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赵鹤天说了这个话,下面的商人都露出了期盼的表情,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赵鹤天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朗声说道,“有失才有得,今天拍卖的所得,有一半会被送到西南去当军饷。”
“剩下的一半,会被反馈给写墨宝的诸位执笔人当润笔费。”
下面的商人们虽然事先已经得到了通知,但真等到确认了分配方式,眼睛也就更亮了,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赵鹤天眼尖,余光发现楼下面上来几个人,田尔耕也在其中。
他再定睛一看,果然发现领头的就是朱由校。
他没想到朱由校竟然亲自来了。
他刚想过去,朱由校微微摇了摇头。
他又看了看朱由校身上的衣服,明白朱由校是想微服私访,白龙鱼服。
“好了,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了规矩,拍卖会便开始吧!”
旁边走上来一个中年人,这是赵鹤天从京城的各个牙行里面,挑选出来的顶级牙人,按后世的时候说法,就是拍卖师。
牙人经验十足,对着四面八方的商人都是作揖,说道,“诸位有礼了,这第1幅墨宝,就是内阁首辅黄阁老的……”
借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赵鹤天来到朱由校旁边,对朱由校拱手,犹豫了一下,说道,“少爷?”
朱由桩哈哈大笑,看到旁边的田尔耕说道,“锦衣卫个个都是聪明人啊!”
“赵百户,你忙你的,不要因为朕在就畏手畏脚。”
朱由校有些感慨,“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你们是下了不少的心思的,朕心里都明白。”
赵鹤天不居功,只道,“有天子的墨宝出售,大家自然是趋之若鹜的。”
朱由校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就不会夸我了,朕……我自己写的字是什么样的,朕心里清楚啊!”
他又叹了口气,“这也都是百姓们对西南边战士的支持啊!”
只是朱由校有些迷惑不解,问道,“不过上面拍卖的那幅墨宝应该是黄阁老的字,却为何如此霸气?”
众人不太明白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朱由校念了起来,“操……所有人?”
众人听到这话,满脸的惊骇,再看看上面的那幅字,魏忠贤、田尔耕、赵鹤天嘴角都扯了起来。
看着三个人尴尬的表情,朱由校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读书是少了一点,可是上面这几个字也不难呢!
他低声对着赵鹤天说道,“赵百户,怎么着,朕说错了吗?这上面明明写着操……所有人啊!”
赵鹤天表情有些意味深长,“陛下,这幅字要从右边往左边读。”
朱由校这次回过神,表情有些尴尬,说道,“朕知道!”
“朕知道,朕只是开个玩笑,我就说黄阁老不能那么粗俗。”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朱由校脸上微微发红,连忙转移话头,“赵百户,人有所操,这个字出自哪里?”
赵鹤天还是做过功课的,说道,“这个人有所操,出自《诗经.大雅》意思是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操守。”
朱由校听完之后,缓缓点头,说道,“黄阁老学富五车,典故粘手即来,不错!不错!”
不过,朱由校的尴尬马上就过去了,甚至变得极其激动,他竟发现了一幅新的字画,被一个温州的富商给拿了下来,足足卖出了13,000两银子。
魏忠贤的脸色很差,微微转头看了旁边的一个干儿子,干儿子的脸色当场都垮了,眼神之中还流露出了几份恐惧,
他明明跟魏忠贤说过,今天只是来的人多,未必会有人拍卖下来什么画。
可是第1幅画就已经拍出了13,000两的价格,让一直在等着赵鹤天出丑的魏忠贤,完全无法接受,同时也无法理解。
“黄立极的几个字那么值银子吗?”
朱由校已经惊讶了,他心里面其实有一个不能为他人说道的计划。
他原本想着来看看拍卖会,存着拍卖会如果不成功,就直接撕破脸皮,让魏忠贤出面,逼迫在场的富商奉上捐款的。
虽然那样的吃相非常难看,但又不是丢了他的面子,西南边的粮饷绝对不能停,只好在赵鹤天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字就已经拍出了这样高的价格。
今天拍卖的计划可不只是有60多幅墨宝,那么说筹集三十万两影响给西南边当军饷,是根本不成问题的了。
他有些欣喜,但又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也觉得这画应该拍卖不了那么多银子,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好问赵鹤天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猫腻。
他只是有些感慨,“赵百户的本事确实不小啊,旁边的魏忠贤听到这句话更加嫉妒啊!”
可接着朱由校就又被第2幅墨宝给吸引住了,他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2幅墨宝正是魏忠贤的字。
朱由校把头扭回来看一下旁边的魏忠贤,发现他正在欣赏自己的墨宝,脸上还带有几分满意。
瞧瞧!
这个笔锋!这个布局!这个选题!
上上之作啊!
朱由校顿时有些不爽地说道,“魏忠贤,这是你写的字吗?”
魏忠贤心中激动,这下可又露脸了,“陛下,这正是奴婢的字。”
“这是奴婢花了三天才写出来的,不求其他,只会为了证明我对陛下的忠心,对朝廷的忠心!”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往赵鹤田的方向看了一看,这次拍卖会可没有赵鹤天的墨宝了,想来是因为手上的这手字拿不出手,怕丢了面子。
果然,赵鹤天还是不如他。
朱由校满脸胀得通红,“你这不是胡闹吗?”
“赵百户好不容易组织一个拍卖会,你不支持也罢了,怎么捣乱呢?”
魏忠贤一听到这话,懵了,扯了扯嘴角无奈,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无奈,他又只能够认错,说道,“陛下,这是奴婢错了,只是奴婢读的书不多,写出的字不太见得人。”
朱由校一摆手,“字怎么样并不影响,多少也是你的一番心思,就是你怎么好好的,竟写出这种粗鄙之语?”
魏忠贤更难受了,左右看了看自己写出那幅字,没觉得哪里粗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