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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不仅仅是崇仁堂。
基本上，
只要宋归经过观察，觉得这一家药铺还算良心，便会实言以告知：“就是公主殿下逼的。”然后，绝大多数药铺，郎中便会一下子迸发极强的热情。
皇帝唯一子嗣啊！
然后，
宋归便会去下一家。
苏洵一家人基本就一直跟着宋归，趁着赶往下一家的空档，苏辙好奇的询问：“三郎是要为殿下扬名？”
宋归点点头：“殿下虽已有孝顺之名，但是，到底不曾人尽皆知。”
“有何用？”
苏辙有些疑惑：“殿下是娘子，娘子要名有何用？”
不怪苏辙疑惑。
苏洵都皱了眉，他也觉得有些浪费，此等名声，一旦大雨真至，必为一护身利器，哪怕宋归不自己囊入怀中，归于陛下，也是大功一件，何必……
宋归摇摇头：“我答应了殿下。”
苏三娘眨巴了眨巴眼……
……
很快，
宋归便将整个开封的大大小小药铺都转了一圈，虽然，不敢说这么多药铺都会留到真的乱起来之后，但是，最起码给了他们一个留下来的理由，然后，只要到时候多弄几名探子盯着点，总不至于真乱起来之后，酿成大的瘟疫。
“功德无量啊！”
苏洵是跟着宋归这几日这么做下来的，看到宋归松了一口气，难免有些激动：“虽不知能救的多少人，但是，三郎这几日，说服大相国寺，警示百姓，收拢药铺郎中，若真的大雨必至，三郎当为救难第一人啊！”
宋归摇摇头，正要谦虚……
啪嗒
啪嗒
有一人骑着马，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端坐在马背上，皱眉看着宋归：“皇城司干事？”
宋归微微皱眉：“你是？”
“富相公幕僚，你怎么这么能跑，我寻了你大半日，快跟我走，富相公想见你一面。”
宋归点点头，
富弼他只是远远见过一面，不算相识，但是，人家既然想见自己，自己倒也不至于不敢见，不过……
啪嗒
啪嗒
就在那人忍不住要下马催促宋归的时候，杨文广也到了，杨文广脸色很难看，也是有些责怪宋归这一下午怎么这么能跑，半个开封府都让他转完了，然后看了一眼对方，硬梆梆道：“官家唤你，速速入宫。”
“这……”
宋归有些为难的看着那幕僚，幕僚尴尬，急忙退到了一旁，宋归点点头道：“与富相公说一声，待学生从宫中出来之后，一定登门拜访。”
“富相公？”
杨文广无论如何都要问一下：“富相公寻你？”
“是。”
宋归很诚实，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既然官家寻我，咱们还是速速入宫吧！”
“你，”
苏三娘忍不住开口：“你都好几日没睡了，不怕昏死在宫中？”
“无妨。”
宋归摆摆手，看向了眼神微微有些软化的杨文广：“走吧！”
杨文广语气柔了一些：“走吧！”
与此同时……
“这蟲货……”
远远的，
马车里，
真幕僚看着急急忙忙退回来的幕僚，忍不住对跟着宋归跑了一路的富弼道：“主家，宋三郎虽是小官，然，名声渐起，你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此等蟲货折辱他啊！”
“折辱什么？”
富弼有些疑惑：“总不能老夫倒履相迎吧？”
说是这么说，
不过，
富弼看着远远有些走路都打哈欠的宋归，眼神却很是满意：“老夫若先官家一步见了他，不论他答应还是不答应，他的处境将会无比艰难，但是，如若是官家先见了他，且，知晓我欲见他，以官家的性子，应当能护他周全，如你所言……他官太小了，不适合参与其中。”
真，幕僚一怔，
缓缓看向了远处渐成小点的宋归，然后，看向了越来越大，还越来越惊慌的幕僚，忍不住道：“他怎么办？有此人在，相公的名声难免会被影响。”
“老夫还有什么名声？”富弼扯了一下嘴角：“一个以增加岁币换契丹不攻的懦夫而已。”
“主家。”
“行了。”
富弼摆摆手：“富家不缺他一口吃的，让他去养几日马吧！”
与此同时……
路上，
叔侄二人都有些故作远离，杨文广是恨他，不听长辈话，宋归是觉得，你管的太多了，你怕牵连你杨家，你自走阳关道便是，但是……俩人偏偏还是亲戚，难免独处时，都有些别别扭扭。
“官家唤你……”
终究，
杨文广端坐马背，脑袋坚决不往宋归这边偏那怕一点：“应为好事。”
宋归僵了一下。
“多谢。”
然后，
“那日，侄儿也有错。”
宋归孤孤单单活了大半辈子，一下子，有祖母，有父母，有至亲的叔父，也有表亲的叔父，难免就有些惶恐：“说话直了些。”
但是，
话还是那些话。
你杨文广担心杨家被牵连，很正常，宋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明明已经将杨家与宋家隔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对宋家人手伸的那么长？
杨文广怔了一下。
他听出了宋归的话外音，或者说，到这会，宋杨俩家才要彻底分开。
不要低估宋归在宋家的重要性。
其他人不露面，
宋归就是宋家家主。
杨文广突然就有些……
不愿。
但是，
念及宋家那些人，杨文广还是觉得……离的远些好：“照顾好你祖母。”
毕竟，
那是我的亲姑姑。
宋归颔首：“我已将祖母，嫂嫂安置到了大相国寺，大相国寺选址极好，大约不会被大雨冲垮，而且，今日出宫后，我便会去看望，宋家绝不会负了祖母。”
“嗯。”
杨文广点头，宫门也快到了，他跳下马，牵着马将其交给一名迎上来的禁兵，整理了整理衣袍，轻声道：“我就再不见她了。”
你此前也没见过啊！
宋归多少还是有些怨念，不过，话都说开了，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人家，点头道：“祖母恐怕也不一定会记得你了。”
然后，
走了几步，
宋归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近日想要写一本杨业传。”
杨文广脚步一顿，
“随你。”
“我只能决定自老夫之后的杨家，不与你宋家相交，老夫之前……老夫安敢……”
“好。”
宋归眨巴了眨巴眼……
福康公主，
又迎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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