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帮助’缅甸人民的?我们是‘侵略者’?真的如此么?”
其余二人看不见周默的表情,各自起了自己的小心思,但他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平静,趴在地上的与站在旁边的两人似乎都想起了沿途走来看到的缅军政府士兵与当地民众水深火热的关系,让这听不出任何情感、普通常见的两个词在这语境下显得格外具有讽刺意味。
“我不知道!不……对比你们……这个……缅军对他们的……人民……才更像是侵略者,我、我从未见过哪国军队对着自己国家的平民……肆意打骂……随意虐杀……动辄强奸……抢劫更是家常便饭……”
“难道你们不是这样的吗?”
“F……”年轻声音的内容让安东尼的指控为之一滞,他很想习惯性的使用F语言问候对方的家人、展现米国东海岸中下层人民的平均教养素质,不过顾及到自己小命还在别人手里攥着的事实,他还是以莫大的毅力忍了下来。
“不是么?那你觉得你们呢?”好在,那位恶魔也没有在这种难以让人启齿的问题上穷追不舍,而是给了安东尼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经过一番搜索大概周默从绞尽脑汁麻痹自己的二等兵战术口袋里摸出来三个手雷状物体。
“好……一些……”本来安东尼·乔森已经说服自己,想为战友们粗暴的日常驻军行径好生掩饰一番,但形势比人强(被枪顶着脑门),话到嘴边又成了结结巴巴的“默许”。
但不吹不黑游骑兵和马润的个人道德底线平均值确实要比后勤部队、空军那群崽总要好得多,至少他们知道付钱,而不是用巧克力打发别人。
“我给你造成的伤……你没事么?”对方战战兢兢地模样让周默没由来的想笑,用手摸了摸对方的伤口。
“没……暂时没……”吴勇听到安东尼的回答也不禁莞尔一笑。
“那就好,你胸前的手雷都是什么类型的……”
“两枚……高爆……一枚闪光……”安东尼知无不言,十分有当战俘的觉悟。
“行,我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外面的脚步声显示对方已经重新将这个隐蔽室完全包围起来了……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想活下来就举起双手出来投降……按照战争法,你们作为‘雇佣兵’被俘后是无法得到基本生命保证的,但我们东煌军队郑重给予承诺,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以及作为俘虏的基本人格,不要试图负隅顽抗,那样只会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可能是判定敌人一定躲在这里了,但又没有得到里面人的任何投降与否的反馈,外面的人再一次喊话:
“把武器放在地上、举起你们的双手,我们保证不向你们射击……”
其实这个隐蔽室是两面透风的那种,所以几束光直接从外面射进来了,在地上不断的扫射,也许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包围这里的战士们才十分有闲心的对“负隅顽抗”的“敌人”十分有礼貌的使用了煌嘤双语进行劝降。
“我们……”吴勇大声回复到。
“进来吧。”更为朴素的话打断吴勇的声音。
“你们……啊?”待到光束对准确认无害了,为首的军官端着应急光源进入暗室,才发出疑问看着这一站、一坐、一躺三人的奇怪组合,特别是坐着那人手中还攥着两颗手雷。
“结束了?对面撤退了?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轻松?”
“是的,米军已经撤回去了,您这是我们清缴的最后一个隐蔽地室……您这是……”
还不知道对方身份,但少尉看得出眼前这衣领上有两杠两星人不简单,特别那作战常服已经被染得暗红,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受困支团代理指挥官周默,少尉,下次请先介绍自己!”援军,援军终于来了,但周默心中升起的是一股不明所以的情绪。
“第31空突联队8营7连12排代理排长,少尉邱云!见过指挥官!”
在确认过身份后,周默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先把这个人带下去治疗吧,我抓的俘虏,还有把吴勇中尉送回去……不用管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末了会自己回去的……”
“是!”前来支援的战士列成两队目送代理指挥官越过他们一瘸一拐的走出暗室,爬上战壕。
“您的手没事吧?需要去看一下医生吗?”
“没事……”周默看着自己浸满血的袖口,双手微捏握了握拳
“我自己去吧……”肾上腺激素的消失让他才注意到自己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造成的伤口已经血流如注,原来手套上的血迹并不仅仅是米勒中士的血。
不过这可能就是活下去的代价吧……
……
一个多小时后,周默才在吴勇的搀扶下从空突团的野战医院出来步履蹒跚的回到后山指挥部,在这里他才了解到整个战局的最新变化:
十二月九号晚十时许,北岸的部队终于在更多的火力掩护下,击碎南岸的桥头堡固守的部队的防御壁垒,第一批先遣军两个联队的四个团甚至来不及追歼溃散的桥头堡御守部队就马不停蹄的奔往荒山防御阵地。
已经于十号凌晨两点左右突击到前山阵地,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攻山米军的侧后方,引起了米方士气的极大震动,经过一番歇斯底里的激战,负责进攻前山阵地的米军在两个小时前选择“敦刻尔克式”的大撤退。
对于后山炮兵阵地的增援则由空突联队同步机降完成,加上指挥官周默带领摩步团的士兵舍生忘死的狙击,令米国大兵们未得寸进,由精锐步兵组建的进攻部队在鏖战一整晚后已经成为强弩之末了。
当得知“新的、数量更多、战术素养更高的步兵单位出现在争夺阵地”的消息后,负责统筹东南方向渗透的米军指挥官立刻做出了撤军的选择。
这也是他们唯一理智的选择:在敌人有生力量加入后,突破、前进已是不可能。
而对方有有生力量投入说明瑞丽江的桥头堡已经沦陷,米军已经失去了待下去的意义。
除非不顾伤亡的和东煌的军队来一次正面决战,否则哪怕突破并摧毁人家的特殊炮兵单位对于整体溃败的战局也是于事无补,不如规避更多伤亡,保持有生力量应对未知局面,至少他们这些精锐单位要比陆军那些耗材更为珍贵。
只是算算时间桥头堡的防御壁垒至少已经失守五个小时以上了,友军一路溃退他们却没有得到任何电文通知……这是不能给?还是不想给?
准将眼神变得尖利,如果是后者别怪兄弟要背后推你一把了……
……
回到指挥所周围人喜气洋洋的神色,以及大家争相告走“援军来了”的姿态,让周默恍然间有了一种战争已经结束的错觉。
就像这十几日如梦魇般的经历不过是小小的幻觉一样,但不管怎么说摇摇欲坠的荒山“要塞”在有生力量不计代价的涌入后暂时安稳下来。
中校在连续劳累近两周后也得以获得长舒一口气的机会了,在援助的空突部队最高负责人对局势简单介绍后,周默旋即两眼一黑陷入疲倦过度的昏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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