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科兹听着帝皇的答案,这个答案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又是那么的符合逻辑,科兹深深的感受到,在这片宇宙之中,保持绝对的理性似乎是一种奢望。
不过这个话题太过宏大,并不适合在现在进行展开。
“吉娜,走了。”
回应科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科兹这才发觉,似乎刚才连吉娜的呕吐声都听不到了。
“吉娜?该走了吉娜,布鲁斯还在等着我们。吉娜?!”
城郊废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除了不远处小丑残骸燃烧的声音,还有从阿斯塔特面甲中流出黄沙的流动声以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呼吸声都没有。
科兹看向刚才吉娜倒地呕吐的地方,那边只有一滩呕吐物,而吉娜早已不知所踪。
“科兹——科兹你人呢——科兹——!”
吉娜的内心很是焦急,她刚刚吐完起身,就发现科兹不在自己身边了,甚至整个世界好像都只剩下了自己,安静的让人心慌,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两个阿斯塔特,和不远处仍在被灵能火焰灼烧的小丑尸体。
“不是,这什么情况?”
在找寻科兹一圈无果之后,吉娜气呼呼的找了块石头坐下,嘴里抱怨着科兹这家伙什么情况,居然敢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等找到他,自己非得好好骂他一顿不可。
吉娜拿出通讯装置,准备联系送他们来的韦恩安全的直升机来接她,可是通讯装置另一头只有模糊不清的杂音,仔细去听的话,似乎在杂音中还隐藏阴森的呢喃和骇人的惨叫,吉娜情愿相信这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而将电流白噪声脑补成了奇怪的声音。
“通讯装置也不能用了?不是,难不成这是那个小丑搞的鬼?”
想到这里,吉娜有些警惕的抄起自己腰间那把熟悉的MP7冲锋枪,弹匣中的子弹是满的,枪械的重量让吉娜稍稍感到安心,至少目前来说她还有基础的自卫能力。
城郊废墟的风依旧在安静的刮着,吉娜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唔...好冷。”
寒风很快带走了吉娜身上所剩无几的热量,她有点后悔自己今天出来行动的时候没多穿件夹克,那样最起码自己现在不会这样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这种如同流浪一般的感觉让她的内心感到有些不安,仿佛回到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那个自己衣不蔽体的在哥谭大街小巷躲避追杀的夜晚。
但吉娜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一时半会自己也找不到科兹,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比较重要,毕竟深夜的城郊废墟户外可不是什么小情侣露营野餐的郊区草原,这里不仅仅有凶狠的帮派分子出没,得益于新泽西州良好的自然环境,在洪水过后,这片区域也成了许多动物的福地。最典型的就是成群的野狗和蝙蝠,据说还有人在这里目击过熊的存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水泥丛林的废墟之中,想要找到一些能持续燃烧的燃料并不容易,但幸运的是,吉娜找到了一家书店,里面大量的书籍足够支撑她熬过今天这个晚上。
在一处小小的废墟角落,一团篝火燃烧起来,亮黄色的火焰驱散吉娜身上的寒冷,她打算在这里先将就一晚上,等明天一早再出发,如果实在找不到科兹的话,自己就得想办法从城郊出去了,虽然整个城郊很大,但是科兹和自己在这里设置了几个小型补给点,还有个较大的安全屋,相信凭借这些补给自己徒步走出去不是问题。
“呼,幸好腰包里还有一份我常备的战术口粮,不然今晚怕是要饿肚子了。”
理论上来说,这种小型的战术腰包都应该携带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比如急救针,止血剂,或者战斗兴奋剂,能量补充片剂之类的东西,可是吉娜的腰包却放了一份美军标准的M.R.E速热口粮,这份口粮的大小,甚至让整个腰包相较于吉娜的全身装备显得臃肿的不可理喻。
反常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是吉娜最重要的安全感的来源之一,可以说,这份口粮对她的重要性来说仅次于科兹。
吉娜很怕饿肚子,很怕,这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来自于她那不幸的童年。
热乎乎的速食口粮被吉娜送入口中,满足的充实咀嚼感让她放松下来,不管怎么样,只要有热乎乎的吃的,情况对吉娜来说就不算太糟。
“现在的情况是,科兹找不到了,通讯装置不能用,不过我找到了个安全的藏身处,有篝火,手上还有食物...没事的,或许科兹只是突然接到了他那个不靠谱老爹的什么指示,或者干脆就是被附身了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而已,没事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分析,但逐渐颤抖的声音还是让吉娜不稳定的情绪有了个泄洪的口子,不可否认的是,目前自己被科兹抛弃在这个鬼地方了,除了手上的冲锋枪以外,没有任何能让她信任的东西。
“没事的吉娜...没事的...或许第二天科兹就会来找我...没事的....”
除了饥饿以外,吉娜还有另一件恐惧的事情,那就是被抛弃。
她一直将科兹视作自己的救赎,是把自己从那如同沼泽一般的生活中拯救出来的天使,他不仅仅是自己的复仇者,他还给了自己的人生一份新的意义——一份充满了崇高和正义的意义,锄强扶弱,维护秩序,这些东西曾经听起来离她那么的遥远,可是如今却真的变成了她的生活。
因此,她才丝毫不畏惧死亡,或者说,当7岁的吉娜看着家暴自己妈妈的赌鬼父亲,抛弃她和妈妈之后,当她的妈妈因为繁重的劳作和债务问题,患上尘肺病濒死的时候,甚至于,她被法尔内科家族当作“贡品”,被像畜生一样卖给六道帮的时候,她的灵魂早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是科兹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不能哭...不能...不是,我为什么哭了?”
吉娜慌张的抹掉了自己那控制不住的眼泪,她不明白自己的情绪波动为什么突然如此剧烈,仿佛曾经的,她几乎已经摆脱了的阴影再一次笼罩了她,将她从那个午夜游魂的金牌搭档,射击与情报学天才少女,变回了那晚那个在犯罪巷旁边抽着烟,思考着自己接下来去哪不会太快被人找到的吉娜.赛维塔。
“多可怜啊,哦~我的小赛维塔,真是令人心碎的过往,哪怕我已经看了这么多遍,仍旧会为你落泪。”
仍在燃烧的小丑尸体张开了他那就只剩下一个下颚的嘴,天际线以外的空间似乎随着他的话语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