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儿驾……”
马蹄驰骋,风鸣耳旁。
数月赶路,绕了大圈的祁东到了普渡山地界,因为还是边界,不见人烟。
“布谷不古”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傍晚时分,夕阳留下最后一抹余晖。
一个凉亭,石头夯实的地基,实木堆砌起来的架构。
一个妖异的和尚在其中喝酒吃肉,酒肉和尚,但给人觉得妖异的不只是他的行为,还有衣着,气质。
谁家和尚穿丝绸?
谁家和尚背大弓?
还有谁家和尚有自己喝酒吃肉让旁人流口水的?
没错!凉亭周围还有人,但却没有人敢上前,都躲得远远的,但又没有走开,好像有人不让他们离开似的。
很显然这个和尚不一般,大多数人都认识他。
闻人之武,威名赫赫的人物,据说是光明寺的俗家子弟,因为多次不守戒律,被逐出。
俗家子弟可以不剃度,闻人之武却自己剃了,以示向佛之心。
不戒酒肉,不戒女色的闻人之武是和尚中的异类,但却掩盖不了他在佛学方面的天赋,遮掩不了他在道途的光芒。
曾有七进七出白沙帮的战绩。
白沙帮是由漕帮发展而来的修仙势力,在雍州南边颇有一些威势。
凉亭周围生起几堆火堆,祁东离着远些也自己顾着自己打坐起来,留出半分心神观察情况。
悠悠驼铃。
一个老瞎子牵着一头骆驼慢悠悠地走来,骆驼上坐着一个女子,妖艳邪魅。
周围议论纷纷“无骨妖姬”也来了,风雨欲来啊。
老瞎子将骆驼牵至凉亭才停下,一把抱下女子坐在他半边肩上。
女子自来熟取起小巧的酒壶自酌,也不见闻人之武有拒绝不悦之色。
女子笑颜如花。
路人痴醉其中。
“那小子过来,对就你!”
“无骨妖姬”就近点了一个年轻人过去。
先是给了几块灵石,让他给倒酒。
得令的小年轻哪还能说不?
“无骨妖姬”盯着他倒酒,闻人之武看着她盯着他。
“无骨妖姬”喝得绯红的脸蛋像沾有露珠的红富士,娇嫩的玉足像剥了壳的鸡蛋,她挣脱了老瞎子的手,在空中起舞。
裙摆随其舞姿飘摇,飘若鸿毛的她有时甚至凌于叶尖,人舞过,香风也袭来,越跳越惊魂,心随其颤抖。
月,弦月,照在地上,影,在动,随着山风。
……
第二天,祁东醒来,周围没有人了,仿佛昨夜是一场梦。
祁东笑了,“有意思。”
“没想到在这也能见识天魔舞。”
牵起马,“得儿驾……”
根据齐元甲给的地图,血海道人居于雄鸡峰,远看酷似向天歌的雄鸡,很好辨认。
普渡山是佛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佛,盘腿咧嘴笑的佛陀,像是热情的主人,欢迎你的到来。
普渡山多峰,但也不是每一座山峰都住着人,可能有“死峰”不通灵脉,可能一峰多居士,毕竟也不是谁都布置得起聚灵阵,亲朋好友互相帮助的,也不是少数。
面见佛陀,众生平等,但你想靠近佛陀,就要讲究“佛法”“佛缘”了!
雄鸡峰。
血海滔天,祁东误触阵法,连忙退让。
很快一个尖锐的声音在祁东耳边响起,让人麻麻的。
血海平息,走出一个骨瘦嶙峋的瘦高个,微驼,穿着单薄的衬衣的中年男子。
祁东从储物袋中取出齐元甲给他备的礼物,东西被包装得很好,神识也探查不明,从形状来看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可是血海道人?师祖齐元甲命我前来拜访!”祁东半鞠抱拳。
面色苍白的血海道人大开门户,请祁东进去。
枯草,碎石,没有半分绿意的垂死老树,一眼可见的有一个大池子,不!是血海!
无风,池面却上下涌动,有微波,还有气泡破裂的“噗”。
血海道人将祁东引入一处院子,院子里有一套石桌,石椅。
道人坐下摆弄着祁东给他带来的礼物,是一颗珠子,血色的圆珠。
修长的手指,血色的圆珠在指尖跳动,血海道人好似全部的精力都被他吸引的,附带的哪封信都没有打开过。
祁东也不敢打断,血海道人忘乎所以,祁东静止守候。
……
“咳咳”祁东手捂住嘴巴咳嗽。
血海道人回过神来,“我知道了,你先住下来。”
给祁东安排了小院厢房。
第二天一早,祁东就被拉起来关在笼子里“浸猪笼”了。
“啊……”杀猪声。
第一次“浸猪笼”感觉非常刺激,爽感十足。
皮肤,血肉,筋骨,脾脏……无不疯狂传递渴望的信号。
红彤彤的皮肤像被开水烫过一样,没有水泡,只有“爽爽爽!!!”。
爽完之后是痛苦,涨涨的,不只是腹部,血海道人将其捞起来了,解开禁锢,祁东躺在地上什么也不想想。
半月后,又是温柔贴心的“浸猪笼”服务,不过从一个池子换了另一个池子。
“小子可别糟蹋了这些宝贝,平常人求我也不给这么好的服务,这么十足的用料。”
“我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祁东心里默念。
这一次是麻麻酥酥的感觉,手脚也没有发生变化,甚至池子里还有淡淡的青涩的味道,应该是火柿子,而且是年份很足的火柿子。
“前辈,这秘方可不可以给小子我透露一些啊?”祁东试图勾引出一些要素,说不定可以根据此逆推出配方,“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千年火柿子吧?而且是生长在火山的火柿子树结的果实!”
“行家啊,没听老乌龟说你还有这天赋!”血海道人笑着说:“你都知道了,就好好珍惜吧。”
“猴头菇。”
“烈焰柏籽。”
祁东又尝了尝,说出了另外两味药。
血海道人心在滴血,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祖师爷的看家秘方就要在他手里泄漏出去了,他要成了千古罪人了。
任祁东怎么巧辩,旁敲侧击,血海道人就是不松口,不答应,只是时不时给他添一些汁水,倒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到池子里,颜色变淡就加,一定时辰又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