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说：
下雪时不觉得冷。
等到雪化时才会真正感觉到冷。
雪停之后。
天空放晴。
太阳懒洋洋地露出了头。
阳光洒满大地。
但这些温暖却远远不够融化积雪。
即便如此。
现在的气温相比前一天已经冷了许多倍。
“呼……”
“嘶嘶嘶嘶……”
“呲……”
厂子里的工人们一个个冻得龇牙咧嘴。
尤其是钳工们。
每天都要和冰冷的钢铁打交道。
冬日里钢铁的刺骨之寒。
非寻常人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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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戴着厚厚的棉手套也无法抵挡那份寒冷。
对于一些精细结构的切割操作。
工人们甚至还需要摘下手套进行。
那种冷。
可以想象有多么难熬。
“哎哟喂……简直要把人冻死了！”
厂里虽然有暖气向车间输送。
然而每月的费用——具体数字记不清了——仍然无法挡住这份严寒。
刘建业同样被冻得双手通红。
但他倒也不在乎了。
这些年来干着重体力活。
他的双手早已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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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
劳动人民是最光荣的！
“建业……”
车间主任王顺达朝他挥挥手。
说道：
“出去一趟，杨厂长找你呢，你去杨厂长办公室找他。”
“好的！”
杨厂长为人随和。
常喜欢找基层工人谈心。
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
因此他总能最快地掌握工人们的动态。
所以当厂长叫到刘建业时。
大伙儿也没有觉得特别惊奇。
包括刘建业自己在内。
厂长的办公室面积可不小。
毕竟三钢厂是个厅级单位的大厂。
杨厂长的级别自然也是厅级的。
虽然办公室宽敞。
但里面的陈设却相当朴素。
只有一张大桌子。
后面立着一个书架。
除此之外。
几乎没什么别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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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业敲了敲门进去。
走到杨厂长办公桌对面。
说道：
“杨厂长，您找我吗……”
杨厂长乐呵呵地回应：
“没错……刘建业同志，
最近我常听见厂里上上下下的领导都在称赞你，
说起你头头是道……
看来你在工作中表现出色啊，
继续保持，我很看好你！”
这就是领导给下属画大饼的经典场面。
不过对于刘建业而言。
听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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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厂长的夸奖！”
他回答道。
“这可不是我在夸你。”
杨厂长接着说。
“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来来来，我这里刚好有一些厂里多余出来的票，
你拿去，就算是我对你的一种表扬吧！”
杨厂长并非光会画饼。
他还确实给出了些实惠。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堆票据。
包括粮票、肉票、布票等。
并且全都是全国通用的。
像杨厂长这样的级别。
当然不会缺这类票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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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杨厂长！”
刘建业接过票据。
满心欢喜。
今后他又多了一个可以解释票券来源的理由：
我的票都是杨厂长给的。
哈哈……
这时。
杨厂长真诚地问道：
“建业同志，你还有什么需求或者困难，尽管提出来……”
刘建业思忖片刻。
答道：
“杨厂长，我家需要一些钢铁材料，
您看能不能让我处理点厂里的废旧钢铁？
我想焊接个大炉子用。”
“什么？”
杨厂长一惊。
旋即大笑起来。
“咱们厂别的可能不富裕，唯独钢铁多的是……
好好好，没问题，你需要多少，
我给你开个条子，你自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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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业回道：
“我要一百斤就足够了。”
“行！”
一百斤钢铁要是到市面上买。
估计得花好几块钱呢。
但在杨厂长看来。
这点重量的钢铁根本算不上什么。
当下便给他开具了一张条子。
刘建业带着这张条子去找后勤部的仓库管理员。
很快。
他就领到了一百斤废旧钢铁。
这些废料已经变形。
不成样子。
但对于身为钳工的刘建业来说。
都不是事儿。
他挑选的钢铁很有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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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休息时间。
他就开始了工作。
周围的工友们见状都好奇地上前询问：
“建业，你这是要干吗呀？后勤怎么还给了你这么多钢铁？”
刘建业答道：
“我要打造个炉子，兄弟们，谁闲着没事儿帮我搭把手吧！”
“好嘞！”
帮忙这种事情很简单。
大伙儿都是钳工出身。
挥舞榔头敲敲打打的。
那都不是事。
一个多小时都不到。
刘建业就已经把炉子给造好了。
这是一个用来取暖的炉子。
他还额外制作了一根铁管烟囱。
专门用来排放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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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时。
刘建业趁着没人注意。
偷偷地把这个炉子收纳进了自己的系统之中。
接着不动声色地带回了家。
毕竟自家的东西。
想收就收嘛。
回到家以后。
他就开始安装那个铁炉子。
这个炉子乍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一旦装上那根高高的排气管。
立刻显得与众不同起来。
没错了。
这就是个取暖炉。
在后来的时代。
北方地区的冬季寒冷。
大家正是用这样的炉子来取暖。
虽说是好东西。
就是比较耗费煤炭。
刘建业往炉子里放了两个煤球。
点燃后不久。
排气管底部就被烧得通红。
尽管外面天寒地冻。
但刘建业的房间里却暖意融融。
煤球燃烧产生的废气和有毒气体顺着管道排到了屋外。
而宝贵的热量则留在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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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后来普及的暖气。
这个取暖方式甚至更加舒适。
“真舒坦啊……”
刘建业随手关上门。
即便只穿着一件毛线衣也丝毫不觉得冷。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费煤球。
白天如果不使用。
仅在晚上的话。
一晚就得消耗掉五块煤球。
而且这是最低标准。
不过。
用五块煤球换一整晚不受冻。
还是很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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