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巴不得朱由校去看赵鹤天,看看赵鹤天无可奈何的,尴尬狼狈的,甚至是气急败坏的样子。
“陛下,奴婢则认为不然,陛下想出宫的事情,虽事发突然,可事发突然也有事发突然的好处。”
“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布置,想要谋害陛下的人,当然也没有时间布置。”
“再说了,陛下又有勇士营与东厂的保护。理应没有什么危险的。”
“我们也刚好可以去看一看赵百户,看他一呼百应的威风场景。”
朱由校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事情就定下了,你们去准备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马上就出发。”
此时,天香楼里面的拍卖会,虽然还没开始,可早已聚集了不少的人。
人多了,自然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一个叫做范文敬的晋商,看着旁边的同乡兰折镜,笑咪咪地说道,“兰员外,您今天也那么早就到了,恐怕早已经有心仪的墨宝了吧?”
兰折镜低声说道。“不错,我确实看中了一幅墨宝。”
说着,他向东边的无人处拱了拱手,“就是陛下的一幅墨宝。”
周围对此有兴趣的商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范文敬也颇有兴致地问了一句,“那不知您老人家看中的,是那一幅《忠义之家》?”
“还是那幅《孝善人家》?”
“又或是那幅《色香味俱佳》呢?”
兰折镜摇了摇头,调侃道,“我家中并不经营酒楼,《色香味俱佳》,自然是不需要的。”
“范老兄刚才说的另外两幅字,当然也是极好,可是都比不上那《寿比南山》。”
“尤其是陛下亲自所写《寿比南山》,更显珍贵。”
“兄长也知道,我家老娘如今七十九了,明年就得过八十大寿。”
“这幅寿比南山,若是拿回去给她老人家当寿礼,自然是极好,我就瞧着这个了。”
说着,他站起身,频频对周围的大商人作揖,说,“诸位!诸位!”
“到时候拍卖到《寿比南山》的时候,还请各位高抬贵手,莫要抬我的价。”
“等到拍卖会结束,就是在这天香楼设宴,酬谢各位。”
很多,周围的商人都是笑着回礼。
周围有商人附和说道,“那是自然,兰员外孝心感天动地,真是让人钦佩啊!”
也有商人笑而不语,显然也看中那幅《寿比南山》。
兰折镜应酬完众人,坐下抿了一口茶,突然看着旁边的范文敬,低声说道,“范兄。”
“听说今天咱们在这里花多少银子,跟明年还能不能当这个皇商,也是有些关系的?”
“出这个主意的人好生凶狠………听说是出自陛下身边新的红人……”
范文哲自然听说过这个说法,刚回答,却被旁边一商人说出的话勾住了耳朵。
有一带着南方口音的员外,突然说道,“范员外,今天拍卖陛下的、诸位阁老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墨宝、甚至还有九千岁的墨宝,乃是个庄重要紧的事。”
“这事情不应该是九千岁的人来做?为何是这叫赵鹤天来做?”
“他只是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有何资格做这个事情,只怕他身份有些不够吧?”
“便是九千岁实在抽不出空,田指挥使来主持这个拍卖会,也未必不可。”
“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资历不够,地位太低,只怕难以成事啊!”
这是个得罪人的问话,回答得不对,说不好就得把赵鹤天给得罪了。
范文敬还以为对方是给自己挖坑,冷笑了一声,言语有些冷漠地说道,“这位员外,不知是哪里人?做些什么买卖?”
今天这个拍卖会,有很多大商人收到请柬,各地的大商人都会来,也是来这里结交人脉的。
洪兴龙也乐意向周围人介绍自己的身份,说道,“不才乃是贵州人,做些药材山珍生意,诸位若是有兴趣,大可来与我联系。”
西南边药材确实不少,众人刚才就闻到,此人身上有淡淡的一股药材香味,想必说的话也假不到哪里去。
这个叫做洪兴龙的药材商,自我介绍说完,反应过来刚才说的话有些不恰当,看着像是给范文敬挖了坑。
他忙解释说道,“诸位莫怪,不才是真的不懂,方才向诸位求救,并非有什么歹心,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诸位也知道,这一次拍卖所得的银子,主要是为了解决西南边的边患。”
“水西安氏闹得越来越凶了,朝廷必须要有足够的粮饷,提供给军队,要不然作战肯定不能够顺利。”
“眼看着西南边这个乱子,还不知道要乱多久,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是受苦的命。”
“因而,我这心里面才越发担心,觉得应该派些老实稳重一些的官员来处理拍卖事宜。”
“咱倒是没听说过赵百户的名头,诸位要是听说过,不妨与咱说一说,也好让咱长长见识?”
这人说话谦虚,众人都看向范文敬。
范文敬是个皇商,买卖做得大,跟很多官面上的人,都有生意来往,消息是极其灵通的。
一些不知道赵鹤天出生来历的商人,也都围了上来,想听范文敬有什么说法。
范文敬暗骂洪兴龙的问话鲁莽,可是见到众人求知的眼光,也像吃了人参果一般舒爽。
果然,要是说消息灵通,那还得靠他。
他抿了口茶儿,摆了一下谱,才看着众人说道,“诸位,赵鹤天这个名字,你们可得记住,或许你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得跟他打交道。”
“这人父亲为顺天府锦衣卫百户,一个月前,他也在锦衣卫当了个力士。”
“要是只有这样,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听到这里,都很是认同。
一个区区锦衣卫力士而已,数量比永定河的王八都多。
“咱们这里的都是大商人,门路也多,也未必真把一个锦衣卫力士放在眼里。”
“那倒是!”
也有大商人说道,“此事怕是不对。”
“若一个月前,赵百户只是区区的一个锦衣卫力士,如今又如何一跃而起,成为了锦衣卫百户?莫非得了什么大机缘?”
众人的八卦兴致都被勾了起来,直直地看着范文敬,等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