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她深吸了口气,向着贾琏的房间而去,她决定摊牌,向他提出和离。
不过贾琏却并不在房中,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
就在疑惑之时,她忽然想到了贾玥的话,当下带了几个婆子朝着多姑娘家中而去。
不多时,她来到了多姑娘住处,还没进屋,她便听到了一阵淫声浪语:
“我比你那煞星老婆如何?”
“她也就是个母的,其余哪里与爷儿们有分别?哪里及得上你半分?”
“只是个母的?嘻嘻,哈哈!你这话听着有趣,却也有几分理儿,一般爷儿们可没她利(厉)害呢。”
“别提那夜叉星,平白坏了兴致,当她死了就是。”
类似的对话王熙凤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相比起昨天来,她心里更多的并不是愤怒,而是庆幸,庆幸贾玥让她认清了他的为人。否则的话,将来若是为他生儿育女才是真正的悲哀。
她看了看身旁的一名婆子,那婆子当即一脚踹开了房门,带人冲了进去。
不多时,房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呵斥和哭喊,一会后衣衫不整的贾琏从屋里跑了出来,他看到了王熙凤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好娼妇,你胆敢纵奴伤人!”
经过今天和昨天的事,两人的关系急转直下,再加上两次被她抓了个正着,自己的姘头还被她打了,恼羞成怒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直接撕破了脸皮。
“你与旁人鬼混,却赖我来抓奸?”王熙凤冷笑,“但凡有些羞耻心,也不至于说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话来。”
贾琏又急又怒,凶狠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知羞耻,我说你禽兽不如!”王熙凤冷笑。
“贱妇!”贾琏大怒,直接抬手朝着她的脸上扇去。
面对着他的这一巴掌,王熙凤本可以躲的,但她却并没有躲,而是生生受了。
贾琏这一巴掌极重,竟是将她扇倒在地,她白皙的脸颊顿时又红又肿,嘴角更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看着如此模样的王熙凤,贾琏也有些后悔,他也觉得自己的出手似乎有些重了。
但此时,王熙凤却是站起了身来,向他冷声道:“贾琏,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你什么意思?”贾琏一愣。
王熙凤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要与你,和离!”
这一句话让贾琏脸色巨变,王熙凤提出和离,这岂不是等于说要“休”他?这年头只有休妻,哪里有休夫的说法,王熙凤这么做,是在羞辱他!这要是传出去,他哪里还有脸面在?
他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什么和离!只有我休了你这贱妇的分!”
“休了我?”王熙凤冷笑,“你敢么?有这本事么?”
在这里,她使了个激将法,故意激贾琏写下休书。
和离是结束婚姻关系,休书同样也是结束婚姻关系,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她已经不在乎是和离还是被休了。
在明白了贾府的敌人和最终的命运之后,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更重要的是,和离是需要经过双方家族同意的,她很清楚,无论是王家还是贾家,都不可能答应他们和离。
当然,想要休妻也并非易事,丈夫需要召集两家人详细说明休妻的原因。但丈夫的休书却是最重要的东西,只要有了休书,两人的关系就算断绝了。
“我不敢?!”贾琏勃然大怒,他快步冲了出去,不多时却是重新回来,将一张信笺甩在了她的脸上。
王熙凤识字不多,但常用字她还是认得的,这的确是一封休书,贾琏以“无子”、“妒忌”与“有恶疾”这三个理由休了她,上面不光有他的签名,甚至还有他的手印。很显然,他也是恨急了她。
古代想要休妻,须得妻子犯了“七出”之条,即: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
她收起了休书,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一刻,她的心里没有悲伤,有的只有一丝轻松和解脱,她与贾琏本就没有任何情意,她嫁给他也不过只是因为这是王家的决定罢了。如今得以恢复自由之身,她自然轻松了。
她快步来到了贾玥的抱厦,逗留了一小会之后,回到了自己的院里。
正当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时,一大群人涌入了院里,贾母,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甚至薛姨妈都来了。
贾琏给王熙凤写了休书,这对贾家和王家来说,都是大事。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贾母见到王熙凤,连忙颤声问道。
“老太太,请恕我不孝,不能再服侍你了。”王熙凤跪倒在贾母面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看着她那红肿的脸颊,听着她控诉贾琏恶行恶相,贾母也是又急又气,其余诸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贾赦更是沉着脸,找来了小厮:“将那畜生绑来见我!”
不多时,一众小厮带来了被捆住的贾琏。
“说!谁给你的胆子写休书!”贾赦向他厉喝。
贾琏见如此阵仗,心头更恨王熙凤,他抗声道:“此等妒妇,毒妇,我焉能留她!”
贾赦闻言大怒,他二话没说,立刻抄起了门栓,没头没脑的一通乱打,直打得贾琏鬼哭狼嚎,在地上乱滚。
这时候以孝道为天,父亲教训儿子下手都极狠,在原著中,无论是贾赦打贾琏,贾政打贾宝玉还是贾珍打贾蓉,出手都是毫无轻重的。
“逆子!还不收回休书!”贾赦边打边向贾琏喝道。
“毒妇该休!”尽管被打的很惨,但贾琏恨极了王熙凤,绝不松口。
“我打死你个孽障!”贾赦被他在众人面前如此顶撞,也是来了脾气,他厉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抡起门栓就往下砸去。
他用力过猛,导致落点出现了偏差,按照道理,这一下是打不到贾琏的,可巧合的是,贾琏这时恰好一偏头,恰好将脑袋送到了门栓的落点上。
噗!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轻响,在众人那惊骇的目光中,门栓正中贾琏面门。
霎那间,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