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且狭小的密室，到处是红黑相间的不知名物质，空气中强烈的腥臭味呛人口鼻，
淡淡的湿气弥漫，温润却更让人恶心，
石质的地面一道道凹线组成了玄奥的突然，红黑的液体缓缓流动，发出淡淡的红光。
呲~
哒哒，
大石拖地的声音响起，接着响起脚步声。
“恶心。”
一个冷淡的声音从密室上方传来。
“怎么会呢，明明氛围就很好。”另一道声音反驳道，音色略显稚嫩，想来年纪不大。
交谈声消失了，只剩下脚步声。
砰！！
密室的天花板突然亮起，照亮了整个密室，氤氲的雾气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浓稠、恶心；
同时光芒也照亮了密室内的一个囚笼，一只狰狞巨兽匍匐其中，
蛇尾，牛角，鳄身，鹰喙，模样极怪，厚重的黑鳞闪出如钢铁的寒光，延伸到头顶的双角，眼中瞳孔一圈套着一圈。
足有一米多高，长三米多。
鼾~呼~
硕大的鼻孔喷出厚重的鼻息，每一次呼吸吹动地上的灰尘。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出现在密室，高个身影看了看地面的凹线，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其中一点物质，食指与大拇指捏搓，
拉出一条粘稠的红线，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腥臭。”高个身影皱了皱眉。
“只是些畜生的血，流了这么久，有些臭很正常。”矮个的身影理所当然的说道，接着就看到高个身影把血放到嘴里尝了尝。
脸上像吃了不可名状物一样恶心，露出嫌恶之色，
即使在作人的各方面下限都很低，但不代表他可以面部改色的品尝地上那些黑血，哪怕是看别人吃也会一阵恶心。
“有些腥甜。”
矮个身影脸上的嫌恶更甚，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吃完那些东西后面不改色的发表言论，喉咙感觉有什么东西上涌，
强忍住恶心，矮个身影向他问道：“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心的事？这些东西很重要吗？”
“某种程度来说很重要，【显微眼】知道吗？”
矮个身影点了点头：“知道一些，据说坤朝建立之初有一个家族选择了【明目术】的方术模型，其中就包括了【千里眼】和【显微眼】等资料。
但因为叛乱，那个家族被坤高祖刘三诛灭。
当坤高祖派人抄家的时候却发现【明目术】的所有资料消失不见，高祖认为既然【明目术】已经流出，于是就放开了限制。
把【明目术】和其他基础术法作为超凡传承，奖励给为大坤有功之士，这项传承因此广为流传。甚至我张家也有一些资料。”
高个身影不置可否，继续说：
“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显微眼】配合一些东西足以还原出你所实验的大部分东西，这一滴血就足够你暴露你实验的大部分信息。”
矮个身影不以为意，
“谁会闲着没事用【显微眼】观察地上的污渍，何况……”
昂首挺胸，向前一步，“我若想毁掉这里，一个念头足以，他们绝找不到任何线索。”
高个身影没有继续辩论，他只是回答问题而已，这里怎么处理他才不管。
“来来来，我的作品在这里，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毫无意义。”见高个身影不再说话，矮个身影立刻招呼道，神情充满了自豪。
他直接略过了笼子里的巨兽，走到一堵墙面前。
伸手一推，一个暗格出现，轻轻一按。
数十个陈列柜从密室地板窜出。
漆黑映出寒光的鳞片、粗糙被分成数十节的长角、晶莹如玉的肉、凝成滴状的黑血……
在高个身影的视角中，陈列柜里每一件东西都散发着朦朦微光，毫无疑问都是灵材。
矮个身影声音拔高了些许，骄傲道：“这些都是以我家的进化法培育出的灵材，材料只是一些普通的牲畜，怎么样。”
高个身影沉默了片刻，“你的想法很棒，方向很不错，但灵材质量很差，还需要举行仪式，很繁琐。”
“这些后续都可以改，不是吗？只要【定向异化术】成熟，这些都不是问题。”矮个身影毫不在意，他才刚成年，有这样的成果足以羡煞一众混日子的同族。
当前的问题不过是进步路上的小小瑕疵，早晚会解决。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合作。你家里有更好的资源。”
高个的身影往前走了一步，俊朗而沉静的面容在光芒下显露无疑，竟是阳云。他打开陈列柜，拿起其中的灵材，咔咔的吃了下去。
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不不不，那些家伙全部老了，只知道吃老本混日子，过些日子，他们说不定连家族里的规矩都要改，那样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群废物。”
矮个身影顿了顿，嘴角咧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你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维持自己的地位的吗？你知道我家有多少天资骄纵的弟子被抢走了研究成果后，被贬为仆役吗？”
矮个身影黑衣鼓动，正是当初学堂问话的仙家少年，依然意气风发，只是这次他身边没了那时的老仆。
他撇了撇嘴：“我若是把我的成果展示上去，你信不信，第二天你就能听到我偷窃某长老多年心血的消息，然后我整个人就被废掉。
对于一个旺盛的家族来说，对于掌权人来说，消耗掉一些人维持自己的地位并不是什么大事，排除异己而已。
哪怕是天才又如何，现在的方术水平想塑造一个天才难道还不容易。
所以我需要一个没有庞大根基又可以给我提供帮助的人，你是最合适的。”
“哦。”阳云顺手打开下一个陈列柜，端起人脸大的杯子，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我需要你帮我去找昔日乾国道院灵材合成的资料，同时为我打掩护。作为回报，我将提供足够的灵材供你升迁，或是用在你那个小宗门上。”
黑衣少年张开双手，并不宽厚的胸膛在这一刻仿佛包容了四海八荒，九州天下。
“可以。”
“那么合作愉快。”黑衣少年露出森然笑容。
“嗯。”阳云依然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