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高架桥？
系统的提示音出现后。
路枫的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等再次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象，跟刚刚进入的高架桥的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不远处的标识从0号变成了001号高架桥，天空中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暴雨也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那群人形的怪物和八足骏马上的高大身影全都消失不见。
路枫在衣服里翻了翻掏出手机，发现信号已经恢复正常。
刚刚解锁屏幕就有几条新消息弹出。
【路明非：路枫你打到车了吗……酒店给我安排了车送我用不用顺便带上你，这雨一时半会恐怕停不了。】
【路明非：通话已取消。】
【路明非：？？？】
【路明非：到家的话回个消息，刚刚有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忽然冒出来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看着路明非发来这一连串的消息给路枫看的一愣。
一开始他还因为是什么卖课的客服群发的消息。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也就跟楚子涵交流多一点，其他人也没理由因为他失联几个小时莫名奇妙的来关心他。
看路明非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路枫一时间还有点不太适应。
简单报了个平安后，路枫切出对话框，发现楚子涵在几小时前也发来过几条消息。
上面是一张他现在站着的这个高架桥入口的图片。
【楚子涵：我们在这里等你。】
几十分钟后见路枫一直没有回消息，又发来一条简短的消息。
【楚子涵：看到的话联系我。】
枫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现在显示的时间。
【23：55】
他还记得刚刚跟那个长发男接头后，进入高架桥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左右。
而现在的时间显示，居然已经快到凌晨了。
也就是说他在系统空间的那一小段时间，这里已经过去了接近九个小时。
路枫想到这里赶紧给楚子涵打过去个电话。
楚子涵这人虽然相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但是路枫已经摸清了一些她的性格。
按照楚子涵那一字千金的习惯，能连续发两条消息询问已经到了极限。
她会认为超过两条后，发再多消息也只是无用功。
如果路枫一直没有回复，八成就会被她判断永远留在了高架桥。
这要再不联系一下报个平安，按照楚子涵雷厉风行的习惯，这会恐怕连路枫的牌位都想好放在哪块风水宝地，顺便帮忙付好定金了。
语音电话几乎是在打出的瞬间被接通。
电话另一头先是短暂的沉默，紧接着缓缓传出楚子涵不冷不热的声音。
“还活着。”
“师姐我就是几个小时没回你消息，倒也罪不至死……”
路枫还以为会难得看到师姐流露出点类似什么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可楚子涵这一开口莫名有种什么你还活着？几个小时不回消息还以为你死了有一会的幽怨语气。
搞的路枫膝盖隐隐作痛，有种当场找块键盘滑跪认错的冲动。
“我和芬格尔突然从那个高架桥回到了现实中的高架桥，但在周围一直找不到你，发消息没回复，电话也一直不在服务区。我们出来不久卡塞尔学院的人就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了我们，芬格尔跟着学院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说明天会联再联系我研究你到底……哦对现在不用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你回来了。芬格尔走后我在高架桥周围找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痕迹之后就自己回家了，刚好家里的阿姨给妈妈她们做了宵夜，是手杆炸酱面，阿姨说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最近买了几大袋面粉成天在厨房捣鼓些什么，搞得她也只能跟着天天做一些面食，不过阿姨炸酱面的酱做的挺正宗的，听她说是在……”
“……”
楚子涵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电话那头陷入诡异的沉默。
“学院的人明天应该也会联系你，早点睡吧，明天见。”
片刻后楚子涵语气又恢复成往日那不冷不热的样子，说完后没有等路枫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路枫站在高架桥上听着手机嘟嘟声愣了一阵，之后沉默的把手机放回衣服顺着高架桥往市区的方向走去。
挂断电话后楚子涵坐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雨停后格外明亮星星点点的夜空久久不语。
她是一个作息十分规律的人。
通常在十点半去日常叮嘱一下老妈和她的那些闺蜜记得别玩个通宵后，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
楚子涵的老妈曾经开玩笑的说，就算告诉楚子涵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大家都要彻底的放纵自己度过最后的夜晚，她也会在十点半准时洗澡熄灯睡觉绝不拖延。
可今天从高架桥上回家后她只是一直抱着手机，没有一丁点睡意。
虽然芬格尔跟她唠唠叨叨了一堆她听不懂的理论，试图说明路枫不一定是死在了高架桥上，说不定过两天就回突然从尼伯龙根里回到现实，就像他们俩一样。
但她在芬格尔的眼底能明显的看到一丝焦躁，楚子涵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路枫回来的希望很小。
因为很多年前的雨夜那个男人也是像路枫那样高高跃起劈向奥丁，从此永远消失在了那个雨夜，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楚子涵也无数次想过，十五岁那年她开着那辆迈巴赫冲出高架桥后，第二天醒来会不会忽然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问她晚上放学后要不要去路边重温一下小时候常吃的加倍辣猪大肠。
她想如果真的接到了那一通电话的话，她一定不会像平时那样沉默，她会把自己离开高架桥后的每一件事，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听……就像刚刚跟路枫打那通电话时一样。
想到这里楚子涵坐在床上自嘲的笑了笑……她在想什么呢，那个男人的电话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接到了。
楚子涵深呼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脱掉身上的睡衣赤身站在窗边，她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楚子涵赤裸的肌肤上一时间仿佛流淌着星光，身体曲线利落肌肉紧实，世界上最棒的雕塑家看着这幅身体绝不会产生半分邪念，只会感激涕零上帝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模特。
站在窗边沉默了一阵后，楚子涵走到一旁的浴室里拧开淋浴。
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凉水，一分钟温水。
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