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书北略作停顿,环视众人,脸上流露出犹豫之色。此时,欧阳全雄勃然大怒,厉声喝道:“究竟是谁如此猖狂?胆子肥了,竟敢在我的地盘上刺杀宗门弟子。萧先生,尽管说出来,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尽管欧阳郡守声威赫赫,但言语中却隐约透露出底气不足,因为安阳郡如今这个局面与他本人的无作为关系极大。其次,在他的地界,暗杀事件屡见不鲜,只是大多数受害者都是无辜平民,真相往往无人问津。此外,剑丹宗与他关系很铁吗?若非萧书北前来为其女儿治病,剑丹宗在他眼中可能还不如一个赵家重要。
萧书北将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宗内下毒的事,凶手倒是很快就被宗门刑堂给抓住了,但很快也就自杀了,直接来个死无对证。这次无影刀的三个杀手,死了一个,逃了两个,自然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所以,我也没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到底是谁在向我索命。”
这时,宇文清凝突然插嘴道:“还能是谁?肯定是赵家人干的好事。赵家人可都是狠辣之辈。”
“赵家?难道萧丹师与赵家有仇?”宇文云海有点大惑不解地问道。
萧书北无奈地摇头苦笑道:“在我成为剑丹宗弟子之前,我与赵家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加入剑丹宗不久,我就被山风会盯上了,他们想要我加入其中,并成为赵淑僵会长的手下,我拒绝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想要当场对我动手,幸亏宇文师妹及时出手相助,我才得以避过那一劫。随后,山风会居然伤害了我的朋友,逼迫我参加与山风会成员的生死对决。尽管每次我都身受重伤,但总算是侥幸生还。可能正是这些事情,让我与赵淑僵结下了梁子。然而,其实这也构不成什么生死大仇。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我揪住不放,屡次对我下手。”
郡守夫人闻言,义愤填膺地说道:“这实在太过分了!萧先生是何等人物,怎可能屈身为他人手下。再说,加不加入,这纯属个人意愿,怎可强迫?”
萧书北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唉,真不明白赵家人为何如此霸道,似乎我不成为他们家的仆人,他们就不会放过我似的。不过,我也是有自己的脾气和傲骨的人。他们越是无理取闹,我就越不会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宇文清凝满脸愤怒地说:“赵淑僵凭借他叔叔在剑丹宗刑堂的高位,以及天象境初期高手的实力,一直以来都是目中无人,肆意妄为。要不是师兄你能力出众,恐怕早就成为他们的牺牲品了。”
听到这些,欧阳全雄的瞳孔微微一缩,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冷哼一声:“赵家真是把安阳郡视为自己的私人后花园了,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完全不将他人放在眼中。这是典型的被溺爱过度的后果,完全忘了自己的本姓。”
萧书北双手一摊,表现出一种无奈:“我对这整件事也是感到十分无奈,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在我加入剑丹宗之前,我既不认识赵淑僵,也未曾遇见宇文师妹。然而,一方是无缘无故地对我施加压力,另一方却勇敢地站出来支持我。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怎会如此之大呢?”
宇文云海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趁机挑拨道:“赵家的所作所为与那些山匪路霸又有何异?完全就是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嚣张态度。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竟然会如此幼稚且自大。难以理解的是,这样的家族怎会成为安阳首屈一指的世家?真是世事无常,天机难测啊!”
欧阳全雄不禁瞪了宇文云海一眼,心时显然是在骂娘:“妈你个丫的,好好的话不说,有必要这么酸溜溜的吗?什么叫世事无常?什么叫天机难测?你直接说我这郡守无能不就行了吗。”
宇文云海感受到郡守的目光,吓得赶紧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言,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尽管欧阳全雄作为地方的最高官员,但他仍然展现了相当大的气度,没有对宇文云海的言语过于计较。他明白,赵家能够如此嚣张,与自己近年来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女儿的病情上,忽略了对行政管理的关注,有着很大的关系。
正当他们讨论间,忽然有人敲门,欧阳全雄起身去查看。不一会儿,他便脸色阴沉地返回厅中,大喊道:简直反了天,反了天。”
在场众人被他的气势吓得一时无言,气氛骤然紧张。最后还是郡守夫人鼓起勇气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全雄恼怒地回答道:“昨夜丐帮城南分舵被人端了,关押的二十几个小乞丐都被放到了正府大街上。我派人去捉拿丐帮成员,结果一无所获,让那些家伙全都溜之大吉。这不是明摆着在给郡守府丢脸吗?”
欧阳郡守这句双关语让萧书北受到了一点启发,让他不禁陷入沉思。仔细地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他还是牙关一咬,说道:“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必担心,萧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讲就是。”欧阳郡守说道。
“昨天夜里袭击丐帮城南分舵,以及将那些残疾小乞丐抬到正府大街上的事,都是我和几位朋友干的?”
萧书北的话语一出,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仿佛他们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欧阳全雄的眼皮不由得抽搐了几下,他神情变得格外严肃,竟然点头认同道:“我一直在思索,安阳城的世家和帮派为何会干预丐帮之事,毕竟关心那些残疾少年似乎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即不符合这些世家和帮派的利益,不像是他们应有的行为方式。原来是萧先生所为,这才让人恍然大悟。”
听到郡守的解释,其他在场的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在他们看来,只有拥有医者仁心的萧大丹师,才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助那些残疾的少年乞丐。萧书北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因此变得更加崇高。
萧书北继续说道:“在我前往剑丹宗之前,就注意到安阳城内近两年突然多了许多残疾的小乞丐。这些小乞丐显然是被人为弄成残疾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博取人们的同情,从而获得更大的收益。”
这番话顿时让两位女士破防了,她们原以为这些乞丐只是丐帮四处搜集来的天生残疾少年。郡守夫人愤怒地说道:“这些人实在太无良知了,简直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他们怎能如此残忍,竟然下得了手?”
萧书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根据我的朋友们这几个月的调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赵家人似乎修炼了一种名为地煞阴风掌的邪门武功,这种武功需要特定体质的女孩作为他们修炼的炉鼎,当然赵家的女修如果也修炼地煞阴风掌,我想应该是需要特殊血脉属性的男孩。为了寻找符合条件的少女,他们与海沙帮合作,为其提供名叫神仙醉、消遥丸和快乐水的迷幻药物。海沙帮再通过丐帮的手段,在四处乞讨时物色符合他们需求的女孩。一旦有合适的目标,海沙帮便介入,使用神仙醉等迷幻药物使女孩的家人沉迷其中或在迷失意识的状态下进行赌博,最终目的是让这些拥有特殊体质的女孩家庭负债累累,不得不被迫卖儿卖女,导致家破人亡。那些不幸的女孩最终可能落入赵家手中,成为他们修炼邪功的炉鼎。至于男孩,则大多被丐帮掳走,故意制造成残疾少年,用来乞讨。有的则被卖掉。”
宇文云海一脸严肃地插话说道:“郡守大人,我和府上的几位医师私下里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安阳街上的那些少年残疾乞丐的确是被人为制造成残疾的。”
宇文清凝听到这里,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的哭声低沉而又充满了无力感,显得异常的伤心。
“清凝别太伤心了,啊!”宇文夫人搂住宇文清凝的肩膀,劝说道:“这些杀千刀的,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
“这些人的心肠难道都是铁石做的吗?难道他们自己都没有子女吗?我们安阳郡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人存在。不然,老百姓如何安生啊?”郡守夫人也是脸色非常难看,毕竟安阳城和安阳郡是在她夫君的治下。这不等于是在打她夫君的脸吗?
“怪不得前一阵子我那个文案刘烈阳会突然性情大变,欠了那么多的债,最后搞得卖儿卖女,家破人亡。估计应该也是吸食了海沙帮提供的迷幻药。”宇文云海一点即透,的确是个聪明人,联想极为丰富。看来他这个郡守府的二供奉还真不是盖的。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地的议论,欧阳全雄嘴角来回扯了几下,瞳孔顿时缩成只有针尖大小,脸色非常阴沉地说道:“萧先生这么一说,包括那些被拐少女的事就全说得通了。竟然都是赵家在背后兴风作浪,还有他们那地煞阴风掌确实古怪得紧,连老夫也有所忌惮,原来是依靠采食少女的红丸来提升功力,怪得那么的阴寒。这应该也是赵家人几乎都有越级战斗的能力的原因。”
欧阳郡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紧接着脸上肌肉猛跳了几下,眸中寒光一闪,有点咬牙切齿地说道:“谢谢萧先生能告诉老夫这些事情!赵家人既然不想让我们安阳郡的老百姓安生,那我就要他们的命。”
说罢,欧阳郡守看向宇文云海,说道:“既然萧先生住在青阳大酒楼,那你就派城卫军给看起来,绝对不能让萧书北有任何闪失。”
萧书北赶紧向郡守大人抱拳一礼,“谢谢郡守大人,在下万分感激!”
欧阳郡守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应该的!”
萧书北也是见好就收,包括有关刘烈阳的事他也没再说什么,因为既然宇文云海能联想起来就行。目的已经达到了,萧书北就向郡守和郡守夫人告辞。
回到宇文家后,萧书北在宇文云海和宇文清凝两人诧异眼光的注视下,只是盏茶工夫就在宇文府坻里布置了一座星穹灵源大阵,其中有一半灵石还是萧书北提供的。
“这个阵法对宇文前辈的助力可能会小一些,但还是会有所帮助的。至于清凝,修炼速度至少应该能提升两、三倍。既然阵法已好,那我就不再打扰了,是时间回去了。”萧书北拱了拱手,向宇文云海夫妇和宇文清凝告辞。
“我也送送师兄。”宇文清凝说道。
“跟我在一起挺危险的,你还是不去的好。”萧书北这话倒是出于真心。
“不行,越是危险我越是要去。我不能让师兄你一个人独自去面对危险。”宇文清凝态度坚定,一幅好像她是萧书北的保护神的模样。
听到这话,萧书北眉头皱了皱,怎么感觉宇文清凝口气俨然是把他当成了相公,至少也是小弟。萧书北不禁瞅了瞅宇文云海。宇文云海却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竟然开口说道:“你想去送,那就去吧,反正马车够大。”
就这样,萧大丹师再一次在马车上思绪翻滚,百感交集。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聊天,以打破尴尬局面之际,宇文清凝竟然直接就坐到了他的旁边,与他紧紧地靠在一起。感受着宇文清凝身上传来的体香和热度,萧书北的思绪慢慢地回到了现实。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妹,这样马车会不会失去平衡啊?等下侧翻了可就不好看了。”
“师兄,有你这样的高手在,这马车还能侧翻吗?”宇文清凝美眸如镜,似乎看透了萧书北的把戏。
萧书北顿时哑口无语,感觉自己怎么在美女面前的表现就是不如平时灵光,而且还显得很是幼稚。
“还有,你今后必须叫我清凝才行,我就叫你书北哥。免得师兄师妹地叫来叫去,显得很是生疏。”宇文清凝说得非常正色,推理严谨。
萧书北听得浑身电荷爆长,心房微颤:“我的妈啊!这可是公开的调情,而且还是女方主动。还有,我跟你的见面次数好像还不到十次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这样叫会不会造成误会啊?”萧书北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和欣靓姐难道不是这样彼此称呼的吗?”宇文清凝小嘴一翘,带着调皮的味道。
“喔靠!这她都知道啊。我好像没在她面前这样称呼过欣靓吧?”萧书北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好吧!不过,这样的称呼只能在私底进行。在公开场合,还是不太适合的。”萧书北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当然可以。但是……“话未说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打断了他。一对柔软的香唇突然印在了萧书北的脸颊上,留下了一记轻柔的吻。
这一刻,萧书北的言语戛然而止,他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呆滞。那来自美少女独有的、充满芬芳的诱惑力对他来说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瞬间忘记了前世那个女子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忘记了宇文清凝和那个女子在外貌上的某些相似之处带来的尴尬,甚至忘记了他刚刚与吴欣靓度过的那个不平凡的浪漫之夜。在这一刻,他似乎抛开了所有的顾虑和过往,伸出右手,情不自禁地将宇文清凝紧紧拥入怀中。
萧书北的嘴唇自然而然地寻找到了宇文清凝那如樱桃般的小嘴,轻轻地贴合上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宇文清凝没有丝毫的抵抗,反而完全地接受了。在这一刻,两人的青春激情如火如荼,他们的舌尖在彼此的激情中探索、交织,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心底的情愫。
随着宇文清凝身上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触感传到萧书北的身上时,他差点误将宇文清凝当作过去那个她,心中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几乎让他忘乎所以。就在这时,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语打破了这份迷离:“这样才像个男人吗!有机会就要把握,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去把握。“这竟是火神龙那熟悉而不时出现的嘲讽声。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萧书北瞬间从迷离状态中清醒过来,心中的火热激情如同被冷水浇灭,他立刻在识海里将火神龙给屏蔽起来,心中暗自惊叹自己的大意:“真是太粗心了!居然忘了将这家伙给屏蔽掉。刚才的一切,难道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吗?“他的心情复杂,既有对火神龙意外打扰的无奈,也有对自己情绪失控的反思。
思及此,萧书北竟然有些脸红,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开玩笑,要是真的在马车上干起那种好事,会不会直接被宇文云海给阉了,他那未来老丈人可是天象境中期的修为。
宇文清凝看见萧书北有点懵圈的样子,双手抱着萧书北的脖子,一对香唇贴在他的耳根,有点撒娇地说道:“书北哥,今生今世我都跟定你了。你可不能不认这个账啊!”
“可是,欣靓我也不能丢下的。你愿意吗?”萧书北声音更小了,完全是一副像小孩犯错,害怕大人责罚的模样。
“这我不管,只要你喜欢我就行,能让呆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而且我也不在乎她做大,还是我做大。”
萧书北心里一阵激动:“喔靠!没想这妮子条件不高,胸怀还如此坦荡。”嘴里连忙一口答应了下来,道:“好,那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两人又是一番缠绵,很快就到了萧书北该下车的时候了。尽管宇文清凝被挑逗起来的烈火这时烧得更加旺盛了,一副楚楚动人和不舍的模样。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车外还有自己的老爸在等着,四周可能还有赵家的人在盯着。
下了车后,四周依然是空旷无人,竟然又是城卫军再一次事先清街。萧书北下了车后,再次经过不断地走街串巷和数次的容貌改变,终于安全地回到了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