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赵建林跟周兆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
两人是老同事,更是老朋友,认识十几年了,在无月市分部一直都并肩作战。
可今天,却差点要打起来。
周兆看着赵建林这歇斯底里的样子,想去关门,可赵建林却是嘲讽道:“关什么门?还怕被人听到吗?”
见此,周兆也只能无奈一笑。
“老赵,你先冷静一下,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
“我之前提醒过你,出现过诡灵之后,就不可能只有一只诡灵,这规律,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我想问你,这第一只诡灵是从哪里来的?”
赵建林盯着周兆,“无月市近三年没有出现过邪祟诡灵事件,为何那小子一进灵研所就出现了?”
“你就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就算我抗拒不了,你让我死心行不行?”
这话明摆着就是说,林北是周兆执意要招募进灵研所,并且安排进调查组的。
可结果却是有人因此而丢了性命。
身为调查组主管的赵建林,损失的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他能不发狂才怪。
“我真不知道。”
周兆还是那句话。
赵建林嗤笑一声,似乎知道周兆不会说:“那励图治呢?他是生是死,又在哪里,这你总会知道一些吧?”
“身为调查组主管的你都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了。”
周兆依旧摇头,“而且,有关励图治的一切,都是总部的事情,你我无权过问的。”
不管赵建林怎么问,周兆都是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建林渐渐冷静下来。
他叹着气,双眼通红:“你知道,失去自己珍视的部下,是什么滋味么?”
周兆没有说话。
赵建林也没有再说,起身离开,只是背影看得出十分伤感。
近三年,第一次有人牺牲在一线调查任务中,平静的生活突然就被打破了,谁也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赵建林回到调查组,毒蛇等人都还在。
他们已经听到,赵建林跟周兆发生激烈争吵,质问林北的真实身份来历,只是周兆依旧没说。
他们都清楚,林北不只是关系户,是周兆执意要安排进调查组的,更清楚,林北浑身上下都透着各种疑点!
老鹰的死,林北绝对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毒蛇一直拦着,猴子他们已经追出去将林北抓回来了。
害死了老鹰,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赵建林走到众人跟前,看着众人:“我们死了一个弟兄,死得不明不白!”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他直接道,“我想帮他报仇,你们呢?”
“报仇!”
猴子等人怒声吼道。
“好!”
赵建林点头,“这才是我们调查组的血性!”
“有人咬死了,说老鹰是被诡灵所杀,那我们就将诡灵找出来!”
“我不管是真的诡灵,还是人假扮的,都给我抓出来!统统抓出来!”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极致的愤怒,“只要查到凶手,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他的头拧下来,给老鹰讨回公道!”
“杀!”
群起激愤,杀气冲天!
他们一定要将那个诡灵找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哪怕不要奖金,也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看着众人脸上皆是杀气腾腾,毒蛇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鹰的死,的确充满了疑点,不说其他,指挥中心会出问题,导致队员无法联系,而落单被杀,这就很奇怪了。
难道灵研所内部,已经被渗透了么?
众人准备继续行动,搜寻诡灵的下落,那废弃工厂的浓雾至今没有散去,说明诡灵在那停留的时间很长。
甚至可能,依旧在废弃工厂内。
只是,工厂范围极大,加上有浓雾干扰,能见度极低,再想进去执行任务,就必须有完全的保障。
大家都去做准备,毒蛇想到一些事情,想找赵建林谈谈,但赵建林现在什么都不想谈,他只想尽快找到诡灵。
哪怕,是伪装成诡灵的畜生!
灵研所分部内的气氛变得怪怪的。
就连周知瑾都能感觉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跟往日不同。
跟林北一样,她也属于关系户,作为周兆的亲生女儿,她才得以进入灵研所,在事务组工作。
现在另一个关系户林北,涉嫌跟老鹰的惨死有关,周兆又一味地维护林北,甚至不同意赵建林对林北展开调查,这让很多人都怀疑,林北跟他一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办公室里,周兆坐在那喝茶,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周知瑾轻声走了进来,看到周兆是这种神情,不由得问道:“爸,你没事吧?”
她也很不理解,为何老爸执意要将林北招募进灵研所,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周兆的责任。
“我没事。”
周钊平静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指挥中心已经完成排查,确认不是人为原因。”
“嗯。”
周兆点点头,似乎早有预料,就算是人为原因,恐怕也查不出来。
他见周知瑾没走,微微皱眉:“还有什么事?”
“我不理解。”
周知瑾道,“您为什么执意将林北招募进来?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责任算到您头上,这怎么办?”
“那就算到我头上。”
周兆出奇地平静。
“可是,为什么啊?”
周知瑾更疑惑了,“这个林北,到底有什么特殊?爸,不只是我好奇,整个灵研所的人都好奇。”
“单单只是因为,他是励图治的徒弟么?可励图治是什么成分,现在都还没定性,你不怕被牵扯呢?”
不管怎么说,励图治杀的是分所长啊!
尽管案情第一时间就被总部接管,并且要求任何人不准调查,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越是这样,就越奇怪吧。
“他没什么来头,就是一个普通小子,”
周兆深吸一口气,脸色也有些凝重,“如果非要说的话,林北还是有些作用的。”
“什么作用?”
周知瑾是真没看出来。
“鲶鱼。”
周兆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女儿,“他就像一只鲶鱼,突然闯进平静的死水中,才会将这水搅浑,才会让一些大雨坐不住,露出马脚。”
这些话,周知瑾更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