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凡哥哥，刚才李爷爷他们押过去的那个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姜凡的肩膀上，冬妹的小嘴微微撅起。
“没什么。”姜凡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虽然他曾想过过要不要让兄妹俩也去看上一看，但终究考虑到两人年纪尚小，不论范沉再怎么不是东西，好歹也是两人的父亲。
看着父亲被当众处刑，没准会给孩子日后留下阴影。
不过冬妹的好奇心显然挺重，仍旧探着脑袋朝远出张望着。
见此情形，姜凡便将兄妹俩放下随后笑着道：“对了，小凡哥哥问你俩一个问题。”
“啥问题呀？”果然，听见这话两人的注意力就有所转移。
“如果遇见那条中山狼，你会怎么做？”姜凡一边说，一边揉了揉两人的脑袋，有意无意让他们不要扭过头去。
“当然是打死它呀！”冬妹不假思索道，一旁的春哥也给出了相同的答复。
“这样啊。”姜凡点了点头。
而当他看向程晴雪时，却见到她的神情有些黯然，甚至让人感觉有些魂不守舍。
“晴雪阿姨，晴雪阿姨？”
“啊？怎么了小凡？”
“看着他们俩。”姜凡指了指兄妹俩。
“嗯，好！”程晴雪明白姜凡的用意，赶忙将兄妹俩揽到怀里。
“咦，小凡哥哥，你去哪里呀？”见姜凡朝人群那里走去，冬妹好奇道。
“你小凡哥哥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程晴雪一边柔声劝慰兄妹俩，一边冲姜凡使了个眼色。
姜凡点了点头，随即快步来到祭坛前。
镇民们赶忙把路让开，就看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光头正被五花大绑，另一个小瘦子虽未上绳索，但身子却在不住地哆嗦。
见到姜凡，范沉语声发颤道：“姜……姜公子，我是被这伙马匪所劫持……”
“范沉，”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凡直接打断，“你可真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厚颜无耻之人！”
此言一出，范沉的身子如遭雷击。
而周围的镇民则是面面相觑，不知姜凡这话具体是何意。
“姜公子，你这是何意？”一个镇民不解道。
“何意？”姜凡轻笑一声，“那就要问问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姜公子，我……我……”范沉遇上姜凡的目光，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范沉，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找个人替你来说？”姜凡冷声道。
“我……我……”范沉嘴角抽搐，半天都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我原本看在晴雪阿姨还有春哥冬妹的面子上，还想给你留一份体面，可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就让你给你一点体面！”
说罢，姜凡冲大光头身旁的镇民道：“让他说话！”
“好！”那镇民点点头，一把拽出大光头嘴里的布团。
眼见能够说话，大光头怨毒地瞪了范沉一眼，旋即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番。
“无耻，简直无耻至极！”
刚开始，镇民们还勉强能够忍耐，可当听说这群马匪是听了范沉的怂恿前来劫掠小镇时便再也无法忍耐。
若不是姜凡在场，恐怕范沉当场就要被人活活打死。
“范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姜凡扫了眼愤怒之极的镇民，目光变得愈发冰冷。
“姜公子，刚才那些都是这人的一面之词，你怎么可以相信？”忽然，范沉似是抓到了一线生机，旋即迎向镇民们的目光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对我范沉有成见，可你们也不能如此冤枉我！”
“冤枉你？”
“没错！你们知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凶残？你们有没有去过这家伙的老巢！”
“老巢？”
“哼，没去过吧！”范沉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实话告诉你们，我去过！你们知道我在那里看到什么了吗？满地的死人尸骨，还有好几口大柴锅，里头烹煮的都是人肉，我当时被他们抓过去的时候，这个家伙正在啃一条人腿！”
“呕……”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几个镇民呕吐了起来，剩下那些没吐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或是惊恐或是嫌恶之色。
“姜公子，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夸大其词！不信你可以当着大伙的面去问他！”
范沉提高了嗓门，底气也莫名足了一点，仿佛只要大光头承认罪孽，他所说的话就不足为信，他身上的罪孽也就能够减轻甚至是消弭掉一般。
姜凡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驳斥，那大光头就已经忍耐不住，怒吼道：“臭小子！老子这些年吃过的活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老子敢作敢当！
“是我杀的人，你把我剐了我也不会不认！但不是我干的，你也休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倒是条汉子！”姜凡点点头，随即看向范沉，“范沉，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范沉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处死他！”
“姜公子，千万不要放过他！”
“是啊，如此小人，万死尤轻！”
…………
霎时间，群情激愤。
镇民们挥舞着拳头，似乎只等姜凡点头，便要将范沉活活打死一般。
“小凡哥哥……”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姜凡扭头一看，发现程晴雪母女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就看春哥和冬妹双眼嗪泪，程晴雪亦是红了眼眶。
没办法，小镇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大伙这会儿又都聚集到了祭坛那边，春哥冬妹又不是傻子。
所以即便程晴雪如何尽力，最终都没能拗过兄妹俩。
而从三人的反应来看，想必是基本听见方才的那些话了。
姜凡幽幽一叹，有些事情还真不是刻意就能够回避的，而既然已经发生那也只能直视这淋漓的鲜血。
想到这，他迈步来到兄妹俩跟前，俯下身拭去两人脸上的泪水，认真道：“还记得刚才我给你们讲的故事么？”
“记……记得！”兄妹俩讷讷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还记不记得我当时问你们的问题，以及你们是如何回答的？”
“记得……”两人再次点头。
“那现在呢？你们的回答又是什么？”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程晴雪，却见母亲此刻面色出奇的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淡漠。
“小凡哥哥，我的回答还是一样！”这一次，是春哥先开了口。
“你呢冬妹，你的回答也一样么？”姜凡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一样！”冬妹抿了抿嘴，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尽管范沉并不清楚姜凡所谓的问题与回答是什么，然而当听见兄妹俩的回答后，直觉告诉他生还怕是已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