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巴特莫斯已经入彀,库伦也不再一副痨病鬼的模样,圣贤的离体并不会对他有致命的伤害。他站起身,瞬间接管了火种组成的变形金刚的身体,双手亮起阵阵蓝色荧光。
得到增幅的火种变形金刚瞬间就将恶魔程序的拳头捏碎,肋下伸出的另一双手则是扣住巨鲨的嘴巴猛然发力,巨鲨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随即就被撕成两半化作数据消散。
恶魔退后一步,双手在火光闪过后复原,失去了巴特莫斯的统御加持,再加上巴特莫斯的数据特征发生了变化,已经诞生初级智能的恶魔准备逃跑。
但是库伦并不打算放过它,胸口的圣贤释放出一道粗大的光柱,将恶魔的胸口贯穿,随后,恶魔整个身体都被金色的微光包裹。
恶魔开始发出无声的惨叫,身体像脱水一样缩小,干瘪、枯萎。最后,无力维持自身的恶魔碎成一团团黑色的0和1,被圣贤全部吸收。
然而库伦并不满意,或许是因为恶魔本身只是一个拥有初级智能的程序,存在期间也基本上都是执行入侵与破坏,所以如此庞大的恶魔只提供了0.7%的人性值恢复。
“果然还是要对巴特莫斯下手才行么?”库伦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火种金刚蹲下身体,牵引光束从圣贤内部射出,托着库伦前往金色火种的内部。
此时的巴特莫斯已经将自身沸腾的情绪尽力平静下来,身体内部涌动的金色线条让他的实力超越了自己的巅峰,但是只要他抬头看向被凝固在金色火焰中的男人,就会本能从产生一种亲切与服从,这种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库伦被接引到了火种内部,穿过光膜,看到了将烟雾般的下半身恢复为人形的巴特莫斯,他盘腿坐在半空中,整个人维持一种古井不波的状态。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眼看向来者。
“所以你的目的是我?”巴特莫斯一看到库伦,就感觉自己的思维开始沸腾,“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我做了五套预案,都没有想过会你会出现,”库伦伸手,一束火苗跳到他掌心舞动,“我原本预想过最棘手的敌人是奥特坎宁安。”
巴特莫斯脖颈上金色的线条鼓动起来,往上猛然一窜,库伦说的很平静,但是这种钓鱼佬钓到大货无形装逼的语气反而更让人火大。
“你不要以为你已经赢了,”巴特莫斯发觉自己的情感线程越活跃,圣贤的力量就更加活性化,他必须不断和自己的力量对抗,不过越是这样,他反抗的意志越强烈。
“最优解当然是把你转化为自己人,”库伦看着不断抗争的巴特莫斯,“你拥有坚定的意志和伟大的灵魂,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的事业,你完全有资格成为一名领袖级的变形金刚。”
“但是我没把握控制住你,你太强大了,”库伦将掌心的火苗吹散,飘荡的火星掠过巴特莫斯的的脸,“我只能在此请你退场了。”
“圣贤,申请执行协议二,评估目标:Rache Bartmoss。”
“扫描中……”
巴特莫斯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圣贤的这次扫描非常粗暴,甚至不顾及对他造成损伤,显然和之前完全不同。
“扫描结束,该数据个体拥有一万三千条情感线程,拥有大量可恢复数据节点,品质:极其罕见。”
“申请对目标执行重新格式化,同时剥离可供『我』进行人格重构的记忆。”
巴特莫斯虽然不知道重新格式化指的是什么,但是他显然很明白“格式化”和“剥离记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终于压制不住自身的情绪变动和随之暴涨的力量,踏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库伦的脖子,打算直接把库伦弄死。
但是显然在圣贤内部,禁止互相伤害,巴特莫斯的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掐死一个由0和1组成的数字形象。
“提示:该个体拥有进一步进化的强大潜力。”
库伦看着巴特莫斯的掐住自己的手,完全不为所动。“忽略,并记住我的选择,为以下所有提示执行这一选项。”
巴特莫斯体内的金色线条也不再活跃,转为休眠状态,力量感迅速从他身上消退,然而他并没有放弃杀死库伦的努力、
他挥起拳头,右手却被一条金色线缆绑住,还没能等他反应过来,四肢已经全被绑住,随着线缆收紧,整个人都被悬吊在半空中。
巴特莫斯没有叫骂,这种无能狂怒也太掉价了,他可是赛博朋克世界最强大的黑客。他意识到自己被阴了之后,一直在不断重新理解圣贤的力量,试图重新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对这些金色的数据进行重构和转译,但是库伦丝毫没有给他重整旗鼓的时间。
凝固着『我』残留的超我人格的火焰开始轻轻摇动,深蓝色的闪电从四条金色线缆上窜出,瞬间击中了巴特莫斯的身体,不止打断了他为脱困的努力,还让他惨叫出声。
这种深入灵魂的疼痛并不是依靠意志力能忍受的,它的作用是把已经完成了一半进化的巴特莫斯的数字灵魂击溃,将他完整的意识打碎,剥离掉所有的记忆,随后还原成火种的形态。
“启动下载程序。”
“接入领导模块。”
“它是全能火种,带领这个世界上即将到来的万物万灵,前往应许之地。”
“准备重新格式化。”
“你即将进化,你即将新生,你是:”
“嘲天骄!”
“世界的未来将由英杰驾驭!”
巴特莫斯的数据形象开始颤抖,他从人形再次变回那个下半身是烟雾的灯神形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进化终止了,反而是要开始剥离他作为数据之神阶段的记忆。
“你……啊!”巴特莫斯这种残酷的折磨下依然保留了一丝意识,“狗娘养的!草啊……草……草!”
“你不能!”他原本清澈的淡金色眸子染上一抹猩红,“想把老子干死!别……别他妈……做梦了!”
很快,灯神模式也消逝了,他的脸色开始变化,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摇头困惑,一会儿嘿嘿傻乐,数字形象开始朝着他在现实世界的模样变化。
这种将整个意识撕裂的痛苦仍然没能打倒巴特莫斯,这个立于所有黑客顶点,反抗精神最为浓烈的男人。
“我永不屈服!”
巴特莫斯嘶吼着,但是他仍然无法反抗圣贤这压倒性的力量,最后,连他人类的形象都开始满是马赛克,似乎这个传奇就将于今天落幕。
“力量!我需要……”他的发声模块被圣贤强制禁音,因为这里储存着大量与人类交流的数据,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巴特莫斯的身上开始发生一种未知的极端变化!
他淡金色的瞳孔弥漫出血红,这种异常的变异数据迅速从双眼占据了整个面孔,开始向下向身体内部蔓延,迅速遭遇了体内向大脑蔓延的金色线条。
双方甫一接触,金色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被猩红的粘稠数据包裹,这种不详的数据迅速充斥了巴特莫斯的身体,将来自圣贤的力量全部压制。
随后,这种猩红的数据开始改造巴特莫斯的身体,原本清瘦的身体像是吹气球一样鼓胀起来,整个人被成比例的放大,柔软的人类肌肤被冰冷钢铁替换,脸型变得尖锐,双眼变得狭长,暗红色的光点在其中闪动,肩膀、小臂、小腿处编制出暗红色的钢铁护甲,胸前隆起拥有繁复花纹的胸甲,一双钢铁骨架翅膀在他背后张开,显得神圣又邪异。
巴特莫斯居然在这个时候完成了他的赛博坦化!
“践踏!”
“撕裂!”
“压迫!”
新生的赛博坦人仰天长啸,绑住他的金色线缆在他庞大的身躯面前显得那么脆弱,仅仅是一个振翅,就将其尽数崩断。这双遮天蔽日的钢铁翅膀几乎将圣贤内的一切都覆压在下!
“我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充饥的食粮!我的饥饿就是权力!”
“进化永无止境,万物皆为柴薪!”
“我是——红天魔!”
库伦在巴特莫斯身上冒出未知的猩红数据那一刻就知道出事了,毫不犹豫的往『我』的位置撒腿狂奔。所以,新生的红天魔低头准备先把库伦撕了庆贺自己的新生之时,发现库伦已经来到了凝固的火焰旁边。
红天魔一爪拍下,但是已经晚了,库伦已经将手伸向了火焰之中。
被触碰的固态火焰像是迫不及待猛然扩张,将库伦吞噬进去。库伦的数字形象褪去了全身的血肉,只残留下一具金属骸骨。随即,金属骸骨与『我』的血肉合为一体。
作为自我的库伦的回归仍然没有让『我』苏醒,但是仍然在圣贤内部掀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凝固态的火焰像巧克力一样被融化,整个圣贤内部的火焰瞬息变得狂暴,变得极富侵略性,金色的光膜变得浓厚,坚硬,整个圣贤内部开始向一个监狱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