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高平其实他也不曾理解。说道:“何曾是你,我又何尙不这么想的。”
易叔点首说道:“我也喜欢上王美了,这个年轻人。”他说:“这些有理想的年轻人,我都喜欢,真的喜欢极了。”说着,用烟卷指指隔壁正在看电视的孫文裕,说:“也是一个有作为的人,和古村的王美相比,几乎也不相上下。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代比一代人强。”
此时又问道:“想借哥、嫂的囗问一下,音诗可有男朋友?”
音高平微微微一震。
想起那天他说“砍斧子”的话,头天在音诗的舞会上。他微笑看自巳的妻子——则,林桂娴说道:“大概还没有吧?”
易中乐笑了笑,说:
“如果易叔给她介绍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先从哥、嫂那里探一下。”夫、妻俩人只是笑,其实不好回答。
易中乐呵呵笑道:“音诗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也记挂起来了。”音高平说道:“己经有人了吗,兄弟?”
他初时便有些不自然,略略一怔,则红了脸,说道:“还没有把握,暂且说说,因为音诗太过优秀,不是一般上看得上。再说,婚姻讲自主,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反而不好作主。哥、嫂子,我说的都对么?”
易嫂子也坐在这里。四人都会意地笑一笑。林桂娴看看她时,一脸的病容,心里,不禁有些牵挂、有些为她难过。
因为,疾病使她痛苦,疾病也在使她日益消瘦、日益地衰竭。
易嫂虽然也不过四十开外的年记,年轻时,可见也是个美儿。近些年患了一种病,日益使她消瘦起来,经常发作。尽然己经不会工作,只在家中养疾。依然照顾她丈夫的生活起居。易叔要请个“家政”来好照顾,但是她硬不肯。她从来不曾生育,或者,先天便有一种素质原因。她的身体上。近来不逾,反而时常加剧,一经发作起来时,便不能自由走动。情景几乎形同瘫症。此疾不发作时还好,家中还是她在操持,又反对请“家政”。可见她原先也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呢!然而,至于她患病,不能不说人生中一桩憾亊。不然,何等美满一个家庭。易嫂有时十分孤独、也十分扰郁,音诗来到她身边时,简及便她看到光明一般,令她激动。她的心情就变得非常好了,而脸上便有了欢快的笑容。而在此时,她也变得非常好看!
这一阵子时,不知怎的了。因为她忽然又发病了。音诗急忙来看望易婶,卧病在床的她一见,急忙用上肢——多半用上肢的力气,企图将整个身体都撑起来。音诗帮她坐好了,易婶囗里说道:“好了,好了,音诗。”
接着!她又说道:“好了,这下好了,你在舞台上一下子都走红。”
“那全是易叔帮的忙,送我最好的舞衣。”
她又谦虚更欢乐地说:
“有那么多观众,更是热心地捧的。”
“很好、很好。”
易婶说:
“你是有作为的孩子,婶子自幼都没有看错你。”并且,她又问道:“你进过山了吗?”
她说道:“进过。”易婶更欢快地说:“那你看到了什?”
“呵,”音诗愉快地说:“那么多的花,满山满坡都开着呀,那些都是杜鹃花,易婶我对你说,简及太美。我要採得话,还真是採不过来呢!”“是吗?”此时易婶怀着纯净的心思,也高兴地说:“那么多的花,你一个人当然採不过来,要很多人,大家都去採,这才可以的。大伙都採得一捧、一捧的,那有多兴致!”
易婶此时虽然卧床不起,也禁不住开心地笑了。接着,她又问道:“那么,最使你不喜欢的是什么呢?”
“最不喜欢的?”音诗不禁想了想。其实,不用想,也能举出很多。但是,她不愿说。“没有教我不喜欢的。”
她又感到这样的回答也不具体。因此又道:“当然也是有的,有时候,这山里的雾也太重些。真的,太严实了。我怎么撕,几乎都撕不开。我说太不应该了,易婶您说是不?”
“呵!呵!呵!……”
易婶开心地笑了。她笑的几乎都止不住,道:
“雾是可以用手去撕开的吗?真你说的,真会有那么多的雾吗?”
音诗不禁问道:“婶,您也去过吗?”
“去过。”她很坚实地回忆一下,说道:“那时我不在厂里当会计,那时我还是做姑娘,在市文工团里,随团一起去看过乡村风光……我们还在古村里演出好几场。那时你爸爸、并你易叔都是那里的知青呃!那时候,我也是热情充溢、精力充沛的人,不料,却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子了!”
正说着时,忽然又断然道:“不行。我不能再提这些亊。当然,我直到现在都非常快乐,因为你易叔的人好。算了……说些快乐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