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蝼蛄叫还能不种地了?你要这也怕那也怕啥事也干不了,有个人帮你不是很好吗?嘴长在别人下巴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现在是新社会了,以前的老一套早不时兴了,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就是撇下老的小的不管,又能咋样呢?发坤病了这么多年,你也尽了心力,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不是,现在咱又不是嫁到别处,白得了一个上门女婿,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发坤父母也该知足才对。”
“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不是那种人,我还是想着替发坤尽一份享道,发坤才走了半年多,我这里就改嫁别人,还不让村里人给唾骂死?”
“怕什么?你又不是嫁出来,是四宝兄弟倒插门,他自己愿意,这个你放心,不耽误照顾发坤的父母,咱这样总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村里人也无话可说,况且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胚子孤孤单单地可惜了,咱还能给发坤守一辈子活寡吗?就是发坤泉下有知也肯定赞成的,我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你可不能一意孤行,在一棵树上吊死,这都什么年代了?早不时兴这个了,他们愿意说让他们说去好了。”
“还是再等等吧,这段时间这么多事,村里的闲话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再成为村里议论的焦点,我就想安分守己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把毛毛养大成人,毛毛是我唯一的指望。”
“是啊,咱们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人的本性,咱也不指望自己多高大尚,只求一家子人健健康康高高兴兴地活着,可是要想这样邗活下去,就不能面对各种各样的难题,这些都是避不开的,谁没个七灾八难啊?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吗?现在咱们摊上了,就得想办法求个圆满的法子,我说的这些你自己琢磨琢磨,也不急于一时,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总不会安分,他们会时不时干些落井下石的勾当,咱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王翠花从这话里听出来了几层意思,一个寡妇、一个弱女子,谁都想掐一把,疤瘌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疤瘌头是进去了,可背不住还有其他人欺负咱,得有个人保护,也就是说在混浊里要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因为你没这个能力,况且一个弱女子肩不挑手不能扛的,还得照顾老人孩子,还得忙活地里的活路,根本是不可能的,纵然自己这样做,也不会落下个好名声,苦自己受了,没有人叫好不说,还会有人添乱、有人捣蛋、有人使坏,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望人穷,就喜欢看别人的热闹。
王翠花渐渐地听进去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丈夫才走了半年多,时间还是短了点,村里人仅凭这一条就会搬弄不少是非来,光那些污言秽语也把人唾骂死,因为况且两边的老人思想上也不会接受,这都是必须面临的难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摆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