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
我拎着大包小包，怀中，抱着一床破被褥。
身后的黄五爷，身上也被挂满了不少零零碎碎。
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我带着媳妇成功来到了道观中。
“走，先把偏殿打扫出来！”
“不是兄弟，我都出来一整晚了，回去晚了，母老虎又该不愿意了！”
黄五爷看我想要抓壮丁，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要溜。
我眉头一挑，直接开口道：“这事办完，之前的符纸我分你两张！”
“瞧你说的，我是在乎那些东西的人吗？”
黄五爷腰板一挺，可话说一半就变了味道。
“我就是单纯想帮你，咱这人就是热心肠！”
眼看黄五爷一副猥琐样，我忍不住撇了撇嘴。
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吗？
没这些符纸，这老家伙绝对留不住！
小爷我今日说什么也让你好好瞧瞧，咱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手中有把柄，我使唤起黄五爷来，自然没有丝毫留手。
当下，我翘着二郎腿。
靠在一旁柱子上，手中拎着一壶茶，颇有几分潇洒自在的味道。
黄五爷则是在我的安排下，拿起扫帚。
花花绿绿的裤衩子，在烟尘的笼罩下，直接蒙上了一层灰。
面对我这般操作，黄五爷时不时的投过眼神来，看其模样，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口中还不住的嘟囔道。
“这人啊，就是要讲良心，别人帮了你的忙，你到头来还算计别人，这种人，我看就是缺德！”
“人要是缺了德，到时候，神佛都帮不了，出门遇邪，走路崴脚，有你好受的！”
“你这说谁呢？”眼看着黄五爷越说越是过分，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
说话间，立马走上前，拎起扫帚，就要好好教训这畜牲一顿。
当下，我二人在这偏殿之中一阵追逐，殿内，有一尊道像，供奉的不知哪家神仙。
黄五爷自然不敢还手，只得围着道像来回打转，我教训不得，心中气急。
却没想，一声惊呼，突如其来。
“哎呦……这他娘的怎么还有个洞？”
瞧见黄五爷吃瘪，我瞬间笑开了花。
“这不就是你说的，人要是缺了德，出门遇邪，走路崴脚吗？”
我一边埋汰着，一边走上前去。
可很快，就发现了几分不对！
“这他娘的，谁在这道像后面挖了个地洞？”
“这台阶，一层一层的，修这里恐怕耗费了大功夫，难道是道观的人干的不成？”
道像后，一块木板，掩盖了这地洞的入口。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定眼一瞧，顿时察觉到了几分微妙。
看这台阶的痕迹，恐怕，这地方已经遗留许久。
正是当初道观香火鼎盛之时，就已经存在的。
我听村里的老人讲，这道观，当初求子忒神。
可一夜间，不知闹出了些什么风波，整个道观的人纷纷被屠戮一空，以后，再也无人敢来了。
想在这道观鼎盛之时，修出这地洞来，旁人哪里能够做到？
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那群道士本身了！
难道说？
那些家伙是什么钻地洞的盗墓贼不成？
挖到了什么大凶，所以到头来才招惹祸端，整个道观都被团灭了吗？
想到之前的种种传闻，我只觉得脑中杂乱。
黄五爷已经趁着这个功夫爬起身来，耸着鼻尖，冲着洞口处嗅了嗅。
回过头来之时，脸上随之流露出一抹凝重。
“小子，不对……这地洞里面的阴气太重了！”
“照我看，说不定就是什么孕养大凶之地，咱们还是抓紧把这板子盖住，索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黄五爷面露急切，可他的说法却让我眼前一亮，阴气太重……这不正巧了吗？
我正愁不知该将自己的媳妇安放在何处，如今，多出这么一条地道来，不正是老天爷的赏赐吗？
“瞧你那怂样！”
当下我打定主意，无论这底下究竟有何物，今天都必须走上一遭。
可我一个人终究没底，自然想着该如何把黄五爷拉着垫背。
这老畜牲，比人都精。
之前就连我都差点着了他的道！
不过唯独有一点，就是心高气傲，经过这般相处，我早就已经摸准了他的脉门！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道门之地，属于正气之所，哪有什么藏污纳垢之说？”
“合着现在一转脸，之前说的话就不认了，还说什么道观里有极阴，也不害臊！”
“小子，你这指桑骂槐说谁呢？”
果然，在我一阵冷嘲热讽之下，黄五爷随之上套。
说话间，双手叉着腰，脸上一副愤愤的模样。
“小爷我说的那是正常情况，现在这不特殊吗？你在哪家道观的道像后见过这洞口？”
“特殊归特殊，也不至于把人吓破胆吧？照我说，你我二人一并下洞一探，就凭你黄五爷的本事，真有什么大凶之物，也不过就是一把佛灰的事情吧？”
“你以为佛灰是大白菜，要多少有多少，那玩意儿比起黄金都稀罕的多，你少打我剩下的那些佛灰的主意！”
“说到底就是怕了呗，咱可提前说好，按照你我之前的约定，这偏殿打扫的干净了，那些符纸才归你，现在这地洞里，你又不愿探查，我就算想把符纸赠予，名义上也说不过去呀！”
“好小子，算你狠……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在我的连番嘲讽下，最终更是使出杀手锏，黄五爷终究还是选择就范。
不过，这一次，他却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多的不说，之前那五张符纸，先给我一半！”
只见他伸出手来，一副不愿罢休的模样。
此刻，天边已经浮现出一抹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我顾不上耽搁，只想抓紧争取时间，在天亮前把一切安置妥当。
时间紧迫下，我哪里还顾得着跟黄五爷讨价还价？
二话不说，挥手便把符纸拍了上去。
“抓紧走！不过咱可说好，你走前头，你走我后头，我心里没底，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把我一个人撂下去了！”
说话间，我直接抓过黄五爷的脖子，轻轻一甩，直接把这老家伙甩进了地洞中。
“哎呦，小子，你真该死啊！”
黄五爷的声音在地洞中回荡，当下，我也沿着台阶缓缓走了下去。
不过，在出发前，我点亮了一盏烛台。
借着微弱的荧光，当下，地洞之中的每一个细节，我二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片刻功夫后，台阶尽头处，只见一扇房门，微微半掩！
黄五爷顿时收起了之前漫不经心的表情，整个人的身子都绷了起来。
“那阴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