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我总该知道这家伙有什么底牌吧？他能和让你们都头疼的人物扯上关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个接引使说的那么简单……”
没等白月棠说完，陈菊轻轻摆手，把他打断。
女人张手把趴在地上的醒狮小兽抱起来，那小东西挨着她的手蹭了半天，才不情愿地张开嘴吐出一张宽约六七、长约二十公分的透明条状东西，看起来像是张薄膜。
陈菊把那膜状东西捏在手里，金红色的火焰在她手指尖蔓延开，爬满整张，所过之处留下鲜艳的花纹。
“他没什么底牌，如果有，也就只是能调动3268中的一些势力。我们虽然很早就退出了那里，但有北落师门的存在，不会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女人举着指尖爬满火焰纹路的薄膜到他脸前，“拿着这个，一旦那叛徒失去抵抗能力，就把这道符种在他身上。”
白月棠接过来，那东西触手冰凉。
“这次你会有六名同行者，北落师门和土公会尽量给你们安排恰当的身份和事件，我也会根据你们的能力发放相应的炼器。”
“就不能直接找上他捉回来么？”
白月棠不懂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
陈菊站起身拿起那部厚重书籍，笑着摇了摇头：“凌霄的运行没那么简单，身份和事件是进入大千世界的钥匙，天官们只能顺着原本世界的脉络探索，除非有三界伏魔天官所具备的权限。否则，即便是拥有四方神和北落师门权限，也无法直接降临，如果强行进入，会失去白玉京的庇护，受到原本世界意识的排斥。”
女人转入林立的书架中，声音悠悠：“上次事件里，你没见过这类人么？”
白月棠想到王薄、余果儿甚至李密，天通果曾经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承载的部分世界意识，尤其是王薄，他清楚记得这位知世郎身上的一条信息，就是和杀死天官有关。
“至于白聿，也就是你父亲的消息，我这里暂时只有一条线索。根据北落师门的追溯，他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你的老家附近。在那之后，所有有记录的白玉京世界里，完全找不到他的行踪。通常这有两种情况，一，他随着某个世界的崩溃永远消失了，二，他进入了三个先天胞宫之内，寻找脱胎换骨的飞升之道去了。”
这已经不是白月棠第一次听到‘胞宫’，在阎婆婆家里，那个叫顾跃的女孩就曾提过这个词，他仍然记得那些人的眼神，透着狂热与热烈的向往。
不等他问，陈菊突然笑了起来：“你不陌生吧，毕竟，那几个老家伙向你提过胞宫的事，对吧？”
白月棠没法否认，这女人自从出现就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压力，他甚至不知道这是老醒那帮人里有人透露出去的，还是她自己用某些诡异的能力从自己脑子里读取的。
“如果白聿真的进入了胞宫，那我就帮不上你什么了，对于那里的了解，我们甚至比不上这次出现的这个三界伏魔天官。那个小丫头给你的临时纠察身份不会撤销，你可以用这个身份调取关于三个胞宫的资料，只是劝你别抱什么希望，没什么有价值的。”
“好了，没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女人抱起小兽看着他，发现白月棠没有动。
“你撒谎。”
白月棠看着女人，眼前复杂的线条打乱重组，一张张图形翻书似的在眼前闪过……
“哦？”陈菊眼里泛起黑色涟漪，随即皱眉，“你这水平的天通果会被武库里的阵法完全屏蔽，怎么还能进行侧写。”
白月棠面无表情，“为什么骗我？你有一部分说的是真的，你们对所谓胞宫的了解的确不如那个胖子，但你们也掌握着他不知道的一些东西，对么？而这些资料，凭我这个临时身份是不可能调取看到的。”
“也许，他这次就是冲那些资料来的也说不定……”
女人闻言双目大张，在她身后，金红炽热的六只翅膀暴涨开来，猩红的火光狂舞，仿佛灭世的天使。
白月棠只觉置身巨大的烘炉之中，脚下想挪动半步也做不到，面对能瞬间毁灭自己的力量，就连逃生的念头也熄灭了。
那炽烈的光芒一闪而没，女人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对不住，失态了。你说的不错，那部分资料已经失窃了，我知道内容，但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白月棠脸色煞白，脑袋里传来剧痛，像是有根尖锐钢针在里面搅动，这就是所谓四方神的高位天官么？
“没关系，我知道的已经足够多了，谢谢……”
白月棠几乎是咬着牙，才坚持着说完，在旁人听来倒像是带着愤怒的咬牙切齿。
他艰难转身，一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
走了两步，身体一轻，是甄安平抬着胳膊，把他搭在了肩膀上。
天桥上的晚风吹在脸上，白月棠靠着一旁的栏杆颓然坐下。
“你小子可真行，我可从没见过朱雀在天元里亮过法身。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
“哪有啊，就是随便聊聊，哪知道她情绪这么不稳定的。”
白月棠揉着脸，不敢和甄安平对视。
“还要我送你去别的地方么？”
甄安平抬手看了眼腕表。
“不用了，谢谢。”
“我还有事忙，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声音还没散去，男人雄壮的体格就消失了。
“一个个的……”
白月棠捏着拳，“都挺把自己当回事。”
他走下天桥，拦了出租车，和师傅说自己要去津海南站。
返回县城时，正好中午。
白月棠去阎婆婆家接了布玉檀出来，找了家地道的馆子要了满满一桌，看着布玉檀狼吞虎咽，心情莫名开朗起来。
“你有心事。”
滚热的驴肉火锅吃的女人脸色若桃。
“这么明显？”
布玉檀点点头，“要打架么？我陪你去！”
白月棠轻轻嘬着啤酒，眼神悠远，“不着急，先忙眼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