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晚上，两个月亮如期出现，马车途径当初可怕无比的人头林。
那些大灯笼已经掉落在了地上，直勾勾地望着天。
红乔不敢停留，她急急忙忙地回到月影宗，心中担心这场变故会影响到宗门的人。
……
月影宗。
大殿。
当红乔听见一个弟子汇报死亡人数后整颗心凉到了极点。
死了十分之一的妖狐……
本来妖狐和人类的习惯差不多，夜晚也不会出门，应该说能避开一劫。
但狐族奈何生性好奇，当她们看见天空出现两个月亮时不由出门查看，嚷嚷着要赏月。
等到月光成型才是为时已晚，那些尸体已经在白天把其他狐狸给安葬了。
红乔没有任何表情，有些麻木地看着地面。
“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吗？”
瑜瑾璇等红乔平复了心情才问道。
她虽然感到揪心但仍没有失去理智，想分析出这背后的原因。
“没有。”红乔动了动嘴角，“是天道带来了死亡。”
瑜瑾璇注意到红乔在提到天道时没有愤怒，不由觉得奇怪。
她轻咦一声，“天道？”
红乔想了想道：
“我曾说过百鬼图就是献祭给天道的，晚上的月亮就代表这天道，我们在月下献上献祭物，就能得到天道的保佑。
不单我们是这样，其他宗门也都要。”
“如今月辉可以杀死人，应该是天道发怒了。”
瑜瑾璇想到了在尼姑庵看到悬挂在天空中的猪。
所以它们之所以被吸成干尸就是被供奉给了给天道？
她之前还好奇为何红乔她们不用修炼也有这么高的修为。
她们原来就相当于是天道的供奉者。
“那三个月后没完成百鬼图，你们都会死吗？”瑜瑾璇道。
红乔点点头。
按道理说百鬼图每次费翻功夫总能完成，但这次却无比艰难。
先是这些邪祟精怪齐齐聚集在一起，再是多了轮月亮。
红乔不见往日的风度，整个人变得有些憔悴。
“这个世界的生物是怪异的，就连天道也不大对劲。”
瑜瑾璇更偏向于相信这天道是一只大邪祟。
“这世间不是有四片区域吗？都供奉的同一个月亮吗？”
瑜瑾璇记得红乔当初说过这片大地大致可以分为四片区域，这个世界没有时令变化。
她们所在的区域就是只有秋季。
月影宗在这片区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宗门。
管理人除了红乔以外还有的几只老妖狐，但老妖狐很少露面。
红乔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吧。”
她从出生开始就呆在这片区域，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在这每年勤勤恳恳地完成供奉任务。
听到这，瑜瑾璇心中一动，建议红乔去别的区域走走。
红乔在这世界好歹也算个大妖，自由活动是完全没问题。
瑜瑾璇还发现个点，就算是这样红乔还是没有想去别的区域看看的想法。
似乎她心中就被种下了种子，告诫她不能离去。
对于这点她想不通，对方也不像不明事理的妖啊？
“别的地方妖祟应该挺多，红乔，你也不想完不成百鬼图吧？”瑜瑾璇诚恳地建议道。
红乔脸上出现为难。
【经过你的开导，红乔终于接受了你的建议】
【安顿好剩下的妖狐，你们踏上了探索的道路】
【你们朝着北边出发，大概三十天后终于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
呼——
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山崩一般落下，时不时吹来的风不断敲打马车棚子。
马车顶上很快就积了厚厚的雪，轮子也嘎吱作响，里面全是碎冰渣。
很快马车就不管用了，两人只好舍弃马车。
红乔和瑜瑾璇都穿的不厚，尤其是红乔就穿着单薄的白色内衬，外面是红色的披肩。
虽然两人都是修行者，但风吹到两人身上，还是似冰冷的蛇在爬行。
“冷的话要不要我们抱在一起走。”红乔突然状似无意说道，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里似乎没有昼夜之分。”瑜瑾璇看着纷纷扬扬的雪喃喃道。
天色似乎永远停留在了白天，只剩下绵绵不尽的雪花。
两人这时想到了什么，下一刻都是精神一震！
如果没有昼夜的话，那也意味着没有月光。
置身于白茫茫的雪地，方向感被模糊，身后的脚印也很快被雪给覆盖。
红乔将神识尽力铺展开，仔仔细细搜寻起妖祟的踪迹。
一个小时后红乔就找到了一只藏在雪下的一只狼，狼只发出一声哀嚎就被刻进百鬼图中。
“的确可行！”瑜瑾璇和红乔都是精神一震。
这概率比家附近高多了，一个月时间赶回去，只留下一个月时间来绘制百鬼图。
只要一个月时间找到74只妖怪邪祟，再刻印进去就好了！
红乔眼神中复现斗志，随后她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瑜瑾璇，声若细蚊：
“谢谢你陪我……”
瑜瑾璇看着这时一副小家碧玉样子的红乔，还有些不适应。
“下次碰见雌性的妖祟，不要出手打死了。”她摆摆手道。
又过了许久，两人总算确定这里没有黑夜，也看不见月光。
之后的日子，两人日夜不停歇地找寻邪祟，瑜瑾璇也找到了一种树，把它的树枝缠在一起当做记号沿路放下。
第十天，一处妖魔巢穴被发现，百鬼图填充到了50种。
第十八天，一只大邪祟被惊扰，红乔被打伤，被瑜瑾璇救下逃走。
第二十四天，百鬼图只差十种妖祟便可收集满，两人开始向回来的路走去。
雪地中。
比起刚来时候，两人现在明显狼狈了很多。
红乔穿着不知道什么动物身上扒下来的黄色皮毛，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
瑜瑾璇穿着一身羽毛编制的裙子，嘴唇乌黑，一张脸有些惨白。
她们跟随着一路的记号走着，速度比来的时候提升了很多。
这二十多天的高强度猎杀奔波让两人觉得心里憔悴，但一想到任务完成了心中又有少许期待。
剩下一年时间还可以慢慢探索其他区域，瑜瑾璇如今也是筑基五重，要是再来一年说不定就能到金丹期了。
走了大概三十公里，瑜瑾璇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红乔问道。
“绳子断了。”瑜瑾璇一张拍出，掌印将这片区域的雪给扫平。
地上，先前连接在一起的绳子到这就突然断了。
这不禁让她面色一沉。
有人在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