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去?”冬妹歪着小脑袋。
“当然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春哥义正词严道。
唯恐妹妹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说完这句后他赶忙看向姜凡:“对了小凡哥哥,我听冬妹说你肚子里有好多故事,能给我讲讲吗?”
“要听啥?”姜凡微微一笑。
这两天冬妹老是缠着他,于是他便给她讲了不少前世的故事。
想来是小丫头晚上回去后和哥哥说了,所以小家伙也开始感兴趣了。
“只要有意思的就行。”春哥说着在姜凡身边坐下。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冬妹也赶忙坐到了另一边。
“有趣是吧……”姜凡沉思了片刻,忽然念头一转,笑道,“倒是有两个有趣的。”
“快说快说,我都要等不及了!”冬妹催道。
“冬妹,你怎么跟小凡哥哥说话呢,这么没礼貌!”这时,林子里传来程晴雪的声音。
姜凡循声看去,不由得心生赞叹,确实是个标准的美人!
虽然用出水芙蓉来形容她多少有些夸张,但要让姜凡换一个词儿来形容他又一时想不到其他。
尤其是如今的程晴雪接了照看桑林的工作,整个人的气色也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尽管身材仍旧因为饥荒而有些枯瘦,但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纤弱的身子反而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属于东方美人的独特韵味。
“嘻嘻娘亲,我就是心急想听故事嘛!”冬妹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呀小凡哥哥。”
“没事,”姜凡冲程晴雪一笑,“晴雪阿姨就别对冬妹太苛刻了。”
说完他便看向春哥和冬妹道:“我这第一个故事的名字,叫‘农夫和蛇’。”
“农夫和蛇?”冬妹嘟了嘟小嘴,“是讲农夫捉蛇的故事吗?”
“不是。”
“那你快说!”
“从前呀有个善良的农夫,有一天他在地里发现了一条被冻僵的蛇。眼见这蛇奄奄一息于是这农夫就起了恻隐之心。他解开自己的棉衣,把蛇揣进了怀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救它一命。”
“呀,真是个善良的农夫呢,对吧哥哥?”冬妹道。
“嗯,是很善良。”春哥点点头。
姜凡抬起头,见程晴雪并没有离去,而是也在听故事,便笑着道:“晴雪阿姨呢?”
“啊?什么?”程晴雪一怔。
“你觉得这农夫善良么?”姜凡问道。
“我……”程晴雪沉默了片刻,旋即缓缓摇头,“我觉得他的确善良,但善良得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
“有点儿……蠢。”
“呀娘亲,你为啥要这样说这个农夫呀?”冬妹眉头皱了起来。
“是啊娘,我觉得这农夫挺好的啊!”春哥也附和道。
程晴雪没有回答,而是凝视着姜凡的眼睛,片刻后道:“小凡,那故事后来怎么样了?”
“是呀小凡哥哥,怎么样了你快说吧!”冬妹催促道。
“后来这蛇果然被农夫给救醒了,可没想到它并没有感谢农夫而是直接咬了他一口。”
“然后呢?”冬妹神情凝重起来。
“然后农夫就被它咬死了,蛇也跑了。”
“呀,这故事哪里有趣啦!一点儿都不好听!”冬妹撅起小嘴。
“就是嘛,农夫是一片好心,这蛇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春哥攥紧了拳头,一脸愤愤不平。
姜凡瞟了眼程晴雪,只见她的神情略显凝重,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没有多问,而是再次看向两个孩子:“如果这条蛇被你们抓住,你们会怎么处置它?”
“当然是杀掉啦!”春哥毫不犹豫道,“这种坏东西留在世上做什么?继续祸害他人嘛!”
“就是就是!”冬妹频频点头。
“晴雪阿姨呢?”姜凡再次看向程晴雪。
“肯定是杀掉啦,对不对啊娘亲?”冬妹抢着道。
“嗯……当然。”程晴雪沉默了片刻,旋即默默地点了点头。
“嘻嘻,就是嘛,这种坏东西怎么能让它留在世上?”冬妹眯眼一笑,然后摇了摇姜凡的胳膊,“好啦小凡哥哥,你刚才说你还有一个故事对吗?”
“嗯,还想听么?”
“想啊,不过……有趣吗?”
“这个嘛你可以先听听,”姜凡笑了笑,“这故事的名字叫‘中山狼’。”
“咦?怎么不是蛇就是狼,都是些个坏东西呢!”冬妹小嘴一撅。
“小凡哥哥,这中山在哪里啊?”春哥的关注点与妹妹不同。
“中山就是一个地名,在哪儿并不重要。”
“那你快和我们讲讲吧!”
“好,从前有个读书人,他的名字叫东郭先生……”
……
…………
“呕……”
一阵刺鼻的腥风,范沉差点干呕出来,但很快他就发现,干呕还是好的!
当看到山谷中那遍地的骸骨、柴锅中正在烹煮的人类残肢,以及正在肆无忌惮大口啖食的马匪,范沉险些就要化身铁胆神侯夏侯杰……
“有消息了?”大光头瞟了几人一眼,淡淡道。
“回大当家,有了!”一字胡说着便将瘫倒在地的范沉给拎到了跟前。
范沉这会儿已经要吓傻了,最终是被大嘴巴打掉了两个后槽牙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大当家,这猪仔就是从那猪圈里逃出来的。”一字胡说着看向范沉,“小子,把你知道的事情如实交代,胆敢有半字虚言我立刻煮了你!”
“不敢不敢……”
范沉吓得语带哭腔,随后便将此前与三人讲述的内容再次复述了一番。
刚开始,所有马匪的反应都与三人先前的反应一样,压根就不信。
但渐渐,当二当家失踪的前因后果与其讲述能够对的上,以及三人亲眼见证了小镇的种种神奇,整个山谷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柴锅里的水还在咕嘟嘟冒着热气。
“大……大当家,”一名马匪低声道,“莫非这世上真有上天?”
虽然恶事做绝,但这些人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是恶人,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怕遭报应,只是时间久了渐渐麻木了而已。
但现在,自己的三个同伴言之凿凿,于是瞬间便勾起了他们内心最深的恐惧。
大光头瞟了那说话之人一眼,旋即冷笑一声:“上天?放他娘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