一切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这……就是你们鬼所不具备的……”
炼狱槙寿郎久违地想肆意一番,伸出手指,耍帅般地指指头脑,轻佻道。
不过说完这一句,炼狱槙寿郎转身逃离,他可没有上头,再去找玉壶拼命。
“炎柱大人!我来帮你了!”
这时,一名普通的鬼杀队员跑过来,一举背起炎柱,转身逃跑。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你们救了。”
那名队员简单解释一下,是之前逃走的那支小队告诉他的。
只能说运气很好,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恰好遇到。
“现在看来,炎柱大人也和我们一样是人啊!”
“臭小子,原来在你们眼中,我不是人?”
“是神!”
“给我站住!”
玉壶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快速行动,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走。
“血鬼术·千本针·鱼杀!”
它强行使用血鬼术,将杀掉两人的希望寄托在金鱼上。
“略……”
听到这句话的队员,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给自己注射一针药剂,跑得更快了。
因为距离已经拉远,所以金鱼吐出的针全部落空。
玉壶最后的机会也没有把握住。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玉壶,比起愤怒,它更害怕。
它知道,无惨大人制定这一次计划,是为了覆灭鬼杀队,可它不仅没有任何收获,甚至还放跑了柱级猎鬼人。
可想而知,一旦无惨大人知道这种情况,它会遭受到什么惩罚。
“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
它眼神一花,发现周围的环境突然变成了无限城,随后,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它身后传来。
“无惨大人……是我办事不力……没能完成您的计划……”
玉壶第一时间转身下跪,整个身体伏在地上,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