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浪眼眸微眯,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猥琐和很是邋遢的老头。就在这时,庄映泉和梁凌松都动了起来,双双手握杀剑向萧书北慢慢逼近。
然而,赵如浪却挥手制止住两人,嘴角微微上扬地说道:“这个老家伙不简单,修为虽然只是天象境初期,但实力不弱,而且身法很是诡异。本座刚才修为大增,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顺便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赵如浪这番话听得萧书北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如中大奖一般。擒贼先擒王,本来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才能先将赵如浪这个武功最高的给灭了,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如果这时三人对他展开围攻,他连两成的胜算都没有。
“嘻嘻,老朽就喜欢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尿性。别以为你的修为比我高出一个境界,但老头子我特别耐打。所以,依我看你还是将这个小妮子让给我的好,免得等一下被老头子我给打趴了,会伤了你的道心。再说,你一下子也吃不了两个美女,那样做会消化不良的。”萧书北依旧语重心长,一副欠揍的表情,说话间还不忘向吴欣靓再靠近两步。
“哈哈,如果你能胜得过老夫,她自然就是你的。”赵如浪哈哈一笑,一脸的鄙视,根本没将萧书北放在心上。可能是明月中天快到了,赵如浪有些心急。话还未落,他便翻手取出一柄长剑。这柄长剑通体银光闪烁,很是不凡,至少是地阶下品的宝兵。
“煞星惊鸿”,赵如浪爆喝一声,挽起一个剑诀,二话一句不多说,一剑朝着萧书北分心便刺。这一剑用足了九成的功力,劲道十足,罡风炸响,速如神芒,快似惊鸿,携着摧枯拉朽的气势。
看到赵如浪这霸气侧漏的一剑,庄映泉和梁凌松不由自主地往外挪了挪,堵住萧书北的退路,以防他打不过而夺路逃跑。然而,刚才与梁凌松过招时一直采用消极避让打法的萧书北这次却是一反常态,竟然不躲不闪,挥棍迎上,正面硬刚。这让赵如浪有些看不懂,脸上肌肉不禁跳了两下。
对方只是一个天象境初期的老头,而且看起来行将就木,这在赵如浪眼中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蝼蚁罢了。即使萧书北战力不错,身法诡异,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他赵如浪可是离天象境后期仅一步之遥的存在,而且他们赵家的地煞阴风掌是一种吸取女子能量精华的邪功,具有非凡的战力。现在,即使面对天象境后期,甚至是天象境后期大圆满的高手,他也有底气与之一战。
他赵如浪自有他的骄傲,怎么可能在一个天象境初期的糟老头面前怯弱呢?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即使挨了对方一棍子,自己的防御也不会被轻易攻破。而对方若挨了自己一剑,瞬间就会被绞成一团血泥。
再说,这世间哪有不怕死的人?虽然对方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猥琐老头,但只要能多活一天,又有谁愿意马上去死?所以,他有一万个理由认为这个猥琐老头摆出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架势罢了。说白了,就是一种想以伤换命的打法,但以对方的实力,想要以伤换命无疑是痴人说梦。
电光火石之间,赵如浪的长剑已经离萧书北的左前胸不到一尺的地方。而萧书北的乌铁棍也离赵如浪的右肋下很近。看到此景,赵如浪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阴沉的淫笑,他没想到这猥琐老头竟然真的想以伤换命,不闪不避。
庄映泉和梁凌松则都有些错愕,在他们眼里,这猥琐老头这种打法明显是在自杀,无异于飞蛾扑火。看来这老不死的要么是喝多了,有点飘,不知所谓;要么就是满脑子都是屎,根本转不过弯来,不懂得什么叫趋利避害。
然而,就在三人都以为糟老头必然被一击即溃时,死无葬身之地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在赵如浪的长剑行将刺入萧书北心脏的前一刻,萧书北那本来佝偻的身体突然猛地直了起来,身高毫无征兆地向上拔长了半尺不止。结果赵如浪的长剑并没有刺穿萧书北的心脏,而是从左肋下刺了进去,再从后背穿透出来。与此同时,萧书北的乌铁棍也顶在了赵如浪的胸口。
“哈哈,这老家伙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敢跟咱们堂主玩这种以伤换命的打法。真是可笑极了!”梁凌松看到从萧书北后背穿出的剑尖犹自颤动,哈哈大笑,一脸的得意和不以为然。
“呵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蚍蜉撼树。”庄映泉也是咧嘴一笑,极为得意。
然而,当他们再仔细一看,顿时觉得剧本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赵如浪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长剑一抖,立即就将萧书北的身体绞成血泥,或者极为洒脱地刷的一声将剑拔出,再一脚将萧书北的尸体踢出去好几丈远。相反,他却一动不动,依然保持着长剑刺入时的姿势不变。
两人再仔细一瞧,只见赵如浪的眼眸和嘴巴正在持续变大,一脸的茫然和错愕,鲜血正从他的胸口潺潺涌出,顺着萧书北的乌铁棍滴落到了地上。
原来,萧书北的乌铁棍不偏不倚,正好点在赵如浪的膻中穴,这可是人体的一大要穴,其防御力要比其他地方脆弱得多。萧书北的真实修为虽然只是地玄境后期,但却有堪比天象境中期的十一牛的劲道。对上赵如浪天象境中期的十一甲防御力,虽然是半斤八两,相差无几,但他的这一击击中的是赵如浪较为脆弱的膻中穴,胜负的天秤自然就向萧书北这边倾斜。
更要命的是,在乌铁棍击中的刹那间,随即从棍端弹出一柄三寸长,由紫金铜蕊打造的三角尖锥。这柄削铁如泥的利刃,在十一牛的力道加持下,不仅瞬间击碎了赵如浪的强大防御,而且整个没入了他的胸腔。
萧书北的身体被赵如浪的长剑洞穿,自然也是伤得极重。但只要不是被刺穿心脏或绞碎魂元,以他的五行神体和高达十一甲的防御力就不会马上失去行动能力,甚至依然会有一些战斗力。最重要的是,他有火神龙的神火帮他瞬间止血和愈合伤口,这才是他总能以弱胜强、无往不胜的关键所在。
赵如浪的双眸瞪得像铜铃,他无法想象自己一个即将踏入天象境后期的强者竟然会被这么一个猥琐老头击败,也无法接受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枯败老者的爆发力竟然胜过他,能瞬间击破他的防御。他最无法接受的应该是,这个猥琐老头的铁棍竟然暗藏机括,这真是太阴险了,太不要脸了,怪不得这老头一脸的猥琐相。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悲凉,他怎么会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呢?
想到这里,他将能调动的灵力全部灌注到握剑的右手,想最后一搏,将眼前这个猥琐老头的肉体绞碎,才能消心头之恨。然而,他的剑刃此时已被萧书北的左手紧紧握住,无论他如何用劲都无法转动分毫。紧接着,他感受到顶在胸口的乌铁棍传来了一股强大的推力,还有一股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炽热感,仿佛要将他的肉体瞬间化为灰烬。
赵如浪怂了,彻底地跪了。带着一万个不甘,他松开了握剑的右手,蹬蹬地向后退了两步。他的内心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愤怒,想不到自己竟会败在这么一个猥琐老头的手里。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绝望,仿佛所有的骄傲和自信都在这一瞬间崩塌。他不甘心,但面对现实的残酷,他只能无奈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你,你……。”赵如浪右手指着萧书北,刚开口说话,就一口老血喷了出去,洒得萧书北满脸都是。然而,赵如浪并没有就此轰然倒下,毕竟他是一个天象境中期大圆满的强者,生命力还是非常顽强的。
将赵如浪一棍子顶开后,萧书北第一时间就是从空间珠里取出一把丹药塞进嘴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颗自然是他刚炼好不久的超级版生机丹,这不仅能保住他的小命,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他的实力。其余的则是提供能量支持的加强版增元丹和地玄丹。
此时,萧书北才感到腿部有些发软,趔趔趄趄地向后退了几步。但他定力强大,内心宁静,没有丝毫的慌乱,边退边将赵如浪的长剑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并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萧书北的长剑从前胸拔出来时,居然没有鲜血随之狂喷而出的恐怖场面,甚至剑刃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就好像他是一个泥人似的。这一切自然都是火神龙神火的玄妙。
赵如浪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不解。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意识也在逐渐模糊,但他还是强撑着不肯倒下。他没想到自己会败在这个枯败不堪的猥琐老头手里,更没想到对方在一剑穿胸而过的情况下竟然立而不倒,而且还能将他的剑刃握住,使得他无法将其肉身彻底绞碎。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糟老头在拔出剑刃时竟然没有鲜血喷出,甚至剑刃上没有一点血迹。这一切让赵如浪不禁怀疑,眼前的这个枯败老头是否真的只是肉体凡胎,还是这深沟里隐藏着什么怪力乱神的存在。他心中涌起一阵恐惧,觉得或许是自己缺德事做得太多了,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可前来索命的冤魂野鬼。
“赵堂主,这是怎么回事?”庄映泉大叫一声,急忙跑过去,把摇摇晃晃行将摔倒的赵如浪一把给扶住。
“我杀了你!”梁凌松双目赤红,头发直竖,凶神恶煞地大喊一声,挥着长剑向萧书北冲去。尽管他已知道这个枯败老头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但毕竟萧书北已经被赵如浪一剑穿胸,受伤极重。即使没有立即倒下,实力也必然大打折扣。他虽然挺蠢的,但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现在不杀,更待何时。
“乒乒乓乓”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之后,萧书北如梁凌松所预料的那样,已被斩中了好几剑。后脊背的血肉都翻开了,虽然不是要害部位,但也是血肉模糊,狼狈不堪。这说法有点不太准确。实际上是只见肉翻开,却不见血流出来。
“拿命来吧!”梁凌松见萧书北伤势严重,似乎已无还手之力,更像打了鸡血一样,狂叫一声,高高跃起,挥动杀剑对着萧书北当头一剑斩去。萧书北急忙连续后退,慌乱之下,竟然一跤跌倒在地。
梁凌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如影随形,整个人高悬于半空,头下脚上地长剑斜挥而下,一道剑芒爆长,对着枯败老头的大好头颅劈了下去,大有一剑将其劈为两半的气势。
眼看着萧书北的脑袋就要被劈成两半,命亡剑下。就在这紧急关头,突然“嗷”的一声,从萧书北眉心飞出一条金光闪闪的火龙虚影。张牙舞爪,口喷烈焰,面相极为凶恶,朝着梁凌松猛扑过去。
“啊!”梁凌松被惊得亡魂皆冒,大叫一声,急忙闪避,整个人差点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这实在是太惊人了,太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谁能想到这个猥琐和衰败不堪的老头,识海里竟然藏有一条能喷火的金龙?他的心跳如雷,手中的剑几乎握不住,汗水顺着额头滚滚而下。
就在这短暂的一滞间,萧书北的身体猛地一缩,梁凌松那有点发抖长剑也稍偏了一点,从萧书北右肩擦过,带走了一大片衣袍和一小块皮肉,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森然伤口。
梁凌松毕竟有天象境初期的修为,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的。他在半空中晃了几下,终于调整过来,两脚落地后趔趄了两步便站稳了。毕竟火神龙只是一条虚影,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然而,就在他稳住身形,惊恐地转身看向萧书北之际,只见萧书北左手一扬,一道黑色的幽芒脱手而出,快若惊鸿,向着梁凌松急射而去。
梁凌松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哪里能躲得过萧书北这暴力一射?那柄玄阳铁锻造的匕首不偏不倚地从梁凌松张开的嘴巴里射入,再从后脑勺穿了出去,“砰”的一声钉在远处的石壁上。梁凌松双眼睁大,满是不可置信,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无力地瘫倒在地。
这一幕看得赵如浪和庄映泉瞠目结舌,瞳孔瞬间放大。更令他们胆颤心惊的是,那条喷火金龙的虚影竟然不顾梁凌松嘴里狂涌而出的鲜血,随着那道幽芒从梁凌松的嘴巴里钻了进去。还没等他们看得真切,便又“嗷”的一声从他的嘴巴飞了出来。接着,在空中盘旋一圈,再度没入萧书北的眉心。
随着梁凌松“轰”的一声摔在地上,庄映泉的眼神呆滞了,完全呆滞了。他的嘴巴张得如同河马,几乎能塞进一个大鸭蛋。他实在无法理解眼前所见的一切,这可比剧本里写的还邪门。他的嘴巴蠕动了几下,好像在自言自语,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扶着赵如浪的双手。
“砰”的一声,赵如浪也摔倒在地上。
“堂主!”庄映泉这时才稍微惊醒过来,惊叫一声,连忙俯身下去,想将赵如浪再度扶起。
“老,老夫不行了。不,不用管我,快,把那个老不死的给杀,杀了。”赵如浪说完这句话,眼睛缓缓闭了上去。接着,双脚一软,已经晕厥了过去。
庄映泉伸手探向赵如浪的鼻子,发现赵如浪仍然还有一口气在。他的心里一片混乱,恐惧和焦虑如潮水般涌来。他看着显然已身死道消的梁凌松和昏迷不醒的赵如浪,心中无比纠结:“怎么办?是按赵如浪所说,将这个老家伙杀了,还是赶紧将赵如浪背走呢?”
庄映泉的脑海中翻涌着各种念头。他想起赵如浪平时的严厉和威严,以及赵家的强大势力与狠辣。如果违抗命令,恐怕自己不仅难逃责罚,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丢了性命。然而,想起枯败老头那神鬼莫测的身法,以及刚才那条喷火金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又深深地感到害怕,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步赵如浪和梁凌松的后尘。
“如果不杀了这个老头,堂主会不会醒来后迁怒于我?可是,如果我留下来,能否真的杀得了这个衰败老头?如果失败了,那就连我和堂主都得完蛋!”庄映泉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滑落。他的内心在挣扎着,一边是赵如浪的命令和威严,一边是对衰败老头的强大实力的喷火金龙的恐惧。他知道,无论做出哪种选择,后果都可能是无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