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门后山的一处山洞之内,左玄一轻吐一口浊气,调度体内炁行。
逆生三重开启,却见淡淡真炁包裹其周身,将他的身体化作介乎真炁与实物结合的形态。
如此行炁良久,左玄一停止周天运转,结束今日的修行。
点点阳光透过岩壁的遮挡洒下,照在左玄一身上。感受到脸上的暖意,左玄一缓缓抬头,白皙的脸上五官依然清秀,但双眸之中已然褪去一些稚嫩,增添几分阳光。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于三一门内清修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的,自那日从阳璞城归来已过五载光阴,这五年内,左玄一除了看护陆瑾和李慕玄二人的修行之外,做得最多的便是于此处潜心修行。
不仅逆生的修为更尽一层,左玄一还成功将虚炁进一步提炼,虚炁如今已经可以遍布体内经脉,代替普通的真炁于丹田处候守。
“就是头发长得有些快了。”左玄一起身,将一头及肩长发束在脑后,虽不是亲生,但他如今的清俊样子倒是和自家师父有点像了。
“玄一师兄,师父叫咱们过去一趟。”
山洞外,长高了一些的陆瑾跑了过来,他面带红光,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样。
“来了。”左玄一应过一声,而后身形一闪,在陆瑾反应过来之前就到了他的身旁,拍了拍陆瑾的肩膀,一脸笑意的站在他身旁。
好快!陆瑾心中一惊,自己的逆生功底在同辈中已经算是不俗,但如今却连看清玄一师兄的动作都做不到。
而一旁的左玄一却没在意陆瑾心中所思,他自顾自的走在前面,略有疑惑的发问,“师父有说找我们是什么事吗?”
提到这事,陆瑾脸上的喜气就抑制不住,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是我们陆家老太爷要过寿的事情,总之师兄你跟着来就是了。”
左玄一被陆瑾推着往师父那赶,原本还有些不知所谓,但是被他这么一提醒,左玄一也想起来了,按时间线来讲,最近快到陆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了。
也是之前几年事情太多,年月太苦,异人圈内没什么机会走动。
刚好今年赶上一阵太平,没什么大仗在打。陆家就借着陆老太爷过寿的机会,广撒请帖,遍请圈内好友,也能趁这机会把家主之位传给晚辈陆宣。
这也算得上是一场难得的热闹了。
“对了,慕玄呢?”左玄一忽然想起李慕玄来,往日他和陆瑾二人时常凑在一起,今天却半天没看到他的影子。
“慕玄还在演武场修炼呢,师兄你也知道,他这一半年总是格外用功的。”
陆瑾没把话说尽,但左玄一却已了解了缘由。小两年前,李慕玄的父亲,也就是那位李老板因病离世,李慕玄在坟前跪了一日才返回山门。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李老板家财万贯,拼搏一生后老了也没怎么遭过罪。所以回来后的李慕玄不见太多悲伤,但他去演武场的次数确实也变多了。
李慕玄回来后找到左玄一,只说了一句话:“李家的生意有我两个哥哥看管,从此,我李慕玄便唯三一门。”
这“恶童”到底是和左玄一的记忆里不太一样了。
正在左玄一感慨之时,却听见一阵怒吼声传过来,“李慕玄!你给我站住,谁让你搁残老身上捣鼓机关的,啊?
我们这是三一门,不是天工堂,你再瞎捣鼓这些机关,我就替师父他老人家废了你!”
左玄一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水云拿着一个扫把撵着李慕玄跑。
李慕玄也看到了出关的左玄一,赶紧窜到左玄一身后,只把半个脑袋露出来,“水云师兄你不讲理,我那不是机关,是托朋友做的机关臂膀,拿去给残老前辈们试试罢了,而且是前辈他们同意了我才拿过去的。”
听到这个水云就感觉一股邪气狂往脑门上涌,他绕着玄一的身体要追李慕玄,“那能一样吗,你拿过来的那臂膀都快赶上我大腿粗了,刘前辈安上之后都捏碎我好几个门框了,你又不管给我修!”
“前辈他们身体炁行不顺,没法自己控制机关,我只能让做这东西的人事先把炁封住。虽然现在还徒有其表,但之后早晚能成。”李慕玄回了一句,而后又小声嘟囔,“我看他们还挺乐意的,王师叔都让我想法给他做两个义眼了。”
水云被他怼的怒上心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将此事作罢。
左玄一把藏在他身后的李慕玄给扽了出来,然后笑着跟水云打过招呼,“水云师兄,师父找我们有事,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见到左玄一,水云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他点点头,“嗯,去吧,师父他老人家找你们好久了。”
左玄一也不再耽搁,带着陆瑾二人很快就赶至左若童所在的院落之内。
左若童看着身前的三个小家伙也略感恍惚,这几个小蹦豆也长大了不少,尤其是玄一,都快和自己一样高了。
他收回思绪,端起身前清茶饮上一口,淡淡开口,“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到陆老太爷的八十大宴了。
你们几个也知道,这次寿宴来的人可不少,王家,吕家,火德宗,还有正一的天师府……
不止是各位家主,他们也会带自家门中的小辈赴上这次寿宴。虽说是大喜之事,但也难免会有人撺掇,让族中小辈斗上一斗。
以我对陆老太爷的了解,呵,他老人家怕是也想看这热闹,所以八成不会拒绝。”
说到这,左若童意有所指的轻瞥了一眼左玄一,而左玄一也马上想起了在天师府上的各路见闻,这次寿宴,张之维也会来。
上次在龙虎山二人只是打了个照面,没有真正的交上手,但这次,他终于有机会正面领教一下之维师兄的金光咒和雷法了。
左玄一的眼中不由闪出道道精光。
而在距三一门不近的龙虎山上,一个长脸凤眼的道人也缓缓睁开了眼,他脸上的淡淡战意未加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