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
见众人情绪激动，苏远笑着摆了摆手。
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这才摇头说道：
“关于《诛仙》之中碧瑶的结局，其实早已注定。”
“碧瑶出身鬼王宗，身为鬼王之女，本应与青云门弟子张小凡势不两立，但一路走来，却对张小凡暗生情愫。”
“殊不知正魔之分就注定二人有缘无分。”
“诸位试想一下，若不是碧瑶舍身相救，张小凡必死无疑，又如何会有后来投身魔教的血厉。”
“若是没有张小凡化身血厉，《诛仙》也就没有了后续。”
“正应了《诛仙》的主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碧瑶的结局正是这其中的一个体现。”
“所以大家也不用为碧瑶太过于难过。”
“况且，碧瑶为爱奉献的形象已经树立，若是更改，诸位又如何记得住碧瑶，记得住这个故事。”
“而且。”
说到这里，苏远语气一转，顿了一下，道：“一切未必就是最终结局，铃铛尚在，碧瑶和张小凡的故事也还在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各位大可不必纠结。”
“唉，苏先生所言甚是有道理。”
“太好了，也就是说张小凡依旧一直陪伴，碧瑶的结局未必就是不能复活？”
听到苏远的一番解释，众人这才感到慰藉，心里莫名释怀。
也怪苏远讲的故事太感人了，众人不知不觉就真情流露，一时之间陷入其中。
对于无数听众来说，一个诛仙故事光怪陆离，只要碧瑶还有复活的希望，那便足够了！
“哼！”
而此时，场上却是响起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
一向嫉恶如仇的峨眉派灭绝却是冷哼一声，道：
“苏先生所讲的故事的确是精彩至极！”
“不过苏先生所讲的故事主人公张小凡最后堕入魔道，修炼魔道功法，彻底沦为魔教的一员！”
“苏先生的故事以魔道中人为主角，莫非也是心向魔教吗？”
灭绝此言一出，顿时整个天机楼的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要知道眼下在这天机楼内就聚集了来自天南地北的各路高手，其中不乏有各大皇朝的官方人物，有众多名门正派，也有所谓的魔教邪派。
皆因苏远说书才特地聚集在此，加上这雪月城属于“三不管”之地，严禁秩序，众人也都相安无事。
可是随着灭绝这一番赤裸裸的提问，虽然是针对苏远的，但是场上还是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面对灭绝的质问，苏远却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
“正邪之分关键在乎本心，并非只看所处立场便能轻易下定论！”
“张小凡虽然曾经投身鬼王宗，化身为鬼厉，但是无论是张小凡还是鬼厉，自始至终都未曾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其本心一直良善。”
“最后张小凡还是迷途知返，以拯救苍生为己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是对张小凡最真实的写照。”
“况且，魔道之中也有精彩艳绝之辈，正道之中也有包藏祸心之人，非是可以一言概括之。”
“不错，苏先生见解独树一帜，言之甚是有理！”
“苏先生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苏远一席话，让不少人纷纷点头。
正道未必是正义的，魔道也未必是败类。
一个人真实的所作所为往往更能反映了这个人的内心，是做不了假的。
不能单以正道魔教来区分好坏。
听了苏远的一番话，众人之中不少人深以为然，认为苏远不光通晓奇说，更是有着无比广阔的胸怀。
相比之下。
峨眉灭绝实在是太狭隘了。
海纳百川的不光是这雪月城。
还有苏先生！
“咯咯……”
一道铃声般清脆的笑声响起。
阴葵派的绾绾笑道：“我们魔道中人可不会惺惺作态，仗势欺人，苏先生说的好，小女子着实钦佩！”
绾绾咯咯笑着，无比认同。
身为正道人人喊打喊杀的魔门妖女，绾绾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丝毫不惺惺作态，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苏远的肯定，同时语气之中不无对所谓名门正派的嘲讽。
“哼！”
灭绝顿时脸色一青，冷哼一声，道：“魔就是魔，凡是魔教之人，皆是罪大恶极的魔人！”
“非也。”
对于灭绝的话，苏远自是无法苟同。
“不知道苏先生此言何意？莫非苏先生知晓某些关于魔人的另类消息？”
有人顿时好奇问道。
苏远不可置否，淡淡一笑，继续说道：
“不知道诸位是否细细想过一个问题？”
“那就是其实相比于魔道之中其他盖世豪杰，灭世之魔，张小凡即便是化身鬼厉，所做所为也并无多大危害！”
“相反，张小凡或者说鬼厉在知晓兽神复活之后可能会危害天下苍生，甚至出手制止！”
“这明显与他的‘魔头’身份不符，甚至截然相反！”
“这确实是这样……”
“苏先生看得远比我等更为透彻！”
“不过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有人出声问道。
“这便说明了张小凡或者说鬼厉算不上真正的‘魔’！”
苏远淡淡说道。
“张小凡算不上魔？”
“苏先生……？”
众人似乎有所明悟。
的确，先前苏远提出正魔之分的根本标准，许多人都十分认同！
以此观点来看，张小凡真的不算是一个魔头！
而苏远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张小凡是一个魔头！
反而刚刚峨眉灭绝突然对苏远提出质疑，众人才下意识把张小凡归为魔头一类。
可恶的灭绝。
都是灭绝把他们带偏了！
“敢问苏先生，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魔？”
有人当即出声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安静下来，想要从苏远口中听到他的答案。
何为魔？
所有人不禁想道。
以苏先生的远见卓识，他对于真正的魔又是怎么看待的？
苏远见众人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到他的答案，却是没有马上开口。
而是伸手缓缓捡起台上的一枚玉佩。
正是刚刚桃花岛黄蓉恳请苏远改写碧瑶结局抛来的。
玉佩通体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收起玉佩。
苏远这才缓缓开口，感慨道：
“魔道之中曾有无上真魔暗中谋划灭世之劫！”
“也有人长生千年，隐居幕后，掀起无数豪杰！”
“更有人穿越时空，篡改历史，玩弄众生！”
“凡此种种，才称得上一声盖世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