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小马悠悠叹了口气，瞥了旁边一言不发的殷若彤，后者讪笑，“你去哪了？”
“你的人没有将事情告诉你？”
“……”
“怎么不说话，闷葫芦可不是你的性格。”
“你……故意暴露菊楼的存在，是为了给李秀芝和乡亲们报仇吗？”
“哦，原来你们烈国在献国的情报组织叫做菊楼啊！”
“……”
小马蹲下来伸手按住惊蛰的腕脉，“很普通的一种迷药，你该庆幸，惊蛰如今悲伤过度失了判断，否则作为江湖老手的他绝不会中这种小伎俩。”
殷若彤闻言也看了一眼惊蛰，所以是通过惊蛰的状态才发现了崔韧与戴重阳来过吗？
小马起身往林子深处走，殷若彤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两人很快来到了李秀芝的面前，此时的李秀芝静静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具没有任何呼吸的死尸……她也确实死了。
小马缓缓盘腿坐下，一边查看着李秀芝僵尸转化的状况，一边掏出那本《五行游尸宝典》研读。
“我算准了出事之后菊楼的人一定会再来找你，说不定还会想着将我干掉。不过我回来晚了，他们也来早了，并没有碰上。”
殷若彤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她当然知道崔韧和戴重阳再次过来是对着小马抱有杀意的，可她没有想到，小马竟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小马一边翻着书页，一边饶有兴趣的说道：“很有意思，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你们烈国这个菊楼组织很有趣，在将你送到皇都这个目的上面，他们的行为还算是有理有据。可问题是，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因为怎么看都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殷若彤：“……”
小马继续道：“他们其实只需要将一些能够追查到惊蛰的线索斩断就好，我和惊蛰自然能够顺利将你带到皇都去。可是他们竟然选择了这种暴露自己的方式！”
小马猛然回头，“排除他们都是脑残的理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他们就是要将菊楼暴露在献国情报组织的目光之下呢？”
冷风自两人间穿梭而过，让小马的眼神更加冷冽，殷若彤只觉通体森寒。
殷若彤那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模样让小马想笑，“你们烈国的皇室可真有意思，让你博览群书，却没有教你怎么骗人，更没有教你皇族应该怎么待人处事。”
殷若彤像是被狠狠戳中了心头肉，双手猛地攥紧，像是不服气又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室成员，甚至连寒门都不算，你凭什么指责我！”
“指责？”小马给听乐了，“曾经，我看过很多的扯淡故事，里面说，富人为了教育下一代优良品德，就谎称自己家是穷人，甚至还说什么男孩穷养之类的屁话。”
殷若彤愣了一下，这种故事她怎么没有听过？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有道理。
却听小马很是不屑的嘁了一声，“这个世界，人人都在往上爬，那些人做梦都在想着成为人上人。而已经处在上层阶级的人，怎么会教育下一代还去用底层阶级的思维方式呢？他们巴不得子子孙孙都处在上层阶级，寒门想着光耀门楣，豪门想着大权在握，权贵想着万人之上，而皇族……想的则是巩固皇权、扩展皇权，因此才有了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也才有了所谓的联姻说法。那么问题来了，你学过吗？学过如何御人吗？学过怎么在文臣和武将之间找平衡吗？哦对了，你是长公主不会继承皇位，这些确实不用学。那怎么清除异己，怎么掌家之类的总要学习吧？呵呵，看看你那震惊的模样，是不是也没有学。你看，这一切是不是很奇怪，你都没有……”
小马的话突然间戛然而止，他发现眼前的她竟然……破防了？
殷若彤的娇躯晃了晃，瞳孔不停地扩张收缩甚至颤抖，很快眼白就布满了血丝，一层层的冷汗密布整个脑门，明明如缎的长发被精心束在后面却给了小马一种疯癫乱飘的错觉。
“你……”
殷若彤身子一晃，双眼翻白缓缓软倒。小马懵逼了瞬间，伸手将她扶住防止其倒在地上。
“喂喂，你这什么情况？碰瓷？讹人是吧！”
任凭小马怎么呼喊，殷若彤就像是个掉进了冰窟窿里的遇难者，浑身打着冷颤，又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似的蜷缩着身子。
小马伸手捏住她的腕脉，很好，强劲有力健康的跟小牛犊一样，所以你是真的在讹我是吧！
小马有点无奈，只能将其打横抱起放进马车，盖上被褥然后又在马车外面升起了火堆。
不过温热的气息并没有给殷若彤带来任何缓解，小马束手无策只能慢慢看着，心里却是想着，“莫非这长公主有什么遗传病发作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我就不用再浪费时间送其去皇都了。”
“嗯？我怎么睡着了？”
小马正想着，旁边惊蛰终于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着小马，“你回来了。”
小马点点头，没有告诉惊蛰他是被药物迷晕的，只是问道：“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秀芝的情况也很稳定，只是……据我所知，这条炼尸的路子，未来秀芝的意识还会消失的吧。”
惊蛰作为山法司的名捕也算见多识广，在冷静下来后自然会想到这种隐患。
小马没有隐瞒，“放心吧，我不会人为催动僵尸升级，秀芝只要不自己没事乱吸阴气，她至少能够保持意识十年的时间。”
惊蛰闻言倒是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能够多活十年已经相当不易了。”唉，这个世道，谁又能够保证自己未来十年一定能够平安顺遂呢？
小马瞥了一眼惊蛰，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为秀芝制造血核的是殷若彤，而殷若彤的天赋是七彩鳞，也就是说，秀芝的僵尸体质天赋也是世间顶级的，就算秀芝自己不主动吸收阴气，光是自然吸收的阴气也能让她在五年内诞生出新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