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丹宝楼之后,萧书北没有丝毫迟疑,立刻与猛子一同急匆匆地向着叶府的方向急走。在距离叶府仅剩两个街区之遥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人群的喧哗声和女性的哭泣声。被好奇心驱使,两人加快脚步走向声音的来源,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瘦弱的中年男子正对一名女性进行骚扰。说实话,这名女子容貌平平,只是某个女性特征比较醒目,明显比一般女子有加有料一些。
瘦弱汉子外号叫郑三蛮,因为有一个在郡守府供职的舅舅,家里又有钱有势,所以经常肆无忌惮地行事。他本姓郑,由于常受他的恶气,老百姓给他起了一个“三蛮”的绰号,这源于他的三个恶行:一是在饭店吃饭从不付款,二是在街上看到喜欢的东西就直接拿走,三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就当场调戏。
在安阳城,郑三蛮的名声远播,不仅因为他家中拥有七名妻妾的豪迈,更因为他对待正室的冷漠态度。这当然是他喜新厌旧,不断纳妾,忽略了身旁武功高强,而且拥有帝都背景的强势正妻。有一次,郑三蛮在与其第七位小妾缠绵之际,被正室强势“战场拔旗”。只见正室手持闪光的剪刀,气势汹汹地要对他进行“极刑”,这场闹剧最终以郑三蛮的惊恐和誓言收官司。他发誓从此不再纳妾,并承诺每月至少陪伴正室五次,这才幸免于难,保住自己那重要的伙伴。自此以后,郑三蛮不再敢私下里带女子回家,转而在街上调戏女子以解私欲。
在萧书北和猛子看来,安阳城的这种风气并不稀奇。过去的他们,面对这样的场景,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去插手过问。然而,此时萧书北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斗争,这是两个时代、两种生活经历所塑造出的不同世界观和道德观的冲撞。前世的他,遇到此类恶行,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制裁,简单粗暴地结束直接一巴掌将这恶棍呼死。但在现世今生,这样的直接暴力的解决方式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他首先得把自己的小命给保住才行。
听到女子的哭泣声,到底是按前世的风格行事,还是按现世今生的认知而置身事外。这种心理上的拉扯,让萧书北一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和冲突,他不禁陷入沉思,试图寻求一个既能遵循内心正义感,又能不要将自己和猛子置于危险之中的解决方式。
“小美人,这身材可真是不错,让我来好好检验一番,确保你这是货真价实。”郑三蛮边说边伸出手,企图对女子进行骚扰。
女子边后退边恳求:“郑老爷,请您手下留情,我已经有了夫君。”
“哈哈,已经有了夫君?怪不得这么有味道,老爷我今天真是好运气。”郑三蛮一边说,一边更加肆无忌惮地靠近,双手开始在女子身上肆意游移,脸上的表情既猥亵又得意。
萧书北目睹这一切,眼里的火焰几乎要将理智烧毁。他的拳头紧握,几乎被前世的冲动所支配。然而,今生的智慧和实际情况不断提醒他,不能轻举妄动,冲动是魔鬼。毕竟,郑三蛮不仅自身是拓脉境中期的修为,还有两名实力更强的手下。即便将陈二狗和大头郑,甚至整个叶府的所有人都叫过来,恐怕也难以是他们的对手。
这种冲突的思维和情感在萧书北的心头激烈碰撞,造成了他的内心一片混乱,识海里发出“嗡嗡”的声响,使他感到一阵眩晕,脸色也不由得变得苍白起来。这场内心的搏斗,不仅是对于正义的渴望与现实的无奈,更是前世与今生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观的碰撞。
“大哥,你怎么了?“猛子问道,神色流露出一丝焦虑。
“没事,没事。“萧书北开始运转起六合正气诀,经过两个大周天后,终于将波动的情绪稳住。当他重新抬头看去时,发现郑三蛮还在恣意妄为,上下其手,肆无忌惮。这时,萧书北脑袋瓜一转,突然心生一计,低声在猛子耳边说了几句。
猛子咧嘴一笑,向着人群边上一家挂着一个大牌匾的饭店走了过去,萧书北则将一块碎银扣在手上。萧书北虽然修为有限,不足以直接将牌匾砸下来,但他的魂力出奇地强大,能帮他完成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当猛子接近那块牌匾时,萧书北身体微微一抖,用魂力将那块碎银紧紧包裹住。手指用力一弹,碎银不偏不倚正好打中牌匾下面的托栓。
“咔嚓,咔嚓”两声响后,那块牌匾掉了下来,直朝猛子头上砸了下去。
“快跑,牌匾砸下来了!“周围的人群大声喊道。
猛子抬头一看,发现牌匾已经近在咫尺。他略感慌乱,急忙抬手去挡。但那块牌匾似乎像长了眼睛一样,刚与猛子的手臂接触,就立即改变方向,直接朝郑三蛮的头上飞去。人群立即发出惊呼,一片哗然,顿时乱了起来。
“你奶奶的……”郑三蛮见牌匾朝他飞来,吓得连骂带叫,一双贼眼死死盯着那块钱牌匾。可是他一句话还没骂完,就听见“啪”的一声,一块碎银从不知哪里飞来,直接射入他刚张开的嘴里。
受人体自主防卫意识的驱使,郑三蛮的嘴巴顿时用力合上,“咔嚓“一声,鲜血与碎牙瞬间喷薄而出,痛得郑三蛮整张脸扭曲起来,变得有些苍白。更糟糕的是,那块碎银竟然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目瞪口呆,双眼突显,一时间竟然无法发出声音,一红瘦脸顿时由白转红,再由红转成猪肝色。等到他的两个跟班费尽周折终于将碎银从他口中取出时,那名大波女子和那位黑脸庄稼汉早已消失不见。
快步离开现场后,萧书北和猛子相视而笑。如果郑三蛮没有被猛子的牌匾给分散了注意力,萧书北那块碎银要射进他的嘴里是很难的,要知道那家伙可是拓脉境中期的修为。此外,即使射进去,要想避开那两个家奴的感知也不容易,毕竟那两个家伙的修为都到了拓脉境后期了。
“哈哈!大哥,刚才那一幕可真绝啊!我差点没当场笑喷了。”快到叶府时,猛子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给吐了出来。
“哈哈,跟那种瘪三,咱玩的就是心跳,不绝怎么能行。”萧书北想起刚才那个场景,也是开心得紧。两人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仿佛为刚才的一幕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回到府邸后,猛子将偶遇郑三蛮调戏女子的事讲给大家听,大家自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楚兰更是笑得捂着肚子直喊疼,并提议将郑三蛮的绰号改为“郑无牙”才合适。这立即引得大家又是一片大笑和疯狂叫好。
“妈的,这个郑无牙简直是给我们老郑家丢脸。”大头郑骂骂咧咧的,总觉得他好像跟那个叫郑三蛮在五百年前应该是亲戚似的。
……
时间飞逝,转眼就是大年二十九,也是珍宝楼年度最后一个拍卖会的日子。中午刚过不久,正当萧书北准备带着陈二狗、楚天、苏和白与楚兰前去参加拍卖会时,早上被他派出去的林矮子和史雄这时回来了,并将他们侦查得来的信息详尽地告诉了萧书北。
原来,齐老黑和猴三的确是每隔半个月就会如期而至地到城南一带收取一轮保护费。当然,这个地方不止他们两个人在收费,还有其他几拨人也在从事同样的勾当。其中,齐老黑和猴三负责的片区内大约有七、八十家商铺,这当然包括店面相对较小的杨记饭店。
在离开杨记饭店之后,这两人还会继续走访三十几家商店和餐馆,完成收费任务后,才会回到位于城南和城东交界处的海沙帮总部。他们的回程必须穿越一段相对偏僻的小路,这条小径中有几棵大树,路边不远处还有一片小树林。树林旁边流着一条小河,一头通向城东,另一头则通向城外。小河旁的树木茂密,非常适合埋伏。
“哈哈,林矮子,你带回来的这个情报很有价值。这条小道就是一个绝佳的埋伏地点。这老天爷要收拾他们,我也没有办法留下呀!你们看,我们还是很仁慈的,竟然先让他们过完最后这个年。”萧书北听了之后,笑容满面,大大地把林矮子给夸赞了一番。
史雄接着向萧书北报告道:”在AY市场,总共有十几家从事丹药生意的商户,但其中最具实力的要数赵家、吴家和丹阁。据说几年前,吴家的丹药业务是市场上最大的,但在两年前却被赵家超过。现在,吴家的生意一落千丈,远远不如赵家和丹阁。“
萧书北听后,深思片刻,才开口说道:“如果情况确实如此,我应该找个时间去吴家药店逛逛。如果他们的价格合理,我将来的丹药也可以考虑卖给他们。”
“好的,你们两位辛苦了!现在我们得去参加那个拍卖会了。听说在正式开拍前,还有一个奇珍交换环节。猛子,让你牺牲一下,就留在府内带着大家练功了。”萧书北说完,稍带歉意地拍了拍猛子的肩膀。
“没关系,谁让我个子高,目标太过显眼呢。大哥,你们要小心一些。”猛子厚道地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