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在那儿,天天摆擂台,四处找灵境修行者对战,还真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荀墨道。
“众多师叔级高手,也没要回人?那里是玄符师坐镇,还是人多势众?”李央讶然。
“央师兄慧眼。”
荀墨苦着脸道:“宗主他们,确实曾去要人,回来后吱吱唔唔,语焉不详,改而派人寻觅令堂,曲线图之,想必吃了大亏。而那蜉游山,我几月前,去时偷偷了解过,不过一主一仆加一只巨猿,结果上山后,我只看到那个中年仆人,连主人也没见上,甚至只来得及跟千胧大师姐刚说三两句话,就被那只巨猿不容分说,乱捶一气,扔出山门。”
“你堂堂甲二天才,三境修为,打不过一只猿猴?”李央惊讶。
荀墨尴尬摸摸鼻子,解释道:“那是元境巨猿,身如铁塔,刀剑难伤,像极了传闻中的金刚巨猿。别说是我,普通元符士上去,肯定也招架不住,望风而逃。”
“看来,千胧真是抱上了大腿,哈哈。”李央大乐。
“她先入的我南华元宗,终生都是南华元宗之人。”荀墨义正辞严,分外严肃。
李央没有争辩,道:“我有两人,需向你求证,不知方不方便?”
“但说无妨,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第一人,南华城城东有个女师叔曾婕,四十出头,生得极美,露出的修为是十三门元符师,她是何人?”
“噢,你是说曾师叔啊,她虽非南华元宗辖地之人,却嫁给我宗前商堂堂主,而今是商堂副堂主,还曾教授过千胧大师姐几日,只是曾师叔是水系之体,不与千胧大师姐相合,之后才作罢。”
“那枫城百息拍卖行的孙福,可是出自百幻元宗?”
“呃……是!”
“我好歹算南华元宗亲属,在枫城,孙福那么欺负我,其实也是在打南华元宗的脸,你们怎就无动于衷?”李央面色不善。
“央师兄有所不知。”
荀墨微揖告罪,道:“护国八大元宗,看似封疆一方,实则皆在大赵白虎旗威慑之下。大赵皇家,有玄虎守护,实则就是一个玄宗呐。有此震慑,八大元宗都得老实,江湖事江湖了,商家之事商家了,若成日打打杀杀,兵祸四起,各大元宗早被扫平了。”
“算了,你就是个传声筒,并非主事人,我犯不着与你生气。”
李央哪能满意敷衍之辞,哼哼着往外走,准备下山。
刚出小楼大门,几个俊朗青年走了上去,围住李央,如赏玩物,啧啧品鉴,很是挑衅,被簇拥在中央的为首者二十五六岁,肤白貌美,男身女相,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经风吹日晒的二世祖。
“韩迅,他是千胧大师姐兄长李央,你们不得无礼。”荀墨看向为首青年,朗声警告。
为首青年韩迅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不屑道:“千胧那小丫头,上山时不过四岁出头,你们没脸没皮的喊大师姐,不知廉耻,我可没承认。”
李央不看韩迅,扭头道:“荀墨,他是被千胧揍过,还是被千胧祸害了大半个灵药园,有了损失?”
荀墨轻轻摇头。
“噢,那就是嫉妒了。”
李央恍然,叫韩迅憋红脸,又无言以对,而后微笑摆手道:“诸位,这事与我说不上,我要下山,请让个道。”
“天还早,下山急甚。”
韩迅身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跟班说罢,嘻皮笑脸道:“李千胧母亲上山时,我们也见过,你一个半大老头,也不拿镜子照照,竟敢冒充她儿子,说是饼头倒还蒙混得过去。要不,干脆说是千胧野爹?”
此言一出,小青蛇在竹篓里咻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大魔王脸皮厚,骂他几句,他未必会在意,可家人是他的禁忌啊。哥,你可稳住哈,这里是南华元宗。”
果然,李央脸色骤冷,扭头道:“荀墨,他是什么修为?”
荀墨莫名其意,愣了愣,老实道:“二境中期。”
“能杀不?”李央再问。
荀墨冷汗涮的往外冒,急忙摇头:“别说董小武是内门弟子,就算南峰上的外门和记名弟子,也是不能杀的。门规第二条,忌同门相残。”
“他未登我南华元宗弟子名册,岂配称同门。”
韩迅脸上闪过一缕喜色,喝道:“李央,你好大胆子,区区初入一境外人,也敢在我宗门重地开口杀人,是欺我浩浩南华元宗无人吗?”
“这二世祖懂得借势扣大帽子,倒是有几分脑子,倒也不能太小看。”
李央投去一眼,略感惊异,却懒得和韩迅废话,犹自道:“荀墨,杀人不行,打个半死总行吧?”
“凭你也敢大放厥词,说能打我个半死。有种,下面擂台上见。”
经韩迅刻意点出李央修为,那十六七岁的小跟班董小武心头大定,大声邀战。
李央闷不作声,扭头走向半山腰,来时曾见过,那里有一个大擂台,方圆三十三丈,是修行者比斗的标准擂台。
“嘿,这李央看着就像个愣头青,初入一境,敢挑战二境中期,他怕是没睡醒吧。”
“小武,你一会不要着急下杀手,留着慢慢玩。”
“对,对,好不容易来个冲动的傻子,你得给大家逗逗乐。”
韩迅几个跟班在后头七嘴八舌,冷嘲热讽。
“央师兄,要不,算了吧。”荀墨好心劝道。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怕死还闯什么修行界。”
李央怒目圆睁,脸色铁青,一副恨不得立即找人拼命架式。
小青蛇在竹篓中暗笑:“大魔王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儿,这帮个傻子,信他这副样子,离倒血楣不远了。”
荀墨见李央把话说死,只能叹息。
韩迅欣然相随,使个眼色,跟班中,有人飞快跃过李央,疾速冲向擂台,连连敲响擂台边的大钟。
这一敲,可不得了,不仅平静如水的华峰,无数人奔出房门,便连远方的南峰外门弟子和记名弟子,也飞奔过来瞧热闹。
从华峰山顶到山腰擂台,千丈路程,李央心急火燎模样抵达时,擂台周边已是人山人海,还有不少弟子骑着狮虎熊狼等灵兽赶来。
“不愧宗门,灵宠别的城中十分罕见,南华城街头有不少,山上更是众多,几乎人手一只。”
李央暗暗惊异,道:“荀墨,擂台有何规矩?”
“用符术及武器对战,堂堂正正。”
荀墨说完,赶紧又补充道:“无论任何情况,不得恶意伤人,更不可杀人。此擂台,只论胜负,不决生死!”
“那灵宠呢?”
李央解下腰间竹篓,伸手进去,小青蛇绕臂而出,眉清目秀的胖圆萌相,立马让周围众多南华元宗弟子惊异注视。
“灵宠自然可以。”
荀墨点头,又好心提醒道:“不过,它也一境修为,若是用上,对方也可用,你劣势必然更大。”
“没事,他可以和小蛇一起上,我不用灵宠。”
董小武就在不远处,一听小青蛇不过一境修为,不禁哈哈大笑着跳上擂台,走向其中一处红圈。
韩迅倒也谨慎,略觉不妥,皱起眉头,一旁,有个与董小武眉眼有些相似的十八九岁青年,见状赶忙喊道:“小武,他敢战你,定有依仗,你不可大意。”
“哥,你放心,区区一境前期小老头,加条同样修为的小胖蛇,根本翻不了天。”
董小武大刺刺道,先前提醒之人,便是他的哥哥董大武。
擂台由金刚岩打造,质地坚硬,摩擦力极大,等李央也走上擂台,站入另一处红圈,彼此隔十丈站定,周边之人不禁窃窃私语,相互询问李央身份。
“他是千胧大师姐的兄长李央。”荀墨朗声道。
“啊,千胧大师姐上山时,整日哭泣说哥哥被老翼蛇吃掉,原来死里逃生,还活着呐。”许多人大感惊异。
“此人身份存疑,估且不论真假,但开口便要打杀我弟董小武,欺我南华元宗无人,请诸位师兄弟共同见证,看我弟如何扬我宗门威严。”董大武朗声大喝,声传远近。
“小武加油!”
“小武加油!”
许多人大喊,一声大过一声,甚嚣尘上,另有些人闭口不语,弟子间,瞬间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
李央目巡四周,见此情景,不由想起关于南华元宗的一些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