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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唯一的遗憾就是,周平仿佛是这场家宴的局外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在旁观者的席位上坐了一晚上,周平才能如此清晰的发现,隐藏在父亲、母亲甚至是包子、团子和雨瑶脸上那丝不协调与阴翳,那与爱丽丝的童趣、天真形成了最为明显的反差……

晚间华木小区旁侧的饮茶公园,在节日期间显得有些人迹寥寥,初秋的虫鸣响彻整个土坡,不过仔细听能够发现有一家七口正在茶山灌木丛中争吵着什么……

“等会儿我们就不回家了……直接去火车站,晚上十点还要坐动车赶回燕京……”母亲语气不对的交代着什么,如同陈列后事一般。

“行吧……拜拜……”

不善言辞的周默想不出更多的辞行话语,特别是可能这一别也会是永别……哪怕觉得必要,此刻他的心情也不免会有些低落。

“儿子最后走之前……我们还想和你说点事……”说话的是孙梅,周宾则沉着脸站在那里没有插足妻与子之间的对话。

“行吧,说说吧,你们想要极力隐藏起来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父母踌躇的模样,让他的情绪由不好受的伤感莫名其妙的转得有些烦躁,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反应了。

“团子、包子,你们带爱丽丝和瑶瑶先回家……”没等孙梅把话说完,两位乖巧的儿媳已经开始拉着妹妹们回避“丈夫”与“公公、婆婆”之间的谈话。

“儿子,听说要跟缅国开战了,你能不去吗?”还没等四位少女走远,孙梅就忍不住开始祈求儿子不要涉足战争。

周平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看了一下旁边的父亲,发现对方也在悄咪咪的看向这边,但没有开腔,他才回答到:“我想不行……母亲,我不知道您从哪听到关于要开战的传闻……即便需要我上,我也会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而且我也有必须参与战争的理由……”

他知道母亲的信源是父亲,现在也完全确定了战事临近:今年年底之前,一定会爆发较大冲突的。

“可是……”话没说完孙梅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未来,一时间哭了出来……

“如果你们只是想说这个……那么可以到此为止了……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要乱猜……”

周平的话说的十分生硬与决绝,但这并非是他要说出的话语,显然他现在情绪也并不像自己表现的那么坚毅。

“儿子!你妈妈是在关心你!你现在还要藏着掖着么?”

周宾看着儿子梗着脖子的模样恨不得给他来两下:“参谋部一周前就找铁道部开始联合制定紧急运输方案了,直接指明‘西南有事’,而你的名字赫然写在北路特别支队的名单上……”

这该死的剧透……

父亲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周平心中那对于是否能上战场的忐忑与期待,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奇怪的无悲无喜……

但相应的他在几次深呼吸后,也控制住了自己的负面情绪:“但……爸爸妈妈,你们应该知道的,我无论上不上战场,提前死亡的结局都是一定的,不如……”让我马革裹尸……

后面半句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这作为一个儿子在父母面前轻佻的说着这种话,还是显得有些不端庄到过分。

“可是……”

是啊,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什么都不做放任儿子走向生死未卜,确实让身为父母的他们感到有些残忍与无情,更别说对比几十年前那些亲手将自己儿子送上战场的英雄母亲……

他们确实值得敬畏,但现实生活中并非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啊!

所以作为父母他们感到恐惧、害怕失去又有什么不对呢?

三个人的谈话就此僵住了……

“我知道……无法……劝你改变……所以和你爸……去潭柘寺……请大师为你做了……法……”

不知过了多久,孙梅才缓过这一阵悲伤,哭哭啼啼的继续说道,然后拿出一个乌黑的雕牌:“这是……护身符……能保平安……”

“嗯。”一股剧烈的不适从周平心中升起,仿佛是命运女神微笑着在和自己打招呼。

“还有,大师说……你的名字……取的……不好……让我们……给你换个名字……”

“为什么要换?”周平基本上是下意识的吼出来了。

“大师说‘周平’太平庸了……不符合你的……命格……换名……转命……”

“那么新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在父亲有些愤怒的眼神下,周平压住了自己暴走的情绪,沉声问道。

“我们今天回老家通州石城县专门问了一下大师……就是原来给你算命那位……‘祉默’……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大师说这个名字有莫大的机缘,说不定能逢凶化吉,拥有意想不到的福祉呢……”孙梅提及这个话题,话越说越顺畅,也没有了之前的哭哭啼啼,甚至两眼开始冒光。

“其实我觉得还不错,祉,福也、禄也……默者,言语不多、心中自明……二者得一,福也,二者俱全,极也……”周宾适时的插上一句大师说过的话,以缓和场面,很显然立场偏向是向着妻子的:改个名字多大点事?

“周围的亲戚觉得怎么样呢?我的教育文件、护照证件又怎么办呢?”

周平幽幽的声音中,带着散不去的埋怨,他只是想通过现实改名的困难,让父亲、母亲知难而退。

“这个你不用操心,所有的亲戚朋友,包括你的女朋友们我们都打电话通知过了你要改名的事……户籍、学籍,教育部和民政部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你爸有朋友也打好了招呼,到时候直接给你改完,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一说到这个孙梅眉飞色舞,好像儿子已经同意了这件“小事”,前面的哭哭啼啼好像也俱成往事……

“我能不改么?”合着作为当事人的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咯?周平皱皱眉头。

“不行!你必须改!”比之之前不让上战场的姿态,在改名改运这件事上,孙梅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强势与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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