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对于锦衣卫的穿着认知有所偏差,实施上,飞鱼服并非人人可穿,因为它是一种赐服,普通的锦衣卫穿的并非飞鱼服。
可贾玥眼前这位,穿的可是真正的飞鱼服,根据他在游戏中得来的经验,整个锦衣卫中,得到赐服的只有一人:
锦衣卫指挥使,刘安。
正思索间,那人已是来到了贾玥面前,向他笑道:“可是贾玥公子?”
“贾玥见过大人。”贾玥淡定行礼。
刘安的出现,既在情理之中,也在预料之外。他很清楚,贾珍死了,自己一定会被问话,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锦衣卫头领。
看来贾珍的死,引起了那人的关注。
“我乃锦衣卫刘安。”刘安打量了他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玥公子果真一表人才。”
“刘大人过奖了,还请屋里坐。”贾玥将他引入了屋内。
刘安走进了屋内,在他屋里转了一圈,看到了案上的玉如意,目光中浮现起了一抹羡慕之色:
“想当年,我也曾立志读书,只可惜,蹉跎二十年一无所成。”
他声音轻柔,语气舒缓,给人以平和之感,但贾玥可不会掉以轻心,他是知道他背景的,他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
“刘大人此时的成就,又有多少读书人能及?”他答道。
刘安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玥公子果然聪颖,只一言便叫我豁然开朗。”
“大人过奖。”
刘安和他说了几句闲话,忽然话锋一转:“玥公子可知我为何前来?”
“是为查珍大哥之案而来。”贾玥没有回避。
“公子既知,何以教我?”刘安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大人明鉴,珍大哥虽与我有些许不睦。可我万不敢做下这等杀人之事。”贾玥丝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
“你因何与他不睦?”刘安又问。
“他欲意对儿媳秦氏不轨,我暗中救了秦氏,坏了他的事。”贾玥没有隐瞒,因为这事贾珍身边的小厮都知道。
“以如此卑鄙的手段凌辱儿媳,这贾珍当真禽兽不如!”刘安冷哼一声,“你怕是不知,他在死前还在谋划以自己的妻子为饵,打算陷害于你。”
贾珍的那个小厮并没有死,只是被打晕了,他醒来之后立刻说出了全部过程。
刘安的话颇有挑动情绪的意味,但贾玥并没有露出破绽,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该有愤怒和鄙夷。
“听闻你这两天出府去了?”刘安再次发问。
贾玥没有隐瞒,将两次出门的情况老老实实的讲述了一遍,去了哪些地方,见到了那些人。当然,他只说了能说的部分。
“你昨日出门,除去赶路,前后用了两个时辰,可你在两个铺子只花了一个半时辰,还有半个时辰哪里去了?”刘安逼视着他。
“大人,我此前从未出门,昨儿是第二回,见街市繁华,便四处逛了逛,顺带吃了吉兴记的馄饨,又去吴氏胭脂铺给丫头买了些胭脂水粉。”贾玥对答如流。
他说的很详细,时间也完全对得上,刘安并没能从中找出问题,于是他再次改变了话题:
“听闻你此前有些痴傻,近来才突然开窍了?是什么感觉?”
“就如发梦了一般,梦中言行都极为恍惚,有朝一日忽然梦醒了。”
刘安恍然:“原来如此。”
贾玥比喻极为生动形象,刘安只要稍微一想,便能体会到那种突然开窍的感觉,也能明白清醒之后回忆痴傻之时的那种割裂感。
“那你可还记得以往是如何被欺负的?”他又问了一句。
贾玥点头:“自然记得,我痴傻十多年,欺负我的人可不少。”
“你为何不寻他们的晦气?”刘安试探着问道。
“为何要寻仇?我若仗势欺人与他们又有何异?”贾玥反问,“且他们的作为并算不得‘仇’,我不与他们计较。”
他的目光极为坦诚,语气也非常真诚,仿佛真的如同不记仇的君子一般。
“玥公子当真好气度!”刘安赞道。
随后他又问了他不少问题,贾玥都对答如流,没有露出丝毫马脚。事实上,除去给太医馆送了那封信之外,他的一切的确是无懈可击的。
刘安见问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告辞,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心头一动:
“玥公子,依你之见,你以为凶手是何人?”
“到底是何人我也不知,但有一事毋庸置疑。”
“什么?”
“珍大哥死了,谁受益最大,谁便是主谋。”贾玥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亮色。
刘安心头一动,眼前浮现出一张面孔来:难道是他?
不过他面上并没有显露什么,只是向贾玥招呼了一声,就要离去。
但此时贾玥却是忽然叫住了他:“刘大人宅邸门前可是有河?”
“是。”刘安一愣,他家门前的确有一条河。
“这几日未时前后,刘大人不妨多在河边走走。”贾玥淡淡一笑。
“此言何意?”刘安皱眉。
“刘大人,非是我不愿说,而是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还请大人海涵。”贾玥摇了摇头,模样有些高深。
刘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向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贾玥深深皱眉。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来问自己话,这显然不寻常。
难道是那位关注到自己了?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就要更小心些了,无论是刘安也好,还是忠顺王也罢,比那人都差的远了,自己在游戏中没少吃他的苦头。
当然,他知道自己和他终将对上,因为贾元春就在宫中,自己想要改变她的命运,必然要与他有一番计较。
他虽不惧他,可在羽翼未丰之前,他不想与他正面对抗。
送走刘安之后,他本想休息一会再看会书,可还没等他坐下,一名婆子便匆匆跑了过来:
“玥大爷,快去东府,你那丫头晴雯闯祸啦!”
“出了什么事?”贾玥心头一跳。
“她冲撞了贵人,人家正拿她训话呢。”
“贵人?哪位贵人?
“忠顺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