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抢在高云飞之前把自己的浅蓝外套给云锦披上的孙俊英有些于心不忍,她本就心性善良,乐于助人,何况还是自己这闺蜜一家,于是开口道:“嫂子,这房子几十年没人住了,潮的不行了,还有蛇和虫子什么的,哪能住人啊。”
“正好我家西屋还有地方,虽然堆着杂物小是小了点,但是够三个孩子住了,嫂子你和我还有槐花睡东屋,正好”,说完还不等周青霞回应,就拉着云锦往家走。
“哎,这怎么行啊,太麻烦你了,不用俊英……”,周青霞推脱。
“嫂子你跟我见外了?这屯子里就你和我对心思,心眼最好。我能看着你们一家不管吗?”
……
最后,盛情难却也好,亦或是那个老房子确实没法住人。周青霞和一对双胞胎儿女跟着孙俊英进了屋,而高云飞则是又回去连续地用车子把一些大物件如柜子,桌椅等运到村口的老房子这。最后又把手推车还回去,这才来孙俊英家。
开门就是厨房,两侧是东屋和西屋,厨房有两个灶台各自连着两个屋子的火炕。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厨房的灯泡亮着,散射着泛黄的灯光。西侧灶台锅盖冒着水汽,灶坑填满了柴火,似乎在煮什么东西。
东屋的灯也亮着,传来众人的说话声。
“小高二回来了?正好来吃面。”,欢笑吵闹的声音中传来孙俊英的声音。
高云飞走进东屋,只见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人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炝汤面吃着。炕上自己的母亲周青霞正和槐花玩,孙俊英则下地穿鞋要给自己盛面。她刚刚已经去鞋除袜,一双洁白的玉足在泛黄的灯光照射下一闪而过。似乎格外诱人。
“哎,不用俊英,让他自己盛就行。”,炕上的周青霞忙道。同时眼神示意大儿子出去帮忙。
高云飞忙跟了出去,其实他不怎么饿。这顿饭应该是孙俊英额外招待他们一家的。跟在她屁股后面,现在孙俊英那刚洗完散开的头发已经梳好并整理的整整齐齐,云鬓乌黑秀美。在后面隐隐能闻到一股幽香,大概是洗发水的味道。
直弄的高云飞有些心神荡漾,怪不得屯子里的妇人们这么不待见俊英婶子,这明明就是嫉妒啊。他心里暗想。
吃了俊英婶子煮的汤面,众人便铺被睡觉了,1990年的东北农村还没有网络,绝大部分人家连电视也没有。除了打麻将玩牌耍钱的场子,人们都早早熄灯睡觉,没有夜生活。
何况明天星期一云书云锦还得上学。来不及为今天的事情而过多苦恼,高云飞和弟弟妹妹在西屋,周青霞和孙俊英母女在东屋。原本就应该这样安然睡去,结果眯了一会儿以后弟弟妹妹两个小家伙将自己弄醒说睡不着,一问才知道他俩平时都是和妈妈周青霞一起睡的,没有妈妈睡不着觉。
“睡不着眯着,数羊,一会儿就睡着了。”,高云飞也没办法,只能这么建议。西屋的炕上堆满了杂物,空间有限,只够三个人睡。
结果这两个小家伙还是不安分,不一会儿小妹云锦就赤着脚下地去东屋找妈妈去了。黑暗中只传来一阵女人之间的嘁嘁喳喳声。
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居然是妈妈周青霞抱着小妹来西屋了。她把云锦轻柔地放在炕上,轻轻地摇醒自己的大儿子高云飞。
“云飞啊,云飞,起来了。你弟弟妹妹没我睡不着觉,刚才我和你婶子商量了,你去东屋住,妈在西屋和他俩住。”
高云飞揉揉眼睛:“额……我去东屋?这不太方便吧,再说让云书和云锦去东屋不就好了。”
“那不行,咱们客人不能那么多人住在人家主屋里,不好。快去吧,我和你俊英婶子商量好了。”
高云飞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有些清醒了。一想到刚才看到俊英婶子的那双玉足,不禁心思活络起来。动作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哎,妈可跟你说啊”,
就在高云飞要披上衣服准备去东屋时,周青霞突然凑过来小声警告道:
“不许做那些出格,给我丢人的事!”
“嗯,知道了”,黑暗中高云飞脸色一红,径自往东屋去了。他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此时的农村这种情况下要是发生关系,要想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名誉只有结婚一条路。
而母亲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儿子和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结婚,这无关歧视与否,人之常情罢了。
轻轻推开东屋的房门,晚上还是有些凉。高云飞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可以接收晚上的弱光。能看到炕头上堆放着的小衣,应该是黑色的。按耐住心中的燥热,赶紧上炕钻进热乎的被窝。
高云飞睡炕梢,孙俊英睡炕头。槐花隔在二人中间,小姑娘睡的格外香甜,轻微的打着鼾。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一大家子在孙俊英家吃早饭。槐花很高兴,平时都是自己和妈妈两个人,无聊的紧。现在家里有两个哥哥姐姐陪自己玩,还有最喜欢的周妈妈哄着自己。连带着小家伙的食欲也涨了几分。
不过吃完早饭云书和云锦兄妹二人就结伴去镇上的小学上学去了。周青霞也在孙俊英的帮助下收拾自己家的老房子。
高云飞则正准备去村里寻一个人,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两家还订过娃娃亲的杨春梅。
杨春梅就是昨天帮老高家分家的大队会计老杨头的孙女。和高云飞一样19岁了。初中毕业就一直在家,此时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长相颇为秀美。
“高云飞……我听我爷说你们家昨天分家了?”,杨春梅先开口道。薄薄的嘴唇说起话来显得有些犹豫。
这女人高云飞熟悉,自己前世上高中后仍然和她保有书信联系,言语间颇为暧昧。那时候自己被她迷的五迷三道。还以为自己幸运地寻到了爱情。两人还有娃娃亲婚约。本以为等自己考上大学后两人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
结果前世自己才自愿辍学,她就主动退婚了。等到自己自学考上大学但被陷害进监狱后,她则很快和冒充顶替自己上大学的堂弟高云楠结婚了。
这事还是当时云书云锦来探监时告诉自己的。当时自己还很气愤,伤心。难过了一阵子。现在想想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