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老歌 第6章 河畔小憩

作者:烛之隐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5-27 21:4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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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小心的绕过地上的尸体,尽管已死但尸体上的病毒依然有很强的传染性,空气传播让人防不胜防。

“我们上次经过的时候还没有。。。”小白有些惊惧的看着尸体。

老道摆了摆手让所有人尽快离开,“估计是你们的人逃跑时在这里撞上了他。”他边走边转向小白,“你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如果他们在这里近距离接触过的话。。。”

小白点点头表示明白,这里面的风险他也很清楚,很可能不经意间就决定了生死。

行走在天原的地界上环境和西牧海相比确实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草木渐渐茂盛起来,地势也开始有了起伏,月光下远远的看到一些巍峨的影子,似是远山连绵不绝。虫鸟的叫声阵阵传来,其间还夹杂着一些悦耳的潺潺声,在老道听来简直是最美妙的音乐。

“前面有条河!”林漪已经开心的叫起来,这算是几天来最令人振奋的事了。

老道的步伐也跟着轻盈起来,快速的向前走着,他们连续很多天都靠着一点接近变质的存水强撑,能喝到一口清水实属难得。

又向前走了几百米一条银色的小河在月光下闪耀着横在他们面前,两人匆匆跑下河滩跪在河边双手捧起水贪婪的吮着,又洗了洗脸感受着惬意的清凉,林漪直接把头浸入水里冲洗着满是尘垢的头发,满足的叹息着。

老道喝饱之后拿出水壶灌满,跪坐在原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也确实需要休憩一下了。

小白扶着女孩在河面上的小桥边坐下,拿着一个水瓶也跑了下来,任谁这个时候都无法拒绝一口凉冽的清水。

老道坐在河边看着他跑前跑后殷勤照应嘴角不由得绽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个年纪的男孩真是喜欢哪个就一心扑上去转得像个小陀螺,还乐此不疲。回想起曾经的岁月,必须承认人只有在少年时才会有那样纯净的能量去心无杂念的对待情感,而随着年龄增长岁月磨蚀终会慢慢失去那样的纯度,不免掺杂着其他的种种贪欲杂念,直至最终枯竭彻底沦为欲望的追猎者。

耳边传来哗啦哗啦的划水声,林漪挽着裤腿光脚在河中蹚着水,修长洁白的小腿在月光照耀下晶莹如玉。他们这么一闹还真把个逃难弄得像郊游一样,除了伤口的阵阵刺痛有点破坏气氛,其他感觉都挺美好。

人在快乐的时候通常都会忽视时间,看不到它燃烧的有多快。当老道看到天际的微明时起初略有几分惊讶,但又很快平复下来,他完全可以考虑在这里修养几天。这里有水,相应的食物也不会太难找,而他也需要一段时间养伤。他们只需要向河的上下游移动一段距离,只要远离道路应该可以不受打扰的隐居一段时间。

“我们可以去上游找个地方躲一阵子,水源附近生存不会有太大问题,等状态好一点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老道把自己的计划讲出来,说实话他不是在征求意见,因为这一群人里没有一个能拿出自己的计划并付诸行动,在这样的团体里搞民主是会害死人的。

“都听老爹的!”林漪毫无悬念的决定跟随老道,小白也没什么意见点头表示认同,而那个女孩雯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很自然的跟在小白身边,他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沿着河边的树丛向上走,既能够躲避白天的烈日又能在一定程度上隐蔽行踪,以免被心怀不轨的人跟踪伏击。当前形势下,谨慎是生存的第一要素,物资的缺乏可以想办法补充、替代,安全方面一旦出现破绽,很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河畔的林地有些潮湿,松软的泥土和起伏的小丘给行走带来不少麻烦,小白无法再用车子一直载着他的女孩,好在一夜过去女孩的脚伤也恢复了一些,现在可以由他搀着勉强跟上步伐。只是她漂亮的白裙子和高跟凉鞋这时看起来真是惨不忍睹,缀着花边的裙摆完全被泥土染成了深褐色,两只脚每一步都深深的嵌入泥土中,这么一来她几乎只能挂在小白身上一步一步的往前捱。

老道看着他们只觉得颇有些趣味,从内心里他还是希望小白的付出能有所回报。

林漪始终保持着一个冷眼旁观的态度,似乎对小白这个傻小子报以悲观的态度,“舔狗一无所有!”她如是说。

老道对这话不置可否,尽管当下看起来似乎还算顺利,但林漪在这方面毫无疑问是有相当的发言权。

艰难的跋涉一天之后他们来到山脚一片隐秘的河湾,茂盛的树木生长在河流的转弯处,清澈的河水在这里减缓流速打着旋抚过河岸又向下游漂去。不同于下游的泥泞,这里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卵石,无数小鱼在石缝间游窜。

黄昏将至,老道站在一块巨石上望向山顶,又转身向下游眺望,“就是这里了。”他毫不迟疑的说。

在水边洗去身上覆盖的炭灰,前胸纵横交错的道道猩红伤口让其他人看了都不禁瞠目,但他自己对这些体表伤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左臂被咬伤的地方由于狼牙贯穿的更深此刻里面爆炸似的剧痛。

几人已经累极便在在河畔树丛中席地而卧睡了一夜,清晨老道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起身看时只间三个年轻人大呼小叫的在河边忙得不亦乐乎。

石缝中的螃蟹、小鱼虾都是河流丰厚的馈赠,三个人拿着用丝袜和树枝改制的简陋抄网们忙得不亦乐乎,雯雯看似无用的随身物此刻却派上了大用场。小白把所有的猎获物都装在一个背包里沉甸甸的提着来到河边老道准备好的石灶前,一圈石块中间堆满了枯枝,小小的火苗开始在枯枝中间舞动着越来越旺盛。

老道已经削好了一把木签,他们就这样把鱼虾串起来在火上烘烤,熟了之后用手指捏着嫩白的肉一点点送进嘴里。老道把螃蟹的腿扯掉然后放在火堆旁的石块上烤熟,虽然有些残忍但因地制宜这是当下最有效的方法。

没有任何调料他们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疲劳和饥饿会让人的味蕾大大提高其审美能力,此时此地美食已脱离了五味的局限而升华为唇齿间最原生态的蛋白质气息,急需营养的身体贪婪的汲取着最新鲜的营养。

老道把烤的焦脆的小鱼小虾整个的扔进嘴里嚼碎吃掉,甚至有些瓶盖似的小螃蟹也如法炮制,这种毫无讲究的吃法一度引起其他人的深度关心,毕竟去头去内脏的准则早已深入人心,但小白很快也开始有样学样并表现得相当自如。

看着他们大快朵颐,两个女孩努力的掩饰着脸上因这种违背卫生原则的进食方式而引起的生理不适的表情,小心的挑拣着在她们看来宜食的肉穗。

饱食之后几人在树丛里选了一块干燥平整的地面拔去杂草略做清理作为临时的营地。老道从燃尽的火堆里取来一些炭灰撒在周围,他记不太清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据说这样对蛇虫有一定的防范作用。

“这儿不错啊,也许我们可以一直待下去直到外面恢复正常?”林漪惬意的躺在细枝铺就的软垫上眯着眼,“你说呢,老爹?”

老道半躺着望向远处的河对岸,“如果你喜欢可以在这里过完整个夏天,秋天就不会这么美好了,至于冬天大概率能把我们埋在这儿。”

“那如果盖一间木屋呢?有这么多树。”林漪伸出一只手比划着四周。

“木屋不错,可惜没有人会,集我们众人之力最后可能只得到一间牲口棚。”老道说着好像已经看到那悲剧的一幕,脸上一副好笑的表情。

“你不会?我怎么觉得不太可信呢。”

“我这辈子也没盖过一间房,怎么就能会呢?”

“盖房子我知道啊,我家房子就是自己盖的。”小白突然在一旁插嘴。

“哦?那你倒说说这房子怎么盖的?”林漪转过头看着他问道。

“啥呀,你不就是跟着拉拉沙子和和水泥嘛?房子还不是老李叔带着人给盖起来的?”雯雯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

“是啊,嘿嘿。”小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怎么盖的我都看到了,就是先打地基再砌墙,立柱子,最后封顶。”

“听起来也不难啊,那你能帮我盖一个木屋吗?”

“啊?明天我试试吧。。。”小白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你又没干过,就光看人家盖了一回,瞎逞什么能啊?算拉倒吧!”雯雯不悦的用手捅了小白一下,“行,行,不盖了。”他赶紧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着。

林漪暗笑,好像撩拨了别人的宠物之后有一种恶作剧的乐趣。

“如果时间充裕,先搭一个棚子倒是不错,万一赶上下雨天这样也没法久待。”老道突然表情认真的说,这里不同于西牧海,河畔山脚的雨可能说来就来。

“怕什么?头顶这不是有树吗?”

“这躲个小雨可以,赶上大雨吓得时间久一点都得成落汤鸡,最好是早做准备。”说完老道便起身去寻找合适的树木。

“还是老爹靠得住啊!”林漪说着一骨碌爬起来快步跟上老道。

太粗的树干用不上,腕口粗的小树刚刚好,老道在树间来回搜寻着。按他的计划至少需要一二十棵才够,虽然这里树木不少,要凑够合适的木材还是得花些时间。

小白也颠颠的跟着跑来帮忙,把老道砍倒的小树一棵棵扛回营地,削去了大部分枝丫的小树干并不算很沉重,但这样的天气也让他们大汗淋漓苦不堪言,但老道还是一刻不停的搜寻着他需要的每一棵树,在他看来既然开始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老道扛着最后一棵树回到营地时二十棵小树横七竖八的堆叠在营地旁,小白趴在不远的河边把整个脑袋都探进河水里狂饮着。林漪按老道的吩咐收集了尽可能多的藤蔓备用,一捆捆的也扔在旁边。

老道端详着每一棵树干,脑子里已经大概有了棚屋的蓝图,下面他只需要把每一根木头用在合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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