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各大门派代表陆续入住,五湖会分舵的宅邸内逐渐热闹起来。
钱一帆忙着迎接各路宾客,忙得不可开交。
来自崆峒,峨眉,武当三派的三位长老,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已经有些不耐了。
“钱少,我们可是已经在这瞪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钱老爷到底在见哪路的贵客啊?”
“是啊,总不能是在会见昆仑掌门吧?”
崆峒是地处西北关中要地的名门。
峨眉雄踞蜀地。
武当太岳,实力地位更是不用多言。
照理来说,他们本应是钱老爷子亲自迎接会见的贵宾,却不想来此之后,他们只见到了钱一帆,并没有见到钱老爷子。
面对三位来自名门大宗的长老,钱一帆从容不迫,谦逊地笑道:“不瞒各位,外公此时正与昆仑派名宿陆辰峰长老对弈,一时难分胜负,还望诸位见谅。”
听到这个名字,三名长老顿时脸色一变。
有些敬畏,有些疑惑,更有些好奇。
“陆辰峰?钱少,你说的可是十年前名噪一时,昆仑派的‘霹雳惊雷手’陆辰峰?”
“正是。”
“他十年前不是销声匿迹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了?”
“陆先生并未销声匿迹,十年来一直隐居在玄天剑宗。”
“玄天剑宗?呵……我说林天浩那家伙这些年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闭关。”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请各位贵客见谅,等外公与陆先生的棋局结束,自会前来与诸位面谈。”
听到陆辰峰的名号,三名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陆续起身离开。
“好吧,既然钱老爷子这里有贵客,那我们就改日再来好了。”
“嗯,反正我也不急着走。”
“那我也告辞了。”
钱一帆恭敬行礼,恭送三人离开。
接着,她反身便前往书房。
钱老爷子当然没有在和陆下棋,而是靠在摇椅上,手捧一本《孙子兵法》,口中念念有词。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钱一帆见状,半撒娇半埋怨地喊道:“外公~”
“呵呵……”钱老爷子笑着放下书“人都走了?”
钱一帆说道:“是啊,崆峒的邱长老,峨眉的岳长老,还有武当的傅长老,他们等了您一个时辰了,刚打发走,不过他们……”
“他们都是冲着各派的掌门之位来的吧?”
“原来外公你知道啊。”
“呵呵,这说来也巧,崆峒,峨眉,武当,三派都是今年遴选掌门,他们三个来这,就是想寻得五湖会的‘帮助’嘛。”
所谓的“帮助”,无非就是金银珍宝之类,用来给他们拉拢人心,收买支持者。
钱一帆请示道:“那外公,我们……”
钱老爷子却打断道:“哎!先别忙着问我这个老头子,
说说你的看法。”
“崆峒的邱长老实力最强,上位阻力最小,几乎稳坐下任掌门之位,来这里无非是求个安心,顺带跟我们谈谈继续合作丝绸和烟草生意,峨眉是以比武论剑遴选掌门,岳长老功力虽深,但已多年停滞不前,修为迟迟没有突破金丹,剑决虽并无必胜把握,但大约也有五六成的胜算,至于武当派的傅长老……虽然德高望重,但毕竟年事已高,当个长老倒还称职,至于当掌门嘛……只怕不敌那些后起之秀。”
钱一帆将他的个人想法全都说了一遍:“外公,您怎么看?”
钱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呵呵,说得好,接下来帮不帮,怎么帮,你拿主意就行。”
“明白,孙儿一定不负您的重托。”
“一点应酬而已,谈不上什么重托。”
钱老爷子无所谓地摆摆手,在他看来,这种俗事就是最简单的生意,不过是披了一层名门正宗的皮罢了,骨子里就是生意人。
现在,钱老爷子更关注的,是另一个人:“对了,一帆,你劝退那三位,用的是我教你的那套说法?”
“嗯,我告诉他们,外公您正在和陆先生对弈,他们就离开了。”
“呵呵……”钱老爷子思索着,轻点着头“十年了,这‘霹雳惊雷手’的名号还能管用,呵呵……”
听到这话,钱一帆两眼一怔,茅塞顿开。
人走茶就凉,这是江湖的常态。
一个人销声匿迹十年,回来之后,仅凭一个名头,依然能够震慑住当今的实权人物,其威望可见一斑。
钱一帆压低声音:“外公,您的意思是,可以和这陆辰峰做交易?”
钱老爷子抬手点了点钱一帆:“哼哼,俗了吧。”
“孙儿愚钝,还请外公指教。”
“一帆啊,想当年,与这陆辰峰结交的都是什么样人物?青莲醉仙,蜀山群侠,鲁家的大匠师,墨家的巨子……和这种人论交,讲‘利’,行得通吗?”
钱一帆也意识到了问题:“嗯,确实行不通。”
“但是换言之,和这种人论交,除了‘利’,什么都可以,可以论‘情’,可以论‘义’,可以论‘志’……重点是,你,有什么?”
“我……”
“呵呵,不急,慢慢想。”
这时,一名五湖会帮众来报。
“报——!禀钱老爷子,钱少,那位陆先生已经回去了客房。”
钱老爷子问道:“就他一个人?”
“是,就一个人。”
“唔……”
钱老爷子半信半疑,低吟着挤了挤眉头:“怪了,好像还真就只有一个人了。”
“外公,那我们接下来……”
钱一帆话音未落,两名身挂玉质腰牌的黑衣人从天儿降——他们是钱老爷子的密探,并且只听命于五湖会龙头。。
“老爷……”密探想要凑近到钱老爷子耳语。
钱老爷子却拒绝了说悄悄话,而是大方表示“没关系,这里没外人。”
“是。”密探说道“陆先生离开后,先是去了万福客栈,之后前往城外,截杀了血刹门。”
“嗯?!”钱一帆是惊讶。
“呵呵……”钱老爷子却是捋着胡须暗笑。
“外公,我们该……”
“哈……”钱老爷子淡然一笑“两个字,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