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祖宅是传统的大院子，老太爷一个人住在后院，每天锻炼身体，种种花，写写字，偶尔再撒上几把鱼饲料。
穿过鲤鱼池，就是老太爷的书房，这个点他正在练字。
门开着在，老爷子敲敲门示意，“爹，有人拜见。”
老太爷没抬头，手上的字收完笔，拿起来端详，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外面。
“进来吧。”
老太爷往外面会客区域走，坐上椅子后，抬手示意王立于另一边坐下，老爷子和张省隼则坐在下方。
“老太爷好，我是张省隼的同事，我叫王立。”
“嗯，我记得，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刚坐下，茶就端了上来。
“老太爷，咱都是敞亮人，也就不说暗话了，我这次是来商量一下，关于调查组收编人员的事情。”
老太爷故意装傻，“这招人的事，我张家还做不了主吧。”
“老太爷，这说的不就没意思了。”
“不是老头子我不想配合，我张家嫡系拢共就这些子孙，你总得给我家里留点吧。”
王立正想辩解，老太爷连后话说到前头了。
“你说我给这些小子送过去了，半吊子水平，在你们那天天出任务，也没个修炼的时间，到时候，我这是术法没传承下去，子孙的命还悬在脖子上，我张家一脉总不能就在这断了吧。”
王立转过身子看着老太爷，等他说完话自己才开口。
“老太爷，这断自然是不能断的，先不说你们这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到了个二十岁出头，这些理论知识基本都掌握了，就差个历练机会。
我们这属于特殊行业，按照规定五十五岁就能退休了，我最近也在打报告，申请提前五年让他们退休，到时候身体也硬朗，心性也成熟，对修炼没有坏处，这不是更好。”
张省隼掏出了手机，实时在群里更新王哥的话，时不时还吐槽。
张省隼：你们听听，都能给王哥忽悠瘸了，他之前还说要延迟我们退休年龄
吴老三：张小鸟快直播，我要看王哥舌战你家老太爷
其余几个纷纷附和。
老太爷又打出一招，“省隼和禾川不都已经在了吗？这拢共才多少人，不能让我们家全出了吧。”
“老太爷，张省隼今年三十出头了，这后面得有接班的是不是，禾川那小子的确也不错，但他是专门搞科研的，什么情况我们也都知道。
至于其他人，您记得我，那林家那两兄弟应该也记得，前段时间他们侄子也过来了，这事张省隼也知道。”
张省隼正在群里讨论的带劲，突然被点到名字，还是自家老爷子救了场。
“林家那兄弟两侄子也去了你们单位吗？”
“在，和禾川都在王哥队里。”
几人就这样子沉默，空气格外的安静。
“老太爷，您还有什么顾忌吗？”
老太爷摇摇头，“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
这次轮到王立沉默了，谁家长辈都不愿意把孩子送去要命的地方，偏偏这点正是这个行业不可避免的。
捉鬼的，要能直面鬼，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变成鬼。
“老太爷，各行各业都有风险，我们这个特殊行业风险更是不可避免的，张家从祖上到现在都是阴阳术士，干的就是这活，真要是因为些原因天天躲在山里，这样的传承也没什么意义了。”
王立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冒昧，他能理解老太爷的想法，但不又能和他共情。
老太爷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另只放在腿上，“从我开始主持家事以后，我就不乐意让族里人到外面，死的太多了，本以为到了这个年代，我们这些人能消停消停，可你们…”
“老太爷，这安稳总是要有人来维护。”每个人都觉得不应该是自己，那这事情又交给谁。
他知道老太爷不是胆小怕事，相反的是他见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不想这些孩子也像他一样。
“算算日子，笃君走了到今年有二十四年了。”
突然听见这个名字，让张省隼有点陌生，细细一想，这个名字他见过，好像是英年早逝的二伯，怎么提到这个了？
“君哥走了二十多年了，这些年我忙着在也没空去给他上坟。”
张省隼父子俩都是懵逼的，尤其张省隼，他怎么不知道王哥认识他二伯？
又归为了沉默…
老太爷都出杀招了，王立自然也不能藏着噎着。
“前段时间我出任务去了一个叫溪村的地方，说是名叫张宗溪的先人所创。”王立起身附在老太爷耳边，“那村落里的生死都不在册。”
老太爷看向了王立，此时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成大事者，果然得心狠。”
老太爷没头的一句话，下座的两人都知道是生气了。
王立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王某人也是为了工作，还望老太爷海涵。”
“这些人你尽数挑去吧，别让我张家绝嗣就行，老头子我岁数大了，很多事也经不起了。”
王立自然不敢如此，语气十分恭敬，“老爷子，还望张家在月底前能选上两三位悟性好的让张省隼带上。”
老太爷都松口了，老爷子自然也没话说，拖上张省隼就通知这件事了。
眼见的没有其他人在，老太爷才敢问出，“这事情没让其他人知道吧。”
“哪敢，之前只是猜测，问上张省隼一嘴，后仔细想想，或许是呢？”
老太爷呵笑一声，端起了茶碗。
“这些年不好干吧，以往可没见你来我这山野之地这么勤。”
王立拿出手机，将自己在秦始皇陵外拍的那张符找出来拿给了老太爷“也就那些琐碎事，老太爷，我这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老太爷接过手机，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符我张家早就不允许学习和使用了，你这是在哪看到的？”
“前两天遇到个鬼，是我以前封印的，想必是被人放了出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那些邪教徒？”老太爷见王立一脸了然，便知道自己是猜对的，便又想到“你此番招人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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