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华对吴邪说话说一半的行为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催他赶紧说。
吴邪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当时是考古湘盗墓潮兴起的时候,大量国外的探险队来到亚洲,想在这第二次考古大发现中分一杯羹。
当时中国的海洋考古几乎是零,眼看着大批国宝被人盗捞走,中国的考古界人士哪能不急,几个老教授一起上书中央,请求采取措施。后来迫于形势的压力,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情况下,终于拼凑出几支“考察队”,其中有一支就给派往了西沙,这就是文锦负责的那一支。”
“三叔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在考古队成行之前,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当时三叔正在帮文锦准备一些土设备,类似于抽水机、潜水器械这些东西,这些上头都不负责,全是三叔张罗的。那一天中午,三叔正忙着调试设备,忽然有一个学生进来说,外面来了一个人找他。
来人姓解,叫做解连环,大概是取“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里面的字。这人是三叔的外家兄弟,也就是相当于我的远房表叔,因为一同住在长沙,所以平日里有来往,但是也不太多。”
沈青华看了吴邪一眼,然后想到现在这个三叔是吴三省还是解连环?
想了一会儿还没有头绪,就听到吴邪说:“解连环想托三叔的关系,在文锦的考察队里谋一个位置,他想出海看看。
三叔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了,文锦和解连环平时并没有什么联系,突然这样说肯定是有企图的啊。当下他就摇头,问道:“什么出海看看,你想看什么,去杭州看不行吗?”
解连环为难地挠头,说这他不能说,要是一定要知道,就当他有笔买卖在那边。他也是受人之托。
三叔心里越来越奇怪,不过还是没有拒绝解连环,这事情里有蹊跷,要是拒绝了,这小于真的会去想别的办法,这一行都不是善类,到时候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好防备。既然已经和文锦扯上关系,就不能让他乱来,得查查他到底在摘什么名堂。
于是就说不是不行.他为难是因为这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要先问问文锦,这事情他是拍不了板,便让等上一段时间。
解连环一听,忙说谢谢,还拿出了一堆当时的紧缺洋货,托三叔送给文锦。
两个人各怀鬼胎,又聊了会儿别的,那解连环就走了。三叔马上去找自己认识的几个地痞,给了点钱,让他们去跟着他,查查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那时候的地痞是消息最灵通的一帮人,不久就有了消息,说这解连环最近和一个洋人来往密切,经常隔三差五地去一个茶馆和一个洋人见面,谈也不谈多少时间,十分钟就走。
三叔一听,心里奇怪,他们这一行和洋人做买卖,那是寻常事情。但是解连环不同,他这种人已经基本上不参与家族生意了,他在家里的工作就是花钱,怎么突然又和洋人打起交道了,三叔觉得这里面有戏,马上决定亲自去看看。
他问清楚了解连环见那个老外的一般规律,自己选了个时间,那一天,他换了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一大早蹲在解连环门口等他出来。等了有一个小时.解连环就出得门来,三叔摸了上去,远远一路跟着,跟了有半个长沙城,到了老米市那里,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茶馆,解连环警惕地看了看后面,没发现三叔,就挑帘子走了进去。
三叔心中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蹿上去,到窗口一看,正看到解连环在一位置上坐了下来,而位置的对面,果然坐了一个老外。
那老外一头白发,虎背熊腰,看不出是哪国人,但是气色极其好,坐在茶馆里就像一只熊一样,现在正似模似样地喝茶,还穿着拖鞋,看这自若的劲儿,肯定在中国混得长了,早就习惯丁长沙的市井生活。
三叔打量了那老外一下,发现这人看着还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就有点纳闷。
三叔仔细回想了一下,把这几年见到老外的场合都想了一遍,突然就打了一个激灵,他马上想了起来:这个老外,竟然是他在一年前镖子岭看到的那一群老外中的一个!那一年前的经历太过震撼,三叔记忆犹新,一扯出线头,马上就全部回忆了起来。
三叔遍体生寒,他看着茶馆里的两个人,突然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又抓不住,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心里冒了上来。”
沈青华说道:“怎么哪里都有这些老外!”
吴邪说道:“我有些怀疑,第一个知道海底墓穴存在的人,极有可能是那个老外,而那个老外又告诉了解连环。”
沈青华说道:“这么说来,那个老外托解连环要办的事情,应该和那座明朝的海底墓有关。”
吴邪:“解连环死的时候手里拿着蛇眉铜鱼,你说这个神秘的老外,他要解连环做的,就是在古墓中带出这条铜鱼?”
沈青华疑惑“那老外怎么知道海底有古墓?甚至还知道了古墓里面有什么?”
吴邪说道:“我问过三叔,三叔说那几个老外当时并不知道那西沙底下到底有什么,他们只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下面,必然有什么东西而已。”
沈青华问道:“三叔从哪里知道的?”
吴邪道:“三叔说这是那些人亲口告诉我的,其实这几个老外就是现在阿宁所在那家公司的老板,而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你知道是谁吗?”
沈青华摇了摇头。吴邪道:“就是从我爷爷手里骗走战国帛书的那个美国人。”
“三叔就在这一次去西沙之前,亲眼见过他一次,听说他已经快不行了,现在靠机器维持生命。当时他亲口告诉了三叔他几十年来投入资金在中国活动的目的。”
“那是什么?”沈青华问道。
吴邪道:“整个事情的起因,就是当年他骗走的那张战国帛书。当年他还是一个教会的中学教师,偶尔做一些盗卖古董的勾当。那一年,他用云慈善的名义,从爷爷手里骗来战国帛书的真本,当时这个人已经十分精通中国的文化,他为了抬高这份帛书的价值,决定破译上面的信息。”吴邪顿了顿,“但是他花了两年时间,破译出来的东西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沈青华心中一动。道:“这个美国人竟然能破泽出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办法的战国帛书,”
吴邪点头:“就因为他是美国人,所以他破译出来,因为这份帛书暗字的排列方式,是用一种数学的原理,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再精通,也无法从数学的角度来破解这东西。”
“那帛书上写的是什么?”沈青华好奇道。
吴邪道:“那帛书上记录的信息,不说出来你绝对想不到”
吴邪正说到一半,突然门口有人敲门,心里奇怪,难道又有人来看病?能来的都来了啊,谁他娘的来打扰我听故事,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快递。
他走进来,问道:“谁是吴邪先生?”
吴邪点了点头:“是我。”
他从包里拿出一大包包裹出来,道:“您的快件。”
沈青华也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有快件寄来,问道:“谁寄来的?”然后凑了过来。
吴邪翻来看了看,信封上写着: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