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金洪有些茫然。
他此番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事实上,解文广他们干的事情,邬金洪虽然没有刻意的询问过,但毕竟两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只是他懒的管而已。
这两人本就是玉清下院的弟子,如今对玉清下院有怨,所以携私报复,就算被发现了,那也是之前的私仇。
跟他没多大的干系。
只是谁能想象的到,这两名弟子中途却突然间离奇失踪。
待得他发现时,已经足足过去一个多月。
两名实力不弱的弟子,突然间失踪月余时间,若说没有出了意外,鬼都不信。
再加上他们失踪之前,便是在针对玉清下院,此事必然与玉清下院脱不得干系……
下院之间互相竞争,这于上院而言,其实是颇为嘉许的。
毕竟竞争才能有进步。
可若是出了人命,这就不是三清仙宗所乐见的了。
是以邬金洪怒气冲冲的便来要人。
一是为了兴师问罪,二的话便是推卸责任了,弟子失踪不是他管理不严之罪,而是玉清下院处心积虑。
可谁料得他话刚出口,对面竟似是比他还要来的炸裂的样子。
他有些茫然道:“苏院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苏羽厉声喝道:“你暗中指派弟子打我下院灵田的主意,这也就算了,总归是些身外之物,我完全不看重这些,但我是真没想到,我派遣弟子前去监督之时,你那两名弟子奸计暴露,竟然意欲对我那名弟子痛下杀手,意图毁尸灭迹,难道说邬院首你就没有教过他们,三清仙宗之内,同室操戈乃是重罪吗?”
“什么叫做痛下杀手?毁尸灭迹?”
邬金洪被打的懵了一记,随即反驳道:“现在失踪的可是我的弟子。”
苏羽道:“他们必然是杀人未遂,畏罪潜逃了。”
邬金洪怒道:“一张嘴长在你身上,自然是任你怎么说都不是问题……”
苏羽喝道:“李飞雨,出来!”
“是,院首!”
正躲在殿内偷听的李飞雨一溜烟跑了出来。
这会儿,他看着邬金洪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李飞雨之前也听出来苏羽的意思了。
因为他没有办法很好的描述出那两人的面容,又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所以目前只知道这两人是自玉清下院走出去的人。
而玉清下院之人现在分别遍布其他九院,就算是想要找,也无从找起,总不好一个下院一个下院的搜过去,别人也未必配合。
所以苏羽的意思,就是暂且按下此事……
等日后若是见到了,再对他们进行指证。
到时候,必然会帮他讨回公道。
可现在没想到,他们这边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呢,对方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苏羽淡淡道:“把你当时的遭遇给我从头到尾的叙述一遍。”
“是!弟子那日遵循院首命令,前往山下灵田进行监督,结果却发现一批人在那里收割灵田,弟子本还以为那些人是隶属于玉清下院的灵植夫,结果最后才知道那竟然是一伙胆大包天的散修……”
李飞雨讲的很详细。
将他先是对散修小惩大诫,然后再通过一路跟踪散修,结果却撞见了两名下院弟子,他不知那两名下院弟子的来历,却被他们撞破了行踪,然后被一路追杀,最后跌落悬崖。
到底是散修,心眼很多。
把自己获得奇遇的事情直接跳过,说道:“当时如果不是弟子机缘巧合砸在了一只妖兽身上,让妖兽充当了弟子的肉垫的话,可能弟子这会儿早已经没了命在了,那两名师兄弟子不认得,但那几个散修我倒是知道,若是院首您需要的话,给弟子一天时间,弟子能把他们都给揪出来,以证明弟子所言不是虚假。”
邬金洪皱眉,说道:“可现在的话,是他们两个消失不见了。”
“那弟子就不知道为什么了,毕竟他们两人将弟子逼落悬崖之后,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担心谋害同门弟子的罪名暴露?所以他们干脆畏罪潜逃了?弟子不敢断言。”
苏羽淡淡道:“李飞雨所言句句是真,若是邬院首不信的话,咱们也不是不可以至上院找掌教,我听说咱们三清仙宗有一门法宝名为照心镜,可以判断他人言论真假,一试便知。”
“这个……倒是不必了。”
对方有理有据,甚至还有证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主动上门,而是他这边送上门的,可见他们根本就来不及提前准备。
邬金洪脸色有些尴尬了。
苏羽问道:“那你邬院首纵容你院中人对我玉清下院弟子痛下杀手,你们玉京下院打算怎么赔偿我们玉清下院呢?”
邬金洪:“啊?”
“啊什么啊?我玉清下院收一名弟子容易吗?就这么仨瓜俩枣,结果其中实力最强的一个还差点儿被你们玉京下院的人给暗害了,这事儿……就算是说到掌教那里,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玉京下院一个管教不严之罪是逃不掉的。”
邬金洪不甘道:“可他们本身是你们玉清下院的人,加入我们玉京下院也才不过寥寥数月的时间而已,他们对你有微辞,那也必然是在玉清下院产生的,与我何干?”
“是啊,他们对我颇有微词,在玉清下院之时,却始终不敢发作,可才刚刚加入你们玉京下院数月,就敢私下行动,暴露之后甚至连杀人灭口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了,可见你玉京下院院风不正到何种层次了。”
苏羽叹道:“这回,邬院首,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怕是不行了。”
邬金洪厉声道:“这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那两名弟子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没有对证之下,我不会相信的。”
苏羽问道:“也就是说如果事情真的如我那弟子所说的那样,他是被你的那两名弟子逼落悬崖之下的话,你玉京下院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喽?”
邬金洪直觉的感觉似乎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但仔细想想,这两人确实是背负着他玉京下院弟子的身份。
若是他们真的逼的别院弟子坠崖的话,他就是想推脱也推脱不掉。
当下点头道:“好,我同意!”
“那就好,邬院首不妨先回去等候消息,我并没有对他们两人出手,以他们的修为,想来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他们躲起来也许只是暂时避避风头,但这么长时间,想来很快就会露面了吧。”
“好,我就回去等消息,我绝不会相信你的一家之言,除非他们两个亲口承认,否则,这事儿我玉京下院不认!”
邬金洪怒气冲冲的御剑离开了。
飞至半途……
犹还有些愣神。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要人的么?
咋现在来了一趟,人没要着,反而还多了一项莫须有的罪名?
苏羽则看向了李飞雨,说道:“回去好好修炼吧,这位邬院首既然敢来,只要那两名弟子回来,到时候,我必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放心,这事儿你有理,就算是闹到掌教那里,我也不怕。”
“多谢院首!”
李飞雨恭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