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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烛火,
宋归抬头看着宋义:“二叔,下来好吗?”宋义默默的从椅子上下来,却,又,别扭,站到门槛上,外面又下起了雨……
干。
我的叔父里,有一个正常人吗?宋归按了一下太阳穴:“所谓明教……”
“明教是传承之波斯,当然,咱们是不信那个的……”宋义不知何时,又站在了椅子上,负手而立:“但是,明教有用,现在民间虽沸沸扬扬,时有大大小小的起义,但是,能有明教这种实力的,不出一掌之数,这也是,你父亲当年一知晓明教的存在,便费尽心思带着我们兄弟几个都混进去的原因。”
“现在……就差一步了。”
宋归,
抿了一下唇,哪怕没有明教,他也会在积蓄一些力量后,自己筹备一个教派,借此,鼓动百姓造反,最起码,哪怕是窃据皇位,宋归也要掌握一支,不弱的军队。
否则,
西夏,契丹还在,宋归又不是,专给外族做嫁衣的。
只是,
明教。
宋归实在是,对这个教派提不起什么兴趣,“果然吗?”宋义平静的看着宋归,开始,逼迫:“你要知晓,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你不可能次次都洗刷嫌疑,而且,真逼急了,我们把你压到光明堂也不是不行。”
等着,
宋归,面色如常道:“我知道,而且,你们即使不再逼我,我留在朝堂,你们一旦犯事,我作为至亲,也会受到牵连。”宋义,避开了一下目光:“只是,”宋归继续道:“咱们作为至亲,你们不会一开始就想着,逼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吧?”
割裂的好,
宋归这时候,只想对原主说,你还是割裂的不够,做什么宋家家主,做宇智波归,不好吗?
灭他们,
宋义,更愧疚了一些,但是,很快还是坚决道:“我们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有些事情,从你出生那一天就注定了,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早已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
“对了,我父亲呢?”
原主并不是孤儿,
父亲,
甚至,
母亲都还活着。
“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宋义倒没有拒绝回答,只是,他是真不知道:“你父亲,阴险狡……呸……天马行空,谁也不知他在哪,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咱们只能依着咱们的计划前行。”
“那,”
宋归顿了一下:“我能提一点不同的意见吗?”“不……”宋义顿了一下,要换之前,莫说提了,活着,宋义都想按他头,但是,现在,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宋归把这么一件只有靠他们才能解决的事情,自己一个人,翻手为云的扭转过来,还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他便有些,拒绝不了:“你说。”
“好。”
这也是宋归,拖延这么久,才跟他们谈话的原因,甚至,就在这句话之前,那几句至亲,那几句迟疑,都是为了这一刻,哪怕是宋归,也不由的,坐直了一些:“您觉得,明教能造反成功吗?”
宋义一怔,万没想到宋归是说这个,要知道,宋归此前,莫说造反了,一提大宋不好,就跟踩他尾椎骨一样,然后,宋义便又陷入了沉思,问得好啊!
宋归没有等太久,只是给了他一个思索的时间,然后便继续道:“我们的根本目的是当皇帝,不是造反,对吧?”
宋义,
下意识的点点头。
这也是,
他们理直气壮陷害宋归的原因,一来,他们肯定是不做人的,一旦不做人,那么,作为他们几个人共同的侄儿,哪怕宋归当上了中书门下平章事,也没用,二来,我们是准备让你当皇帝,你排斥个什么?
所以,
当宋归真正开始思考之后,他们反而,多少有些手足无措,要知道,除了宋归父亲,宋家几兄弟里,宋义已经是智力巅峰了,那还造个屁的反,宋归平静道:“既然您同意这一点,那您应该也明白,除了乱世,或者王朝的末期,甚至,就是王朝的末期,第一次农民起义往往只能打碎一个王朝,而不能建立一个王朝。”
宋义,
下意识的,
点头,
不过,
很快,他便摇头道:“未必吧?”
“就当未必。”而此时,宋归却已经几乎摸清楚了他们的大概底细,整个人显得,有些,咄咄逼人:“那又如何,你比得过程胜吴广还是比得过大贤良师?”
皱眉,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宋归平静道:“首先,我承认,我不得不随你们做些什么,但是,做些什么,并非只有这一条路,甚至,如非迫不得已,利用所谓教派,攻城略地,实在是,最无可奈何之策,当然,如果你的目的是诏安,那便另说,但是,如果不是,那么,明教或许可以拿在手中,但是,它最多作为一个积蓄力量的渠道,我们要用,却不是投身其中。”
宋义,
下意识的,
攥了一下拳,
他有一种,
面对,
宋归父亲的感觉,宋归已经站了起来,走近,低沉又解决道:“自古以来,谋朝篡位,最上上策,都是窃据,禅让,然后才是,弑君,翻手为云,最最后,才是你说的,农民起义。”
咕咚
不管对不对,
反正,
宋义是真的,结结实实的,咽了一口唾沫,甚至,后脑勺都有些发麻:“你,你想怎么做?”
“没有权倾朝野的人,乱世之外,你连造反的资格都没有。”宋归上下打量了一下宋义,突然感叹道:“您也不老啊!”“嗯?”“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内,您听我的,也看着我,看看我要做什么,而且,明教现在连一个真正的教主都没有,想必,也没有霍乱天下的能力,也需要积蓄,所以,商量一下,如何?”
沉默,
宋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是来,逼你的吧?”
“一样。”
宋归双眼几乎,冒着光:“就好比,你们出事了,我难逃九族一样,我要是出事了,你们折腾这么多,有用吗?”
沉默,
“不得不说……”宋义的接受能力是,极好的,甚至,面对这样的宋归,他还隐隐有些狂喜:“你不像你父亲,你父亲比较阴险,反而是你曾外祖父。”
“曾外祖父?”
“杨业!”
哗啦啦
《历史书》翻动,宋归看着,那,微微闪着亮光的,【过去】,二字,轻声道:“多说些,我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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