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书房深处,打开一间密室,
“来森罗,你负责主持;徒儿你躺上去。”
虚空光球延伸出无数的枝与叶,光蔓呈螺旋状相互纠缠,在地上,在空中,甚至在异空间内,在人心中。
瑰丽而神秘,
每当有人进入,光蔓就会延伸出枝干,把人与树连接起来。外表看上去就好像恐怖实验中,以人为肥种植魔树。
与其说这是祭坛,但不说这是苗圃,光的苗圃。
而在苗圃的正中央,石环内,光树正下方,一座石床躺在那儿。
指着石床让温神躺上去,并把森罗安排到一个案台前,主持仪式。
伸手去抓连接在自己身上的光蔓,温神一愣一愣的,心惊肉跳。“师傅,你确定不是在拿我祭树,我可是你亲徒儿啊!”
太被温神气得眼皮一跳一跳,没好气道:“你这小身板,有什么好祭的,我还怕你想不开扑上去啃一口呢!”
知道自己不会被祭树后,温神关注的重点立刻就变了。
“这东西能吃?!师傅你是不是试过,味道咋样,好吃吗?吃了有什么好处?”
嘴边跟机关枪似的,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你可以试试,我很欢迎。”脑袋微微一偏,正对上温神充满期待的目光,太露出诡异的笑容。
“真的可以?”这下温神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在头的左边,一个白衣温神显现,宛若神圣,只听他如此说道:
“千年老怪的想法不可按常理度量,他刚才一定不是担心树;而是担心你扑上去啃一口,把你吃坏了。
你的欠揍的性格你自己知道,如果不这么说,你一定会扑上去啃。你一定要理解师傅的良苦用心,听我的,别啃。”
不知不觉间太的形象在温神心中逐渐放大。
咔嚓,
耸立的高大形象猛然间崩塌,无数裂缝在上面肆意扩张,最后崩解成一滩灰烬,如同一场微型雪崩。
只见外界的温神正在不断摇头,在温神脑袋右边,一个红衣温神出现一脚把白衣温神踹飞,头顶双角,背生双翅,身体周围魔气森森,冷然道:
“千年老鬼会这么贴心,怎么可能,此事定然有诈,听我的别啃。”
左右两个温神达成一致,告诉中间的自己要从心。这时中间的温神来了一句:
“但万一他就是利用我这种心理怎么办。”
三种想法,两个决定,温神无比纠结,嘴里呢喃道:“不啃?不啃?啃?不啃……”
不同于心理活动十分丰富的温神,森罗更加沉稳,站在空无一物的案台前,闭上眼睛,用心眼去观察这个世界。
璀璨而神秘的景象并没有因为闭眼而消失,那根植与虚空、人心中的光树依然存在,
甚至更加显眼、活泼。
四面八方有源源不断的气流淌进入它的根系,亮白的光芒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仿佛此刻心有寄托,背有靠山,无所畏惧。
顺着流动的气森罗环顾四周,又是一种全新的感受,致密凹凸的根系彰显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感。
连接了案台和石床,并向外伸展。
滴答,
是血滴落的声音。
扭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割开了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从垂落的手掌低落,见他看过来,挥手打了个招呼。
猛地睁眼,却见太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面前,看到他疑惑的神情后,太开口解释:
“这棵树某种程度上说是我的一部分,不久前被我分离出来的。毕竟要完成计划,需要让那些家伙自己去发掘真相。
明晃晃的告诉他们太假了,他们也没有傻到那种程度,不会信的。”
“嗯。”
啪啪,
太拍了两下手,“好了,一切准备就绪,都开始工作。”
“真硬。”乖巧的躺在石床上,后脑勺感觉到一股凉意,脑袋顶着凹凸不平的石面,温神抱怨一句。
眼睛正对着上方的光树,树干中心是一个圆球,有些晃眼,
就在温神犹豫要不要闭上眼睛时,上方的树动了,活起来的枝叶藤蔓慢慢把温神包裹起来,形成一颗光茧。
光茧内,温暖浸染全身,温神感觉一股困意升腾,眼皮越来越重,沉沉睡去。
“太帝,这样就可以了吗?”
主持仪式的森罗一脸怪异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本以为仪式难度会很高,或者至少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才十分钟不到,其中大半的时间还是在聊天,讲解。
“对,这样就够了。”太点了点头,解释道:
“以我得部分身体作为媒介,连接所有我的所有信徒,将他们脑海里以“温神”为关键字的信息全部“加密”。
我的那些仇家中一定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会在仪式完成前,先一步得到消息,接下来等他们上钩就好。”
“可这样的话,您明明可以自己来不是吗?”森罗有些疑惑,只是这样子的话,太完全可以自己上。
没必要找他。
至于太说的操作,翻阅信徒记忆,他并不意外,一个文化圈内,个体受到的是多方面的影响。
可以接触到佛教文化,自然也可以接触到道教、儒教文化。
信佛的同时也可以信耶稣,信三清,这并不冲突。
百姓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唯一神,还是什么至高神,有用就信,没用就滚。
信徒嘛,
只要不是狂信徒,大可以什么都信一点,反正不要钱。
对这种情况,太是乐见其成,要求个体信仰坚定不移,不如去发展更多信仰自己的个体,效率更高。
其他神发现这一点后,也差不多是一个想法,共享信徒。
快速又高效,何乐而不为。
至于共享信徒之后还垃圾的一批的,这只能代表你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这个,我体量太大,辨识性太高,执行这种隐秘操作,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虽然不排除可能会有几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家伙,但大多数人肯定会更加警惕、惜身,我们后续的工作会多很多。
相反让你上场,是最正确也最合适的做法。
我现在只希望我那几个仇家不要太废,不要什么都没发现,否则乐子就大了。”
太哑然一笑,想到最后一群仇家因为蠢而躲过一劫的可能,有着难以言表的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