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车水马龙，临街是各种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条青砖古路一直延伸到城门尽头，
人头攒动中，一个身影分外引人关注，一双黄金瞳，一头阳光般璀璨的长发中仿佛又光在流动，容貌绝美，超越了性别所能诠释的范围。
他似乎对每一件东西都很好奇，有说不完的问题。
大多时候，人们都会给予他无限的宽容。
就如同一句话说的那样，
【对于美丽的人，我们当然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原谅他（她）】
虽然听着很荒谬，但细细品味，似乎、好像、可能确实有那一点点道理。
人是视觉动物。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一个满脸粗犷的摊主听着对方层出不穷的问题，满脸的不耐烦，大声骂道，唾沫星子溅到他脸上。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赶快走，打扰老子做生意。”
这番言辞，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
不管是男是女，大家对美丽的欣赏总是一致的，立刻就有几道身影急公好义的准备出来解围，为他说话。
金发身影率先开口，张开手掌，一个金锭突然出现在手心：“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买。”
摊主吃了一惊，满脸都是惶恐，话都说不利索：“仙……仙家。”
声音并不小，围观的百姓也能清晰看到这一幕，想上前的脚步纷纷有些踌躇，也有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大家确实都喜欢美丽的事物，可彼此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一种令人望而却步的程度……
金发身影摇了摇头：“只是戏法而已，如果我是仙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是吧。”
众人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仙家的高傲众所周知。
连宅邸都搬上了天，表示自己与普通人的区别，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大街上，和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说话。
摊主长舒了一口气，手掌拂过胸口：“你问吧！”
虽然接受了戏法的解释，但摊主心底还是有些紧张，语气温和了些。
“老板，你想学法术吗？”
“我这种粗人可学不来那些精细、神鬼的东西。”摊主摇了摇头，露出向往，无奈叹了口气。
“老板，你觉得以后法术能不能融入生活，比如用法术生火，用法术取暖之类的。”
摊主用鄙夷的眼神看向他，心底彻底相信了他应该不是仙家中人，正常的仙家弟子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逐渐放开了：
“法术那么神奇的东西，为什么要做那么低贱的事。有火石、火折子不够吗？那些仙家是干大事的。”
他摸了摸头，抹去了脑门上不存在的虚汗：“也是呢！”
“我再问一个问题，神是好还是不好。”
再次得到了摊主鄙夷的目光：“你这娃儿老大不小，这种问题还要问吗？”
在金发身影期待的目光中，摊主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帮你的就是好的，不帮的就是坏的。反正我是没见他帮过人，也没见他显过灵。”
“这样啊！”他愣了愣，似乎没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老板，你这个我要了。”
拿起一串手链，留下了手上的金锭，拍了拍衣服，起身离开。
“等等，你给多了。”摊主拿过金锭咬了下，一个硕大的牙印立刻出现在金锭上，立刻撂下摊子追上去，
听到摊主的声音，金发少年毫不在意说道：“多了的送你了。”
就在这一句话过后，融洽的世界顿时被割裂成了两个世界，一方是车水马龙的热闹场景，一方是独立于世的寂静肃然。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忘记了少年的存在，仿佛他就没来过。
“共询问一千人，得到有效报告九百三十二份，雄性六百三十份，雌性三百零二份。
其中认定法术崇高，无法与日常融合者九百三十二份，占比百分之百。有必要继续扩大数据量才行。”
一道道信息流从少年的眼前划过，其中涉及到了各个方面，商业、农业、身体健康程度，以及最后的方术考察。
其中商业、农业等都还好说，可以通过实地考察获取更加详尽的数据。以他的手段，哪怕当事人不说，他也能知道详尽过程。
身体健康程度就更简单了，在各个阶层中选择一定比例，随机获取个体身体组织样本进行化验。
唯有对方术的看法属于主观类，采用主动询问的方式进行。
他根据目前的情况，针对底层、中层百姓设计了一套调查问卷，可惜的是所有人都卡在了前面几个问题，他们认为方术无法和日常生活融合。
这就能暴露很多信息。
【第一，百姓与方术接触频率极低，法术由客观存在的事物，逐渐神化成贵人才能掌握的神迹。】
【第二，当前社会割裂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第三，百姓思想落后且顽固。】
后面的虽然也可以继续问，但参考意义已经不大了。
就好像某调查问卷问你家里是否存在学习条件时，你只能回答“存在”以及“不存在但可以克服”。
根本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数据参考意义不大。
反倒是这里普通百姓对神的看法很有意思，“帮我就是好神，不帮就是恶神。”
这种说法看似没有什么问题，放在一些无神世界，简直是每一个实用主义者内心的准则。但如果带入当前世界观的话就会发现实则狗屁不通。
类比一下客观存在的人，帮我就是好人，不帮就是恶人，立刻就能发现问题了，
对这里的百姓来说，神可能是一个象征意义大过实际的存在，换而言之，神很少出现，距离百姓很远。
这在以往的文明早期时代中几乎不可能，但凡知道自己存在的基础是什么后，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大部分神都会选择统治自己的部族。
保证自己的绝对唯一，保证自己的存在。
即使出现善神、出现英雄，他们也会去干涉文明，尽可能的帮助部族发展。
而绝不是在庙堂上当一个泥塑。
“所以说，这个文明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地区的神祇甘心当吉祥物，甚至连教派都不建立，明明在另一个地区可不是这样。”
想起自己在这个时代七八千公里的家乡，更多的疑惑出现在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