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双掌齐出,孤烟落日掌的掌力如铜墙铁壁般推出。南宫玦再也无法抵挡这浑厚的力道,整个人被震得飞出了两丈左右。但他性格坚韧,遭逢重击,反应迅速,就在将要摔倒在擂台上的时候,长剑用力一点擂台上的木板。借着这一点之力,整个人重新弹向了王卓。
这一次,南宫玦手中的剑不再是专走古朴、直接的路数,而是变得十分迅捷、变幻,竟然于瞬间攻出了二三十剑,而且剑剑都是十分狠辣的招数,任何人只要中了其中一剑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这么密集、疯狂的剑招,却对王卓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谁也没有看见王卓的手掌是怎样穿过重重剑影的,谁也没看请王卓到底那一掌是怎么拍出的。
众人只看见那一掌结结实实印在南宫玦的身上。
一声巨响,南宫玦被震出了两丈多远,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上。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刚一动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王卓这一掌虽然只用了两成力,但是孤烟落日掌掌力何其霸道?南宫玦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胜负已然分出,田长老宣布了比试结果。南宫家的人急忙上了擂台,打算扶走南宫玦。这时,只见南宫玦一把推开了一名想要搀起他的家丁,拼尽全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用手中剑支撑着不倒,恶狠狠地瞪了王卓一眼,怨声道:“你来凑什么热闹?啊!”说完,他又满怀失望、怨毒和不甘地剜了慕容逸尘一眼,踉踉跄跄地下了擂台,一个人朝着会场外的方向走去。南宫世家的家丁急忙跟了上去。
高台之上,南宫磐“哼”了一声,显然感到十分不满。算上南宫玦,两天来南宫世家参与打擂的七名子弟竟是一个擂主都没有得到。其他人倒也罢了,偏生连最有希望的南宫玦也是这般不争气。
哼,话说回来,若非遇到王卓……
南宫磐脸色铁青,端坐不语。
擂台下的慕容逸尘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特别是南宫玦刚才那一眼,他真是感到十分不舒服。慕容明栩嘀咕道:“这个南宫老九什么意思呀!自己打输了,怎么还那个样子看四哥?又不是四哥把他打败了。”
慕容逸尘道:“算了,老五,少说两句吧!”
擂台上,王卓满脸疑惑,他看了看慕容逸尘,又望了望远去的南宫玦,似乎陷入了沉思。
田长老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同道,先前一场胜负已分。可有哪位愿意上来和王少侠进行比试的?”
连说三次,擂台下鸦雀无声。人人都瞧得明白,王卓击败南宫玦根本不算吃力。二人虽然打得激烈,可是王卓根本没显得疲惫。先前南宫玦的武功已经让大多数人感到无法与之相比,眼下又来了个更厉害的王卓。看来想要夺得擂主,还是趁着天色未晚,抓紧时间去其他擂台吧!
田长老又问了几遍,确认没有人再上台挑战了,于是说道:“既然没有人再上台挑战了,那么老朽宣布,今日此处擂台的擂主是王卓王少侠!”
黄昏降临,八处擂台的擂主已经全部选出。至此,二十四位将要参与角逐“剑首”之称的擂主也全都选了出来。四日后,将会通过抓阄的方式让这些擂主两两对阵,胜出者进入下一轮笔试,直到最终选出“剑首”。
慕容逸尘和谁都是个自来熟,王卓下了擂台后,他迎上去又是询问又是请教的,不一会儿便和王卓混熟了。慕容逸尘和梁孤鸿是认识的,攀上这层关系,他没费多少力气就与王卓谈笑风生。一旁的慕容明栩朝着薛臻撇撇嘴,满脸不屑的神情,看得唐璟、燕抒情、冷寒飞、刘孝善和李释训师兄弟二人连连发笑。嬴承和慧见则是一脸懵然的神情。
众人看着其他擂台的比试情况,彼此交换着自己的看法,倒也是一种乐趣。
擂主既然已经选出,会场上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去了。乔寂雨和耿计方也来寻冷寒飞和刘孝善,他四人许久不见,加上刘孝善逃脱牢笼,如何能不庆祝?慕容逸尘则一把拉住李释训和常修言,让他二人请客,同时邀请王卓一起去吃饭,算是交个朋友。燕抒情笑道:“逸尘哥哥近来很是好客啊!”
慕容明栩吐了吐舌头,道:“算了吧!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啊!没看见是勒索李大哥这顿饭,然后来个借花献佛吗?”
大家笑着,慕容逸尘突然发现二哥不见了,他于是问别羽慕容沧浪到哪里去了。别羽告诉慕容逸尘,慕容沧浪刚才说有事,就叫一个家丁赶着马车先行离开了。慕容逸尘很是奇怪,二哥还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吗?貌似不是家里的事,看爹、大哥、姐姐和姐夫以及几位叔伯都在,完全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那么二哥能有什么事?
这时,一旁的王卓听到了二人的谈话,脸色微变,郑重道:“不妙,慕容二公子可能有危险,咱们快走。”
慕容逸尘惊诧道:“什么意思?”
王卓急切地道:“来不及细说了。我这里光顾着比试和大家谈话了。一时竟然没能想出其中的关键。大家快跟我走!晚了只怕就来不及了!”
慕容沧浪的马车围着岳阳城东的几条街转了整整五圈,最后停靠在一间废弃的库房外面。马车的门帘轻轻掀起了一角,车厢里的人低声说了什么,赶车的家丁满面诧异地走进了库房里。
那辆马车就停留在门前,整整停了有半个时辰。
这条街偏僻得很,很少有人会过来,马车停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人发现。
终于,街头缓缓驶来了另一辆马车,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可是车前车后却有十余名腰间佩刀的黑衣人。
这辆马车行驶到距离慕容沧浪的马车约三丈远的地方才停下,车帘掀起,襄樊侯丁沐霖端坐在马车里。他的话音并不大,但他肯定对面马车里的人能够听见:“兜了这么多圈子,又在这里停这么久。慕容二公子,纵然您不累,本侯看也看累了。”
慕容沧浪掀起车帘,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悠然道:“侯爷若是累了就请回府歇息,跟着在下做什么呢?”
丁沐霖冷笑道:“二公子是聪明人,还需要和本侯绕圈子吗?你应该知道本侯的意思。”
慕容沧浪道:“侯爷也是聪明人,那咱们就有话直说吧!侯爷自问抓住在下就能得到什么吗?”
丁沐霖道:“按照常理而言,抓住二公子,对本侯确实作用不大。苏蔚然和滕战毕竟没落在本侯手中,所以那封密函也不可能在你的身上。”
慕容沧浪道:“侯爷连这些事都随口说了出来。真不知道您为何那么确定在下和这件事有关?”
丁沐霖道:“骗王苏蔚然和慕容二公子很熟悉,据说骗王此人曾受二公子恩惠,你二人交情也不错,苏蔚然这么个活在谎言中的人,如果遇到困难想向人求助,一定会通知你。再者,江湖中人都知道慕容二公子体弱多病,足智多谋,可是大多忘记了二公子还精通奇门阵法,乃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阵法行家之一。特别是对于‘四象微尘阵’,当年对付殛天盟的时候,二公子便将此阵法的诸多变化演绎得淋漓尽致。昨日能在仓促间将一个失去了阵主操控的‘四象微尘阵’在瞬间恢复变化,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走。这般手段,只怕除了二公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