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充当勇士吐槽的哈特,没潇洒多久就被人找上门来。
黑袍滚滚,内里不知是何风光,脚边垂落的阴影仿佛活物蠕动,不用靠近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寒、可怖气息。
嘶!
哈特顿时后退数步,拉开距离,面对不像人的队长,眼神有些躲闪。
“你很喜欢多嘴吗?”
“哈?!”哈特一时间没听清。
“你很喜欢多嘴吗?!!”黑袍阴森的队长加重了语气,质问道。
一般人此时会低头承认错误;不是一般人的会直接怼回去;
但哈特与众不同,
沉思了片刻,很认真的回答:“也不算是,只是想躲说说话而已,人生在世总要有个方向,或者说留下点什么。
有人喜欢用行动诠释自己,留下痕迹和信息,冒险、游历、争霸,都是他们可能选择的方式;
有人在角落里保持沉默,直到死亡,悄悄来悄悄走;
还有些人想留下痕迹,但又不想太累,所以只能靠说了。”
这么说着,哈特目光越来越亮,思路越来越清晰,不停的点头:“没错,我就是第三种,怼人也好,夸人也罢。
都无所谓,只要我的话能被人记住就好。
怎么队长,你要向我学习吗?我可以教你哦!”
这么说着,哈特已经自顾自的搭上了阴森队长的肩膀。
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队长,你也确实该改一改了,这阴森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死灵法师、邪恶祭师呢?很容易遭到教会围剿哦。”
黑袍中的队长瞥了一眼哈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食指轻轻转动,一层薄冰顿时覆盖塔特的手。
嘶!!
冷冷冷冷冷!!!
刺骨寒意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渗入手臂,哈特大叫着跳开数米,掰掉手上的冰膜,嗔怒道:
“队长,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
“不想听,直接说就好,也没必要动手吧!”
“够了,虫子,能听你唠叨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大发慈悲。”受够了哈特的喋喋不休,黑袍队长怒道。
哪怕是被骂,哈特依然面色不变,循循善诱道:
”队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都是人,你骂我是虫子,那你自己是不是也成了虫子。你父母,是不是也……”
一番话瞬间触及黑袍队长逆鳞,
“闭嘴,那些贱人没资格成为我的父母,愚夫愚妇,凭什么成为吾的父母。”
恐怖的气浪爆发,森森寒气汇聚成一朵朵幽蓝的火焰,蕴含着能将灵魂冻结的恐怖寒气,哈特又后退了几步,
有些软化道:“别那么暴躁,容易出事!”
“死!!!”
黑袍队长浑然不听,冷声道,幽蓝冰焰汇聚成簇,数十道触手猛然刺出,汇聚成一张大网将哈特笼罩。
恐怖寒气霎时爆发,闭塞的房间瞬间化身冰世界,
“结束啦。”
黑袍队长正欲召出蜡烛,进行仪式。
对面突然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好家伙,队长你下手有点狠呐!”
待火焰散尽,哈特前举右手,身形渐渐清晰。
他在右手内侧捏了捏,手臂已经冻成棍了,稍稍用力,点点冰屑落下,
咔擦,
这种伤势即使对超凡者也算是重伤,想要恢复十分困难。哈特眯了眯眼,十分不善。
黑袍队长看着依然嬉笑的哈特,心中的警惕提升到顶点,不妙感越发沉重,微不可查的调整站姿,冷声道:“你究竟是谁?”
“新人队员啊?有什么问题吗?”轻轻一捏哈特把自己的手摘了下来,整个过程眼皮都没眨一下,往上抛了抛。
挺沉。
斜眼看向黑袍队长,陡然变脸,面无表情道:
“队长啊,即使你是队长,但你的行为未免有些过分了。”
突然,难以言述的荒谬感涌上黑袍队长心头,
比小蚂蚁变身大暴龙更让人难以理解,更加荒谬的感觉拼命的叩击她的心神。
数百次死亡边缘游走锻炼出的直觉告诉她,
恐怖,对面的人很恐怖,
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死!
毫不犹豫,黑袍队长发动法袍上铭刻的术法,潜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阴沉如水的异空间中,没有一丝光亮,无法辨别方向,无法确认时间流逝,
黑袍队长拼命压榨体内的力量,凭借印象里的方位全力逃离。
“打了人就跑,世界上可没有这种好事。”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臂自异空间伸出,抓阴森队长的头狠狠砸在地上,地板如蛛网龟裂,
“冒险者里一般没什么好人,所以你先前动手的时候我没管。”
“但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应该是没有准备这么快动手才对,毕竟死的人的人际关系越复杂,你暴露的可能越大。
所以你应该会再留我一段时间。”
“是什么引起了你的变化,神祗传承对吗?你想要那份传承?但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对我动手呢?
是我刚才激怒你了,你又想尽快增强实力,然后强抢,对不对?”
一句一句叩问莫莉心神,哈特的话似乎蕴含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说话。
“我……”
话刚出口,莫莉脑内,无形的术式炸开,瞬间就把祂的脑子搅成稀巴烂,温度渐渐散去。
“真是果断,我还想继续诱骗一下呢?”
哈特摇了摇头,又恢复成那个纯良少年。
队长死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萌新法师,怎么能干掉这积年老银币。
她这是遭到术法反噬而死。
没错,就是这样。
什么,你说全队都遭术法反噬,怎么可能?
哈哈,少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连生命这种极其不可思议,概率亿万分之一不到的奇迹都能被大自然锻造出来。
区区术法集体反噬,有何不可。
……
“该死,教会的猎犬吗?怎么会来的这么快?”某个乡下茅屋中,平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女人陡然间睁开了眼。
烧伤的疤痕密密麻麻遍布了她全身,怎么也遮不住。
脑海中陡然断绝的联系,以及那分身最后发来的信息都让她难以平静。
“那份传承必须得到手。”这么想着,她又躺了回去。
在茅屋底下密室,摆满蜡烛的祭坛上,一具被冰封的女体睁开眼睛,一掌打碎坚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