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安话音一落,屋内当即安静下来。
刘泰准备拔刀的手一顿,冯峰则是震惊,不可思议,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愣怔了一会,道:
“子安,什么意思,去锦衣卫衙门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杀人了啊,不得去解释解释,喝杯茶?”赵子安带着调侃,冷冷道。
“不是,我不是给了你一千两银票吗,不应该你帮我解决所有问题吗?”
“对啊,你还敢贿赂本校尉,罪加一等,有错吗?”
“你……”冯峰彻底不淡定了,还可以这样,剧本不对吧,不该破财免灾吗?
他还想争辩,以为今天赵子安吃错了药,非根自己过意不去。
在心里反复琢磨,是不是钱给少了,人家不满意。
可是一千两很多了啊,哪怕找一位小旗合作,也不会这么多。
他还在考虑利弊得失,是不是要再加点钱,将这事情彻底解决。
不想,赵子安却不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他忍着这口气很久了。
赵子安上前两步,一刀鞘砸在了冯峰的嘴巴上,立刻就让其好几颗牙齿脱离,整张嘴巴都被打麻木了。
然后,他不依不饶,又是两刀鞘狠狠砸下,将冯峰的肘关节直接打烂,让其再难反抗。
然后,提留着冯峰的脖领子,让即将咽气的摊主看了一眼,待摊主怨气消失,彻底闭上眼睛后,向门外走去。
同时,还不忘吩咐刘泰:
“赶紧的,将尸体和女摊主带上,还想不想早点下值了?”
赵子安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又突然发作,让现场的其他人目瞪口呆。
女摊主本该还在绝望哭泣,见冯峰有此下场,并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终于恢复理智。
发现自己还衣衫不整,羞耻之心回归,忙整理衣物。
冯峰却是有准备的,在赵子安对他出手的时候,也是有反抗的。
可惜,冯峰有武艺不假,对付对付如男摊主的这样的普通人还行,面对赵子安这样武道有成的人完全不够看。
反击还未落到实处,便已经遭遇重击,双手尽废,想出声呼救,却因为赵子安下手太黑,只能发出呜呜声。
这时候还处于懵逼状态,完全想不通,这还是那个胆小懦弱,只会贪小便宜的锦衣卫校尉吗?
至于刘泰,赵子安今天的反差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不是没有对赵子安有过重新做人的幻想,但也仅仅是和冯峰划清界限,再不为虎作伥而已。
对于救人的事情,那还是得自己来。
哪知道,赵子安今天做得这么绝,干净利索,一点都没有考虑后路。
心中欣慰的同时,忙答应一声,扛起男摊主的尸体,又连拉带拽地将女摊主扶起,紧跟着赵子安身后往外走去。
他倒是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意外地服从了赵子安一次,这在以往也是没法想象的。
就这样,赵子安押着残废的冯峰,穿堂过院,向大门而去。
路上,自然是有遇到中安伯府的仆役丫鬟,甚至是护卫的。
大家均面露异色,有忠心护卫想上前阻拦询问,奈何赵子安直接举起腰牌,只好讪讪离开。
然后,大批人马往中院而去,想给中安伯汇报这一惊天消息。
赵子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丝毫不放在心上。
作为锦衣卫中的一员,哪怕只是底层的校尉,想从伯爵府带走一个人,中安伯也只能认,然后再想办法从衙门里将人解救出来。
至于阻拦锦衣卫办差?
不好意思,自从锦衣卫被建立的那年起,不是没有人试过,不过最后的结果都很凄惨,中安伯冯世宽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中安伯府起初的占地面积是不大的,地段也不好,周围都是普通人家,商贩众多。
但这也有优点,那就是可以扩建,可以强占。
因此,经过历代中安伯的不懈努力,这个院子是越来越大,甚至可和一些公侯的府邸比肩。
不过,占地再大,也总有走完的时候,两盏茶后,大门在望。
又少许,不到十步,就可出得中安伯府。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声威严的苍老声音在身后响起。
“赵校尉,请留步!”
赵子安冷笑,脚步不停,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有所谓的回旋余地不成?
不想,他不愿意停留,却有人让他不得不停留。
在那道威严的声音发出后,赵子安只来得及走出一步,衣袂飘动声就从头顶传来。
然后,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相貌俊朗的年轻道士就挡在了他前面。
年轻道士抬手,做出止步动作,丝毫不将赵子安手上的“锦衣卫,校尉,赵子安”的腰牌放在眼里。
“先天武道高手!”赵子安心头一凛。
根据记忆,赵子安知道这方世界的武道大致分为四个等级。
分别是普通武者,先天武者,宗师武者和大宗师武者。
普通武者最多,只要有点武术底子就都可以划分为这一类,前身曾经也算普通武者,只是水平太次而已。
而后来赵子安尽管斩虎刀法大圆满,也是属于这一等级。
再往上,就是先天武者,据说可调用真气于肉身,无数倍加强肉身力量,非普通武者可力敌。
当然,如果想战胜对方,也不是没有办法,群狼战术永不过时。
待将先天武者真气耗尽,也就和普通武者差不多了。
当然,如果趁其不备,偷袭击中要害也可,几千年来也有几例成功者。
说回眼前,被先天武者挡住,赵子安心中先是一慌,然后就冷静下来。
先天武者又如何?
打不过是不假,但你先天武者也得敢打才是,自己的特殊身份可是摆在这里。
当然,如果你不怕被灭族,那当我没说。
赵子安停步,无视眼前道貌岸然的年轻道士。
回头对一位身穿华丽长袍,身板硬朗,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道:
“冯伯爷,怎么?你想阻拦锦衣卫办案,还是想截杀我等?”管他什么目的,帽子先扣上总不会错。
“赵校尉,哪敢啊!”中安伯冯世宽快走两步,看都不看被半废,神情痛苦的儿子,笑呵呵道:
“只是你突然来访,又一言不合带走我的儿子,作为父亲,总要问个是非曲直不是?”
“还有什么可问的!”刘泰插嘴道:“你儿子奸淫人妻,杀人丈夫你看不见吗?”
“这位校尉大人。”中安伯环顾一圈,向刘泰,以及府内围观上来的二十几口人问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有人看到我儿杀人了吗,你们看到了吗?”
“哦?没有,没有……”除赵子安等三人外,其余仆役和护卫先是一愣,然后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他怎么敢?”赵子安皱眉,心中震撼。
第一次感觉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冯世宽是准备和自己,和锦衣卫制度硬刚了吗?
甚至宁愿冒着削爵身死的极大风险,也要现在就将儿子抢回去吗?
不对啊!
理论上,就算进了锦衣卫衙门,冯峰暂时也不会有事,不是还有一个审讯的过程吗?
在那段时间内,冯世宽有的是办法上蹿下跳,疏通关系用来将人给救出去。
毕竟,锦衣卫专门审讯犯人的北镇抚司早已风光不再,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诏狱也已成了传说。
那有什么理由让冯世宽做出此等果决之事?
赵子安陷入沉思。
但很快地,他就灵光一闪,猜到了答案。
冯世宽应该和他儿子一样,也是有合作对象的,不过和他儿子只能找自己这种小校尉不同。
冯世宽找的合作对象,大概率身份地位很高,他自信可以压自己一头,将这次事情给压下来。
耗子自然不能和猫对抗,但猫对猫总行吧。
那么,冯世宽是在拖延时间。
想到此,赵子安顿时着急起来。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